“我遇到他們不會認輸,你想加什麽條件?”秦漠白問道,“合同隻是暫定,一切都可以商議。”  如果讓對方覺得秦氏沒有誠意,結果絕不是他想要的。  “我選第一套方案。”沈醇笑道,“隻做在旁指導。”  李維和秦漠白同時詫異的看向了他,兩種方案看似承擔的風險等同,但第二種方案明顯帶來的價值會更多。  【宿主不參與遊戲麽?】521同樣有些驚訝,因為他的宿主如果參與,想要拿到冠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十分的遊刃有餘。  【隻是單純的沒興趣。】沈醇笑道。  一是因為沒有挑戰性,二則是因為玩感情這種事並不是什麽愉悅的事情。  之前是因為無可奈何,踏入了其中就必須走到最後,現在沒有再踏入其中的理由。  他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藺秋已經拿到了那串真愛之星,邀約是必然的事情,秦漠白想要拿到項鏈,加入其中也是必然的事情。  有藺秋那種想法的人並不僅僅是一個,讓這個像機器人一樣的男人動心,機會隻有一次,這種事情足以給他們無趣的生活帶來巨大的刺激,所以秦漠白所談過合作的那些人,也未必會真的幫他拿到那條項鏈。  畢竟這個遊戲一開始,大部分的人都不是衝著錢去的,而是打發無聊的時間,追求刺激。  幾千萬甚至上億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天文數字,但是對於上流和頂流的人而言,可能隻是車庫裏的幾輛車,偶爾需要去居住的一套別墅的價值,即使失去了,也遠遠達不到讓他們肉痛的地步。  隻是籌碼翻滾,那種得失心會變重,賭徒的心理也會讓遊戲更加的有趣。  但玩的多了,也會變得無聊,他們需要尋找新的興趣,例如秦漠白。  想要剪斷他二人之間的紅線,看起來最佳的方式是拿回項鏈,其實不然,因為沒有了項鏈,也會有其他的方式,最好的辦法是讓秦漠白明白那些看似巧合,撩動人心的場合和舉動,不過是有人精心安排的罷了。  當他熟知其中的規則,如果還心甘情願的陷進那樣的手段中,這任務不做也罷。  “為什麽?”秦漠白有些不解。  “就當是玩遊戲玩的累了吧。”沈醇笑著起身道,“第一套方案的合同重新擬訂,我今天剛下飛機,要回去倒一下時差,明天見,秦先生。”  “嗯,李維,安排人送沈先生去休息。”秦漠白說道。  沈醇坐上車離開,李維回來的時候與秦漠白對視了一眼道:“秦總,人已經送走了,您覺得怎麽樣?”  “比預想中要好。”秦漠白說道。  很多人見他都會帶著些討好的意味,更甚者還有戰戰兢兢,對方坐在那裏看起來並不失禮,同時帶著幾分隨意和慵懶,對於他的態度,就像是對待別人並沒有什麽區別。  這樣的方式是讓人舒心的,至少秦漠白覺得對方還算可以相處。  “去答應這場遊戲的邀約吧。”秦漠白站起身來說道。  隻是三個月的戀愛而已,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  “您請。”負責的人將沈醇的東西一一送進了房間,“秦總是住在您的樓上,這一整個樓層您可以隨意使用,不會有人打擾到您,有任何需求您都可以隨時吩咐。”  沈醇踏進了房門,這裏的客廳十分的寬敞,目測麵積在三百平左右,其中的布置倒是專業設計過,隻是冷色調居多,顯得整體冰冷了一些。  按照秦氏的資產,完全可以購置別墅居住,但是不得不說這裏的距離離秦氏很近,而且行走坐臥會方便很多。  “好,謝謝。”沈醇打量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樓層很高,風景看起來倒是不錯。  隻是臨時居住的地方,設計什麽都是其次的,沒必要大範圍的折騰。  “那您休息一下,有事叫我。”負責的人說道。  “嗯,辛苦。”沈醇笑道。  對方匆匆離開關上了門離開了,沈醇看著正將行李箱推進臥室的助理道:“莫爾,你也先去休息吧,這些東西醒來以後再收拾。”  “好的,您醒來以後叫我就行。”金發碧眼的青年恭敬的說道。  “嗯。”沈醇應了一聲,在莫爾離開後轉身進了那間寬敞的浴室,一應東西都是齊備的,東西也都是嶄新的,對方的確算是有誠意的。  洗了個澡,沈醇躺上了柔軟的大床,按下了窗簾,整個屋子變得漆黑了起來。  指導人跟自己親身上陣可不一樣,他必須先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沈醇睡了一天一夜,再次看時間的時候是早晨的八點,過長的睡眠讓身體反而更累,沈醇起身走了出去,正準備去洗手間洗一把臉清醒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客廳裏的三個人,一位衣服筆挺的正在處理著事情,另外兩位完全就是在旁邊陪坐。  “先生,您醒了。”莫爾起身說道。  “嗯。”沈醇應了一聲,看向了坐在的秦漠白,對方好像永遠都沒有疲憊的時候,連在等待的時間都在處理著事情,“秦先生來的挺早。”  “八點了。”秦漠白抬頭看向了隻穿著一身家居服的男人。  他的頭發因為剛剛睡醒看起來有些淩亂,衣領的位置是微敞的,露出了極為修長的頸部線條和漂亮的肌肉,跟昨天修型齊整的模樣不同,那雙眼睛帶著剛剛睡醒時的疲憊,展露出了幾分還沒有偽裝起來的漠然和慵懶。  “秦總七點就來了,我不能拒之門外,就隻能讓他們先進來了。”莫爾起身說道。  “嗯,你做的沒錯。”沈醇聽到那個八點時笑了一下道,“秦先生稍等片刻,我一會兒就出來。”  他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漱整理,半小時後衣衫整齊的站在了秦漠白的對麵道:“秦先生吃過早飯了沒有?”  “吃過了。”秦漠白抬頭看著在朝霞中幾乎發光的青年道,“你可以先吃早飯。”  他隻是習慣合理的利用每一天的每一個時間,並不代表對方也要這樣。  “那我就不邀請您吃早飯了。”沈醇笑了一聲,轉身坐在了餐桌旁開始吃飯。  秦漠白看著他的身影調轉了視線,突然明白之前對方的問題隻是在客套,而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他本來是在忙著工作,即使李維和莫爾在旁邊作陪也無法輕易幹擾他的思緒,可是從這間房子目前的主人醒來以後,他的思緒就好像大草原裏放飛了一隻鳥兒一樣,雖然它輕易的就會被極高的草叢覆蓋,偏偏它能上天,一會兒破出草叢撲棱著飛到了這裏,一會兒又撲棱著翅膀飛到了那裏。  秦漠白的視線投注在了沈醇的身上,對方即使在吃著飯,一舉一動也都帶著優雅,即使有些舉動看起來很隨性,並不符合標準的禮儀,但由他做來,總是讓人覺得輕鬆和隨意。  沈醇吃過了飯重新去漱過口,這才落座在了秦漠白的麵前笑道:“勞煩您久等了。”  “沒關係。”秦漠白說道,“我們可以開始了麽?”  “當然,”沈醇笑了一下道,“隻不過在剛開始之前,我想問秦先生一個問題,您談過戀愛麽?”  這個問題一出,房間裏安靜的有些可怕,李維看著沉默的總裁心裏歎了一口氣。  他是從很早之前就跟在秦總身邊的,別人家孩子在談戀愛的時候,秦總在學習,別人家孩子結婚生子的時候,秦總在拚事業,即使有追求者,也皆是還沒有開始就被拒到了千裏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戀愛的經驗,卻要跟那麽一群談戀愛談成了精的人去玩。  “沒有,我對那方麵不是十分感興趣。”秦漠白冷聲說道。  他覺得戀愛是一件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吵吵鬧鬧隻會耽誤時間,同齡人在表達對異性的好感時,秦漠白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的共鳴,後來他知道了有同性戀愛的存在,但露骨的影片隻激起了他的反胃,在那以後他對於戀愛便再也沒有想法。  “原來如此,看來得從最基礎的教起。”沈醇笑道,“距離z區的遊戲開始時間還有半個月,請您暫時將工作的時間合理化,留出時間來跟我交流,否則連我也不能確保您最後的勝利。”  “我明白。”秦漠白坐的端正,既然參與了進去,就務必要做到最好。  “想要談戀愛,首先要明確一個道理,戀愛是可以通過手段獲得的。”沈醇看著他說道,“一個人所擁有的外在條件和內在條件都可以成為其中上的籌碼。”  莫爾在一旁坐的端正,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反而露出了認真聆聽的姿態來,李維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卻覺得有些不得勁,他覺得對方說的似乎有些太冷酷了,將愛情量化,會讓人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可替代的,雖然理智上知道沒錯,可是情感上卻有些難以接受。  秦漠白並沒有認為有什麽不對,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但別人也對我所擁有的東西是一清二楚的。”  沈醇笑了一下道:“秦先生,既然是籌碼,就要用好每一個,而不是一股腦的推出去,外在條件有金錢,樣貌,家庭背景,內在條件是談吐,學識以及個人的修養,這種東西大可不必顧忌因此而吸引他人,因為這些東西附加於你本人,他所喜歡的也就是你本人。”  秦漠白應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的外在很出眾,嚴格來說並沒有什麽值得糾正的地方,但可以通過外在的變化來讓對方感知你的情緒。”沈醇說道,“一般人可能對此沒有那麽的敏感,但你的對手大概率都是高手,他們會留意這些東西,所以一定要做。”  “比方說呢?”秦漠白蹙了一下眉問道。  “比方說您今天和昨天佩戴的不是同一款手表。”沈醇看向了他的手腕笑道,“雖然衣服是大體相同的,但是手表明顯有精心搭配過,看得出來您第一次很鄭重。”  秦漠白眉頭蹙的又緊了些,他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他平時戴的是一款黑色的手表,跟很多人喜歡收藏不同,他的東西重在實用,但今天是第一次被指導,他早上佩戴手表的時候鬼事神差的選了另外一款去宴會時可能搭配到的,沒想到對方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秦漠白看向了沈醇,從他的發梢掃到了掃到了鞋尖,對方也是坐的端正,並沒有任何失禮懈怠的舉動,可跟他給人帶來的感覺就是不同,他甚至無法察覺對方昨天跟今天的情緒有什麽差別。  不,是有的,清晨起床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沈醇跟現在有著很大的差別,那個時候的他更透著幾分真實,而不像現在這樣讓人看不透。  “像這種細節我很難留意到。”秦漠白直言道。  “這就需要練習了,對手的狀態您需要自己判斷,我隻能為您掌握大致的方向。”沈醇笑道,“對方的心思很細,類似於這種小細節就可以用來反向欺騙。”  “欺騙?”秦漠白不明白。  “隻是遊戲,您未必會喜歡上對方,但是戀愛的狀態是雙方共進的,剛開始一腦門的熱是很難維持很久的,當然,我說的是戀愛狀態,而不是單方麵的暗戀。”沈醇說道,“對方已經進入到有了好感的狀態時,您給予及時的回應,會讓這種好感更上一個台階,但這種回應隻憑借著心裏所想是很難做到的,因為您並不喜歡對方,或者狀態很差,很難給出回應時,就可以通過這一方麵來讓對方產生遐想的空間。”  秦漠白看著他端起咖啡杯的舉動道:“就像是現在這樣,你其實很累,但狀態上不能讓我感覺到你的懈怠。”  “嗯?”沈醇端起杯子的動作停了一下,看向了他笑意加深,“孺子可教。”  李維沒忍住一口口水嗆住,猛烈的咳嗽了兩聲。  沈醇看了過去關切道:“您沒事吧,莫爾給李先生倒杯水,謝謝。”  “沒關係,沒關係。”李維擺著手道。  他隻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直白。  “這種關係即使建立,也會很累不是麽?”秦漠白說道。  “親愛的秦先生,這隻是短暫的戀愛攻略而已,不考慮後續的長相廝守的。”沈醇喝了兩口咖啡,苦澀的味道讓他的精神提了起來,“戀愛遊戲中的對手有很多,各種各樣的閱曆,各種各樣的性格,即使是錢,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的,更何況是人,即使是最完美的人,也很難得到所有人的喜歡,我們所要做的是通過各種手段符合您的對手的口味,增加對方喜歡你的概率,並將這種概率無限推近到百分之百。”  “對方愛上的隻是一個虛假的人麽?”秦漠白覺得自己果然是不太喜歡這種遊戲方式的,輸了傷的是自己,贏了傷的是別人。  他沒有戀愛過,但看過那些失去所愛歇斯底裏的畫麵,那種感覺約莫是極痛的。  “嚴格來說不算,人本身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就習慣性戴上麵具,你所能偽裝的,也許也是你真實的一麵。”沈醇笑道,“您擔心傷別人的心?”  秦漠白點頭。  沈醇笑道:“參與遊戲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一個道理,遊戲就是遊戲,標明了規則,玩弄別人感情的時候也被別人玩,成功了的愉悅和失敗了的悲傷都需要自己承擔,很少有人會因為你足夠悲傷就喜歡你,他們大多隻會落井下石而已。”  秦漠白在思索著他的話,他突然覺得這場遊戲或許比他想象的更加的殘酷,商戰損失的隻是金錢,底氣仍在,總有翻身的機會,而一個人要是得到了你的感情又不愛你,才是真正的無可奈何。  “您看起來很沉重,我們來談一些輕鬆的話題。”沈醇撐住了下巴道,“您的家世和樣貌我都了解了,學識和技藝方麵都會什麽?”  秦漠白思索了一下開口道:“畢業於m國斯格渥大學,會書法,喜歡音樂。”  “會什麽樂器呢?”沈醇問道。  氣氛一時再度凝重,李維看了沈醇一眼,覺得這年輕人簡直是挑著他們秦總的雷區蹦迪。  作為正常人的戀愛來講,他們秦總這明顯屬於宇宙量級的金龜婿,但目前還沒有談戀愛,也就是說某些方麵還真有可能有問題。  秦漠白語氣有些冷了下來:“不會。”  他的確很喜歡音樂的旋律,但是手指僵硬,往往跟不上節奏和步調,彈的七零八碎,難以見人。  “不會就不會,您凶什麽?”沈醇失笑道。  對方的臉色一直很冷,但在細微處還是能夠窺伺到情緒,比方說剛才說不會的時候是帶著幾分尷尬的。  “我沒有。”秦漠白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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