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離點點頭,秘色瓷實際就是越窯青瓷,秘色瓷隻是瓷器的一種顏色。因為流傳到現代的極少,再加上考古出來的也不多。又因為燒製難度極高,到目前都還沒有人能做到百分之百還原。而他的研究室,研究秘色瓷已經一年多了,前段時間才有了一定的進展。瞿爸爸聽完,臉色怪怪的,“你是說這個秘色瓷在後世十分珍貴?”瞿秋離又點頭,“比大熊貓都還稀少,你說能不珍貴嗎?”瞿爸爸又問:“無法複原?”瞿秋離又點點頭:“這幾年有不少人都在嚐試,但都沒有成功的。”不光是他們這些民間組織,國家相關部門同樣在研究。瞿爸爸臉色更奇怪了,他跟老爺子和兒子都不一樣。他算是他們蘇家曆代懷表繼承者中的異類。老爺子喜歡做曆史研究,喜歡做文物修複,兒子喜歡古玩,喜歡考古,喜歡複原失傳工藝。但他更喜歡的是字畫。他還記得,自己剛穿越的時候就去了鬆朝,找到了自己一直都很喜歡的一位大師,死皮賴臉的要跟著那位大師學畫畫。他那時候也是討了巧,用了點小詭計讓大師收了他為徒。所以,他的畫技基本上都是他老師親手教出來的,他在後世還仿過不少老師的畫,還因此得過一個仿畫大師的名聲。除了字畫,他感興趣的,其實更多的就是燒玻璃或燒瓷器什麽的。玻璃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材料不足,溫度不夠,隻能燒出一些渾濁的琉璃。他和夫人能在山上過得這麽輕鬆,不愁衣食,很大的原因都是他燒出來的琉璃珠拿出去賣了不少錢。這時代,琉璃已經有了,雖然珍貴,倒也不違反他這個穿越者的生存法則。隻要他不是大量的出去賣,世界意識都懶得管他。至於瓷器,他這些年在山上還真燒了不少,山中不知歲月,也隻有做點這些閑事,才能打發一下時間了。家裏的碗,盆,盤子,碟子,杯子,茶具,都是他這些年,一點一點燒的。至於兒子說的這個秘色瓷,也是他燒的。本來是要燒青瓷的,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意外,燒成了這個顏色,他不太喜歡,欣賞不來,一直都放柴房裏堆著落灰。這不是冬天了嘛,茶放桌上冷得很快,他這才去庫房翻找出這個底座,心想著燒壞了也不心疼。畢竟他能燒瓷器,但這裏的條件卻是有限。想弄點黏土都還得去山下想辦法,麻煩,能省則省。瞿媽媽看著兒子和夫君,抿著笑意,“阿離,這些都是你爹燒的。”瞿秋離這回是真的震驚了,他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這位他一直都覺得不靠譜的親爹。瞿爸爸總算是找到點自信,“這個是我無意間燒出來的,想要再次燒製,可能就得再試驗幾次了。”他也沒什麽太大的把握,但兒子想研究這個,他再怎麽都得再試一試,一次不成就二次,二次不成就三次。反正他都成功燒出過一次了,不至於燒不出第二次。瞿秋離傻愣愣的點頭,“爹,你準備什麽時候再燒製?”瞿爸爸大笑,“這急不來,山上沒有適合燒製的黏土了,還得抽空下山去找人幫忙買。”既然是無意間燒出來的,那就得跟那次用同一個地方產出的黏土最好。這秘色瓷少,它肯定是有少的原因的,但它的本質還是黏土啊,所以這一關就不能有一丁點的馬虎。但這大冬天的,他們這裏是山上,前段時間下了雪,這個時間下山也不安全。這個道理瞿秋離明白,不能急,“那您能跟我說說當時是怎麽燒出來的嗎?”瞿爸爸燒出秘色瓷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但兒子問起來了,他還是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能獨自燒窯,那就肯定是懂行的,從黏土,釉色,溫度,濕度,各個角度都跟兒子講解得十分的詳細。瞿秋離又是那樣,拿著個小本本,一點一點的記錄。瞿媽媽趁此期間,去柴房把那一堆秘色瓷都搬進了屋裏。“阿離,既然你們那邊如此稀奇,那就全部帶回去吧。”瞿媽媽想得很簡單,兒子是做古玩生意的,這東西稀有,那就能賣錢。瞿秋離看著這一堆秘色瓷,眼睛都在放星星。但是,不行啊,他忍痛拒絕了瞿媽媽:“娘親,這個在我們那邊已經是文物級別的古董了,不能賣。”瞿媽媽不懂,最後還是瞿爸爸解釋了一下。不能賣,但瞿秋離還是很喜歡,他拿了兩個小杯子在手上把玩,他爹真的是太厲害了,無數現代專家都無法攻克的問題,他爹做到了。這一刻,他是發自內心的佩服親爹。“行了。”瞿爸爸有點受不了兒子眼中的孺慕,心裏酸酸甜甜的,又有點肉麻,他rua了一把兒子的腦袋,“你爹娘,也隻能幫你這些了。”瞿秋離抿著唇,伸長胳膊,保住了爹娘,“爹娘,這肯定是我收過最有意義的生日禮物了。”瞿爸爸和瞿媽媽相視一笑。瞿秋離解決了兩大難題,心裏鬆快,也就不那麽著急了。今天的時間還長,瞿秋離拿出撲克牌,跟爹娘打起了牌。多跟爹娘培養培養感情,也好讓娘親融入他的生活。娛樂是最有效的方式了。瞿媽媽本身就是個才女,智商肯定不低,為了幫兒子,聯手把瞿爸爸手裏的籌碼全都贏了過來。瞿爸爸無奈,但心裏暢快。一家三口,難得的溫馨時光。到晚上,晚飯是瞿媽媽做的。隻是他們夫妻倆商量好的,中午瞿爸爸做,晚上瞿媽媽做。瞿媽媽做菜的花樣沒瞿爸爸那麽多,但勝在原汁原味,非常有家的味道。瞿爸爸開了一瓶今天才送過來的紅酒,“跟爹一起喝點兒?”瞿秋離沒有拒絕,父子兩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聊天,氣氛倒也和諧,就連瞿媽媽都在瞿爸爸的建議下喝了兩三口紅酒。“這個酒,還不錯,不嗆人。”瞿媽媽說,“比你爹自己釀的好喝多了。”瞿秋離忍俊不禁。瞿爸爸倒是大笑了兩聲,“難怪夫人都不喜歡陪我喝酒,原來夫人是嫌棄我釀的酒太難喝?”“去你的。”瞿媽媽不喜歡在兒子麵前被夫君調侃,羞赧的起身離開,“我去給阿離下長壽麵去了。”“給我也下一碗。”瞿爸爸朝著瞿媽媽的背影喊道。瞿秋離看著爹娘之間的相處,心裏還挺有感觸,他們這樣也挺好的。瞿媽媽端著兩碗麵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兒子和夫君在聊談戀愛什麽的。談戀愛這個詞,她懂,跟夫君在一起生活這麽些年,還是學了不少那個世界的詞匯。最開始她聽說這個詞的時候,還有點覺得不太好。那有男男女女自由戀愛的?這在他們這個時代,自由戀愛,那就是私定終身了。不妥不妥。雖然他們這個時代比起前朝,要對女性寬容很多了,但也沒人敢私定終身,除了青梅竹馬,婚姻大事一般也都是父母之言。很多夫妻在婚前都沒見過麵。但她和夫君不同,當年在那個地方有了感情,後來莫名其妙的死而複生,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這才改頭換麵,跟夫君私奔了。拜天地,交換生辰八字的時候,她還挺震驚夫君的年紀的,生怕她夫君在那個已經有了妻子孩子。畢竟他們這個時期,十五六就基本上成親了。現在話說回來,兒子今天都二十三歲了,就算在那個世界,好像也是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吧。她坐下聽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阿離是有心儀的姑娘了嗎?”瞿秋離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該怎麽說自己心儀的不是姑娘,是個男孩子?而這個男孩子還是他養父母的親兒子。開不了口啊。他剛才也是在試探他親爹的態度,隨便聊了幾句,都沒敢說到正題上來。瞿爸爸也說:“要是有喜歡的人了,記得跟我們說一聲,別的禮物可能準備不了,但女孩子用的發釵手鐲,我們還是能準備的。”發釵手鐲,這些東西帶回去就是古董。送人肯定有麵兒,但藺向禹是個男人啊,怕是這輩子都用不上這些東西了。瞿秋離的遲疑,被夫妻倆理解成了害羞。瞿媽媽撫了撫兒子的發絲,“我跟你爹都是過來人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瞿爸爸也笑著,“就是,你追到人沒?要是沒追到人,爹給你出出主意。”夫妻倆前段時間就商量過了,他們無法參加兒子的婚禮,可能連兒媳婦的麵都見不到,但他們做父母的,該有的禮數不能少。所以這段時間已經商量著在準備了,免得到時候阿離說要結婚了,他們還措手不及的。瞿秋離一邊是羞赧,一邊是為難,“等以後有機會再跟你們說吧。”瞿爸爸和瞿媽媽對視一眼,笑了笑,沒再追問。瞿媽媽心裏還在想,兒子也太容易害羞了一些。但瞿爸爸卻不這麽認為了,兒子的性格,這段時間他都有了解。他也回去過幾趟,在老父親口中了解過現在那個世界的風氣,他離開二十來年,現在可以說是民風特別開放了。自由戀愛就不說了,他年前那時候就開始了,現在還有什麽裸婚,閃婚,試婚,甚至也有不結婚直接同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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