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他一起逛超市的是他新交的女朋友?真是礙眼的女人。”“原來愛真的能讓人卑微到這個地步,他喜歡什麽我都可以去做,他喜歡有權有勢的,他想過人上人的生活。隻要給我時間,我都能做到,我能給他想要的一切,為什麽不能再多等等我?”“我想把他綁起來,囚禁在身邊,即便犯法,即便違背社會秩序,即便會招致他的厭惡,我是不是病了?”……“回到我身邊。不要再離開了。”“薑離憂,原來我這麽愛你。”視線模糊得要命,滾燙的淚滴砸在手背上,薑離憂看不下去了,把筆記抱在懷裏,無聲地慟哭起來。他哭得那樣難過,仿佛心都要碎了。若人生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秦影把南區的沙漠染成了血紅色,連日來鬱悶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哼著愉快的小調回了城中。結果一打開臥室門,他頓時感覺心情又糟糕起來。一道人影背對著他坐在床邊,屋子裏很黑,但燈在床頭櫃上,秦影沒有心情開燈,蹙眉道:“你怎麽又來了?”“別讓我再見到你,滾。”他語氣輕柔,內容惡劣。那道人影站起來,沉默地低頭走了出去。竟然沒鬧幺蛾子,秦影略顯詫異,不過沒放在心上。鼻尖捕捉到一股很好聞的甜香,似乎那人經過時候身上散發的香氣,轉頭一看,對方已經遠去了。噴了香水嗎?但那股氣息似乎有點熟悉……秦影皺著眉進了房間,他像之前一樣拆下床單和被套,正要丟進浴室中焚燒,鬼使神差的,他鼻尖湊近,聞了聞床單上的氣味。真的有一股甜香。像被閃電劈中一樣,秦影渾身微僵,他認出這香味來源自誰了……薑離憂抱著枕頭,安靜地躺在床上,月光照在那張清豔漂亮的臉蛋上,能看見泛紅的眼尾有哭過的痕跡。門被打開了,薑離憂聞聲坐了起來。秦影站在門口,不疾不徐地朝他走來,他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敲在了心門上。床被感到陷下去的重量,秦影坐了下來。“學長,怎麽哭了?”修長的手指勾掉他眼尾一滴淚珠,秦影嗓音溫柔,像含了楓糖一樣甜蜜,“是不是因為我剛才凶你了?”薑離憂被他掐著下巴掰過臉來,秦影繼續道:“抱歉,學長,我剛才沒認出來是你。如果知道是你的話,我肯定不會凶你的。”薑離憂一言不發,他今天很安靜。秦影指間一個清脆的響指,床頭櫃上的油燈自動點燃了。燈光下,薑離憂竟然穿了一襲紅裙。他的肌膚奶白,裙子卻是烈焰玫瑰一般的火紅,兩根細細的吊帶係在頸後,袒露出圓潤雪白的肩頭。他在床上跪坐起來,裙子很短,隻到大腿,長腿瑩白,風光無限美好。這個驚喜太大了。秦影看清了他,呼吸一窒。第47章 薑離憂看著他, 眼尾泛紅,一滴珍珠似的眼淚又滾落下來。“別哭了,再哭不好看了。”秦影拭去他的眼淚, 心中浮現了一點困惑, 不明白為什麽薑離憂一邊穿著裙子來勾引, 一邊卻還要哭得那麽傷心。他又沒有強迫他。“學長,你到底在哭什麽?”秦影蹙眉, “誰欺負你了?”薑離憂伸出手臂抱住他,秦影愣了一下, 遲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不想心猿意馬,在人家哭得那麽傷心的時候卻起一些下流念頭,好像禽獸一樣。但是薑離憂那麽香,又那麽軟, 柔弱的菟絲花一般依偎在他懷裏, 渾身不受克製地輕輕顫抖, 好像離開了男人就不能活似的。真能把人逼瘋。秦影眸色漸深, 手掌從圓潤的肩頭滑到了他的後背, 溫柔道:“學長,發生了什麽都可以跟我說,你知道的,我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他嘴上溫溫柔柔, 行動卻不慢,捏住裙子背後的拉鏈緩緩下拉,雪白的後背隨之袒露出來,纖瘦的後背沒有一絲肌肉, 腰肢柔韌得像一條水蛇。薑離憂穿紅裙好看, 但他最好看的時候是什麽都不穿。修長的手指探索著薑離憂溫軟的肌膚, 紅色的布料下能看見男人的手掌起伏動作。驀的,一滴滾燙的淚砸在了他肩膀上,薑離憂緊緊抱著他,聲音是顫抖的哭腔:“對不起……”秦影微怔,反應過來:“你看見那本筆記了?”薑離憂沒有否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那麽痛苦,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的……”薑離憂哭得那麽傷心,秦影之前理所當然以為是他受了委屈。但薑離憂卻不是在為自己哭,而是在為他難過。這簡直有一種錯位的荒謬。秦影沉默良久,諷刺地勾了勾唇角。無時無刻不沉浸在痛苦中的人生,他原本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接受了自己的病態,接受自己永遠得不到一句解釋,一次回眸,一聲抱歉。現在,造成一切的人卻來跟他說對不起。很多時候他以為自己長大了,但是薑離憂的一句話就能輕易喚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撕裂愈合的傷疤。於是秦影發現,原來過去了這麽多年,他還是那個站在雨中祈求對方回頭的少年。那樣茫然,那樣無助,那樣痛徹心扉。秦影仰起頭,粗魯地扯鬆了脖頸上的領帶,在黑暗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喟歎,凸出的青筋順著青年有力的手背蜿蜒。他原本打算溫柔一點的,但現在卻改變了主意。薑離憂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剛一抬眼,未來得及起身,就被人掐著腰大力貫進了綿軟的被褥中。危機感從未如此強烈,屬於狐狸本能的第六感在提醒他,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下一刻,他的裙子被從腿根處大力撕開,潔白的肌膚暴露在夜間微涼的空氣中,起了一身戰栗。“薑離憂,你喜歡激烈一點的,對嗎?”秦影微微笑言,他的瞳孔原本是帶一點栗色調的淺棕,現在卻變成了純黑,黑得猶如深淵,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吞噬。濃烈的痛苦和濃烈的愛意混雜在一起,激烈的感情能孕育出的隻能是扭曲的靈魂。愛是痛苦,痛苦是愛。薑離憂嘶了一聲,可憐兮兮的求饒語氣:“小影,好疼。”他的手腕被秦影拆下來的領帶綁在了一起,勒得很緊,奶白的肌膚瞬間浮現出淤紅。他來綠洲城後,一直客氣地喚秦城主,現在卻用回了小影這個稱呼。薑離憂骨子裏就嬌氣而敏銳,直覺到了危險,便本能地撒癡賣嬌,希冀從對方那裏祈來一點溫柔。這招肯定很好用吧,沒有人會不對一副可憐相的薑離憂心軟。他穿著破碎的紅裙滿臉是淚地躺在自己身下,秦影低喘著,腦海裏卻是浮現很久以前他在聖誕樹的燈光下許願,臉上是溫柔而憧憬的笑意:“我要和小影永遠在一起。”人為什麽不能回到過去。秦影握住他後頸和他接吻,薑離憂的舌尖被纏住吸吮,秦影的吻技是在他身上練出來的,他知道薑離憂喜歡怎麽被親,薑離憂淚光盈盈,被他親得渾身都軟成了一灘水。退出的時候,秦影卻凶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珠,柔軟飽滿的唇珠瞬間就浸出了鮮血,被秦影修長的手指塗抹開來。塗抹的鮮血似女孩的口脂,將柔軟嘴唇染成玫瑰花似的火豔。薑離憂疼得眼淚花都冒出來,下意識扭頭躲避他的親吻,卻又被掐著下巴掰回,秦影又吻了上來。好疼,可是……這疼痛卻帶來異乎尋常的感官。薑離憂渾身發燙,不知是疼的還是羞的,他本來就嬌得像花苞,經不起一點折騰。秦影的今天的玩法卻像要把他玩得爛掉一樣。“誰讓你穿裙子來的?騷死了。”秦影的大手從他發間穿過,猛然揪緊,薑離憂被迫仰起頭來,淚珠滲出,立馬就被舔去,泛紅的眼尾被濕漉漉的舌頭熱烈地啜吸舔吻。薑離憂嗚嗚哭:“小影,別欺負我了……”下一刻,卻又是和粗魯的動作截然不同的甜言蜜語:“姐姐別哭,姐姐我好愛你,把你肚子幹大,關在屋子裏生寶寶好不好?”“小影,小影……”離進去就差那麽一點,秦影倏然回過神來,猛地一咬舌尖清醒理智。不能做,現在不可以。秦影知道自己有病,他在精神病院呆過一段時間,醫生監督他吃藥治療,原本好得差不多了,又被薑離憂幾句話逼回了犯病狀態。他現在腦子不清醒,理智不受控,真的會把薑離憂玩死的。薑離憂不明白為什麽箭在弦上他又突然停了下來,秦影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出,艱難地忍耐著什麽。他慢慢從薑離憂身上退了下來,每一步都是用盡了畢生的自製力在克製。如果薑離憂能看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瞳仁的純黑正在向眼白蔓延,看起來像是要失去理性的先兆。秦影幫他解開手腕上的領帶,說:“抱歉,腦子不清醒。”薑離憂注意到他的嗓音嘶啞得可怕,可秦影似乎不願意和他多交談,拿起床邊的外套就走了。薑離憂從床上坐起來:“小影?秦影,你回來!!”砰的一聲,房門在他眼前被關閉。薑離憂呆了一下,慢慢跌回床上。雪白的手指搭在被撕碎的紅裙上,倏然抓緊了破碎的布料,用力到指節泛白,足以看出主人的心中有多麽不甘。良久,那隻白玉般的手才慢慢鬆開。他覺得自己好卑鄙,心裏竟然有一瞬間閃過引誘秦影發生關係,讓兩個人的關係回到從前的可恥想法。這種想法不僅輕視了秦影,也輕視了他們曾經的那份感情。況且,他對秦影或許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吸引力,否則他不會在關鍵時刻抽身離開。薑離憂看著被掐出血痕的掌心,自嘲地笑了起來。秦影表情麻木地站在浴室的鏡前。在盥洗台上,有一枚凸出的長釘,布滿了斑駁的血跡。秦影把掌心頂在釘子上,慢慢推進過去。螺旋的紋路在血肉裏翻攪,帶血的釘頭從手背刺出,鮮血淅淅瀝瀝沿著牆麵留進盥洗台裏。疼痛,但疼痛能讓人清醒。失控是羸弱的表現,不能在薑離憂麵前展現出弱勢,不夠強大的人就會被拋棄,這是薑離憂教會他的道理。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流淌的鮮血在池中積蓄起觸目驚心的一窪,秦影才終於收回手。手背上的傷口在離開釘子的瞬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起來,不用止血,也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秦影就放任不管,躺在了床上。精神很疲憊,大腦卻無法入眠。他站起來盯著城池中央的白塔,像無數個夜晚一樣,無眠等待天明。薑離憂最近的情緒很低落,連夏泯都看出來了。巡邏的時候頻頻走神,夏泯以咳嗽聲作為提醒,但差點把扁桃體都咳出來,對方都毫無反應。要不是這是城主的學長,夏泯早把他開除了。但考慮到他和秦影的一層關係在,夏泯忍怒提醒:“認真巡邏,別走神!”薑離憂回過神來,道了聲抱歉。兩人在熱鬧的市集中走著,身邊是幼童尖銳的嬉笑和打鬧,人流如織,頗有幾分末日前的光景。猶豫片刻,薑離憂忍不住出聲詢問:“怎麽最近沒見小……秦影秦城主?”夏泯目不斜視:“城主是大忙人,時不時就要像現在這樣消失幾天,這是很正常的。”他腳步一頓,瞥了薑離憂幾眼,“你別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