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還沒有應聲就進來的行為,但是如果處處糾正指責,別人未必受得了。  杜新沒有留意他的情緒,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吹了個口哨道:“不錯啊,這小學弟收拾的挺幹淨,人呢?一起去吃唄。”  “出去了,你跟他很熟?”謝柏遠穿著鞋問道。  “不熟啊,反正跟你住一起,來往著也就熟了。”杜新笑道,“有帥哥走在身邊,也能多吸引學妹們的注意力啊。”  謝柏遠:“……”  “你不知道就一個下午多少人打聽咱們這位新來的學弟,長的帥就是有好處啊。”杜新的手下意識想要搭上謝柏遠的肩膀,在看到他看過來的眼神時訕笑了一下,順手插進了褲兜裏。  “說實話。”謝柏遠帶上了門說道。  “沈醇成績不錯,以後十有八九得進學生會,那樣子要是加入我們文藝部多好啊,不能讓外聯部那群孫子給搶了。”杜新說道,“提前搞好關係,讓他加入他也不好拒絕不是。”  “嗯,你自己搞。”謝柏遠邁開長腿離開。  杜新連忙追上:“會長你不幫我啊?”  “你叫我什麽。”謝柏遠說道。  杜新下意識道:“會長啊。”  “嗯,外聯部也在我的管理範圍內。”謝柏遠涼涼的說道。  “行吧。”杜新默了一下,“我自己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即使是夜幕降臨,剛來學校的也不少,兩人偶爾需要避讓,謝柏遠個子高,避讓一個背著巨大蛇皮袋的人時,卻是不小心撞到了從旁邊試圖鑽過來的人。  “抱歉。”謝柏遠下意識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方一個踉蹌,卻是不小心坐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仍然在小聲的說著對不起。  樓道裏人來人往,不知道從哪裏沾了水跡,更是顯得遍布的鞋印烏黑泥濘,謝柏遠躲過了背蛇皮袋那個人,朝著坐在地上的人伸手道:“先起來,有沒有摔到哪裏?”  “沒事。”許澤看著落在麵前的那隻手,手搭上去的時候抬頭看了謝柏遠一眼,隻是一眼,就足以讓他的瞳孔放大,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謝柏遠用力將他拉了起來,鬆手的時候感覺到手上仍然緊握的力道,微微蹙了一下眉的時候卻見對方有幾分驚慌失措鬆開手的動作時按捺下了剛才的不適:“摔到哪裏了?我帶你去校醫室看一下。”  “沒事,真沒事。”許澤收緊了手指,抬頭時目光悄悄打量著謝柏遠,本來白皙的耳朵微微泛了紅,“沒摔到。”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謝柏遠不再留意,攜同等在一旁的杜新一起離開。  而站在原地的許澤微微挪動步子,輕嘶了一聲看著謝柏遠的背影,手貼在了胸口的位置。  心髒總是跳動不休的,隻是今天在遇到這個人的時候跳動的格外厲害,聲音大到耳邊都聽的一清二楚。  許澤喜歡男人,這樣的不同常人的性向曾經讓他受到很多人的排擠,但是性向這種東西是天生的,不是他強迫自己喜歡女生就能夠改變,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考上大學離開原來的地方,本來以為換了個地方,全都是陌生人,他一定能將這種事好好隱藏起來,卻不想才來學校的第一天,他就對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一見鍾情了。  【宿主,謝柏遠跟許澤碰麵了,許澤心跳指數有急速升高的跡象。】521盡職盡責的匯報道。  【嗯,果然一見鍾情了。】沈醇拿著剛剛打印好的文件笑道。  【您不著急麽?萬一他們在一起可就麻煩了。】521憂心忡忡。  沈醇看了看自己的演講稿笑道:【目前不用著急,放寬心。】  愛情這種東西最妙的地方就在於不能夠一廂情願,原世界線中許澤的暗戀追逐可是持續了一年之久,而能夠感動謝柏遠,是因為他的努力。  想要解決這兩個人的問題,關鍵並不在許澤的身上,而在謝柏遠的身上,如果謝柏遠不答應,那麽許澤跟無數追求者沒有任何的區別,得不到,反而不容易偏激。  原本的結局是因為得到了,得到了卻又怕守不住,怕別人奪走,得到了又失去,才會衝動。  【好。】521乖乖應道。  作為係統,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宿主,這是係統的優良傳統美德。  開學的時間一共五天,這五天有著充足的時間讓新生們熟悉著校園,而這開學的最後一天是學院的迎新典禮。  寬敞的禮堂,連排的暗紅座椅,悠揚舒緩的鋼琴聲都讓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好奇和興奮。  迎新的典禮是各個學院分開舉辦的,由學生會組織,領導,學生會長以及新生代表都要上台致詞。  學長學姐們穿上了整齊的西裝,這樣的服飾好像代表著成熟和邁向社會,也讓新生們眸中有著仰慕的情緒。  如果說院長的詼諧幽默讓這裏的氛圍變得很輕鬆愉快,也讓新生們對於未來充滿著期待的話,那麽謝柏遠的上場就是引爆了整個禮堂的氛圍。  “那就是謝柏遠啊。”  “終於見到真人了,感覺比網上傳的照片還帥啊。”  “我感覺比被老師單獨約談還緊張。”  “羨慕坐在第一排的人,能夠離學長那麽近。”  “各位安靜。”謝柏遠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去,帶著屬於他這個人獨有的冷意,也讓整個禮堂安靜了下來,“首先,很歡迎大家來到a大的校園,能夠來到這裏的你們都是天之驕子……”  他的語調冷淡,話語卻足以讓人振奮不已。  沈醇站在後台整理著襯衫的扣子,看著站在台上被聚光燈打的好像帶著幾分剔透的人笑了一下。  聚光燈明亮,好像連空氣中彌漫的細小的灰塵都能夠照射出來,宛如從天而降的光芒一樣,讓那站在中心的人乍一眼看過去好像被星光包圍一樣,十分的璀璨奪目。  能夠被許澤一見鍾情,謝柏遠的確有著為人稱道的資本。  “扣子緊麽?”一旁的學姐小聲問道。  “剛剛好。”沈醇笑道,“謝謝學姐幫忙借了衣服,要不然今天可就要出糗了。”  “小事,你剛來,這幾天也顧不上衣服這事,跟學姐不用客氣。”一旁的學姐笑道。  “還是謝謝您。”沈醇說道。  台上的講話並不冗長,不像是以往的校園會議那樣,演講稿長的隻恨不得將所有同學催眠過去,謝柏遠尾音落下,轟鳴般的鼓掌聲已經響起,而在一眾新生中,許澤一邊努力的鼓著掌,一邊眼睛發亮的看著那個在台上好像能夠發光的人離開。  謝柏遠,原來他叫謝柏遠,不僅是當年的保送生,還是學生會的會長。  喜歡的人優秀是一件讓人開心又苦惱的事,開心的是他的優秀有目共睹,苦惱的是這樣優秀的人又怎麽會看上這麽平凡的他。  許澤的心思謝柏遠不知道,他走下台的時候本是下意識打算叫一下下一位打算上台的人,新生代表演講也是這次迎新典禮中很重要的一環。  然而目光所及,卻是略微頓住了,後台有些漆黑,隻有台上的光透過帷幕照射進了那裏,恰恰好落在了站在那裏的青年身上。  謝柏遠跟沈醇已經共處了幾天,彼此沒有什麽摩擦,但關係也算不上親密,隻是謝柏遠隱隱的覺得跟這個人相處的很舒服,沒有必須相處的人際關係,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和不幹淨的衛生習慣,這樣的舍友是最讓人覺得舒心的。  謝柏遠一直知道沈醇長的好,但是當青年笑著轉眸,那道光落在他的臉上唇角,笑意微深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沈醇的長的好意味著什麽。  光芒略微隱藏中的青年緩緩靠近,高大的身影在麵前駐足,略比他高些的身形帶著些許壓迫的感覺,他輕輕叫了一聲:“會長。”  那一刻,謝柏遠的心跳漏了一拍。  “輪到你了,不要緊張。”謝柏遠經曆過不少大場麵,心裏再波瀾壯闊,也很少有人能夠從他的麵上看出他心裏的想法。  “好,謝謝會長提醒。”沈醇屈指撣了一下演講稿,然後掀開帷幕走了出去。  禮堂中的呼聲比之之前謝柏遠的隻強不弱,甚至隱隱有尖叫聲傳來。  西裝修身,能夠隱藏身體一部分缺點,可是想要將西裝穿的極其好看,卻需要極為好的身材。  台上的青年高挑而挺拔,寬闊的肩膀將西裝撐的極其好看,一看就是很適合穿那種筆挺製服的身材。  “大家好,我是沈醇,很高興能夠作為這次的新生代表跟大家進行這一次的交流……”沈醇的聲音低醇而溫柔,帶著青年些許的青澀,卻足以蠱惑人心。  “學弟真的很香啊。”站在謝柏遠旁邊的女生歎了一聲說道。  謝柏遠轉頭看著觀眾席一個個發亮的眼睛,又看了看麵帶笑意絲毫不知道收斂的沈醇,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家夥好像有點兒太招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提示:小白不算愛過除沈醇外的任何人,至於為什麽不算,以後慢慢就會知道。第4章 校園男神超高冷(4)  沈醇的演講很成功,至少下台的時候鼓掌的聲音連綿不絕。  “演講的真好。”站在一邊的學姐眼睛發亮的看著沈醇道。  “其實還是有點兒緊張的,幸虧沒出錯。”沈醇將演講稿折疊起來放進了口袋。  “還真沒看出來。”學姐笑了笑道,“天氣也怪熱的,趕緊到後麵把衣服換了吧。”  “好。”沈醇應聲道。  謝柏遠已經換成了平時的衣服站在一旁,沈醇的演講他並沒有看完全部,但是從他淡定自若的狀態可以看出這個人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杜新的感覺沒錯,沈醇這樣的人真的很適合台麵上的工作,至少這樣貌就足以提供極大的宣傳力度。  “一會兒散場,會長要一起回去麽?”沈醇手搭在西裝扣子上,解到一半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回頭問道。  謝柏遠確實沒有什麽事,要不然也不會等在這裏了,他跟沈醇的關係一直不近,但如果真如杜新所說的那樣,沈醇一定會加入學生會,那麽以後打交道的機會隻多不少,建立良好的關係也是勢在必行的:“嗯。”  “行,等我五分鍾,馬上出來。”沈醇快步離開。  謝柏遠下意識看了一下表,他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預計多長時間完成,基本上都會達成,有時間框定,有些事情就好像處於了可控製的範圍之內。  謝柏遠坐在後台等著,禮堂那邊最後的致詞說完已經在散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四分多鍾的時候,換衣服的小房間從裏麵打開了門,那一瞬間謝柏遠感覺到了愉悅和舒適。  “會長等急了麽?”沈醇順手帶上門時笑道。  “沒有。”謝柏遠起身,語氣也不像以往一樣冷淡,“走吧。”  迎新結束之後本來是軍訓,但是由於一些原因直接推到了大二的時候。  大三的課程已經相對減少,大一的課程雖然稱不上滿滿當當,但是也不少,隻不過對於有過高三恨不得從早到晚都在上課的經曆的新生而言,這種連晚自習都沒有的課程表反而帶著點兒輕鬆的意味。  班級有些大課是並在一起的,學生與學生之間不像高中時那樣班級分明,成為朋友更多憑借的是三觀相合。  沈醇雖然樣貌出眾,但他沒有絲毫的盛氣淩人,比起跟女生紮堆,更喜歡跟男生湊在一起,又約著打過幾次球,關係倒是相當的不錯。  “你這旁邊真是風水寶地啊,時不時就有妹子觀看。”王卓正襟危坐,打量著四處的目光笑道,“現在你旁邊的位置還沒有人敢坐,過段時間我要是還坐在你身邊,非得被你的愛慕者生吞活剝了不可。”  “那我是不是該收費?”沈醇打開了課本,目光卻落在了坐在第三排的許澤身上。  青年長的清秀,身體略顯消瘦,皮膚也有些長年不見日光的蒼白,在一眾新生中並不紮眼,也不突兀,隻是跟身旁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的環境比起來,他就顯得格外的孤獨。  “你還別說,還真有收費標準,就謝柏遠你知道吧,每次上課前後左右的座位都有嚴格的收費標準,並且隨著課程的減少逐步上升。”王卓跟沈醇小聲說道,“你說都是男人,別人都是妹子花著錢去接近,而我們……不包括你,想要找個對象簡直是難於上青天啊。”  王卓長的並不差,身量也高,濃眉大眼的五官並沒有什麽硬傷,雖然不像沈醇這樣一眼驚豔,但是想找個對象也不難,這種形容無非是誇張的說法。  沈醇笑了一聲問道:“那得到的錢是誰的?”  “占座的人唄。”王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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