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看見了,不知道方宴怎麽和葉朝然打起來了,然後他就被按在了地上。” “走,我們過去看看……” 一群人還沒走近,薑家的保鏢就攔住了他們。 “警察來之前,你們不能過去。”一名保鏢道。 眾人麵色頓時一變:“警察?怎麽就叫警察了?” “到底怎麽回事?” 葉朝然看了眼眾人,想著他們也是無辜被牽連,正想開口解釋,就聽身後的方宴大喊道:“葉朝然!” 葉朝然當即轉身看方宴。 方宴死死地盯著葉朝然,他眼球凸起,眼睛充血,毫不掩飾自己滿臉的惡意:“你就該去死!葉朝然!你就該去死!” 為什麽,葉朝然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不能讓他如意? 葉朝然早就該去死了,他死了就好了,他死了自己就不會再受罪了! 心髒真的太疼了,葉朝然沒有經曆過,又怎麽會明白他帶給了自己多少傷痛? 薑尋墨麵色難看,正想出聲,葉朝然攔住了他。 葉朝然走到方宴麵前,俯身看他,就如同上輩子他最後被抬進地下室時方宴俯視他一般,眼裏充滿了憐憫和蔑視:“你恨我?” “我當然恨你!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幅模樣?”方宴厲聲道,“都是因為你的錯,我哥哥才會出國,因為你,我父母才會被抓,也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幅模樣,從小飽受病痛折磨!你個災星,你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閉嘴!”薑尋墨聽不下去,冷聲嗬道。 方宴卻不管不顧,繼續狂笑:“你活不了太久的,葉朝然!我肯定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今天失敗不可怕,他還有明天,還有後天,他還會想到辦法的。對啊,肯定會還有其他的辦法,他不能這麽自暴自棄,他得再想想辦法。 方宴目眥欲裂地看著麵前的男生,葉朝然離得那麽近,明明他隻差一點,就可以把葉朝然的心髒換成自己的了…… 方宴不甘心啊! “你想辦法要做什麽?”葉朝然的聲音很是平靜。 方宴嗤笑,理所當然說:“當然是把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周圍的人不明就以。 “葉朝然欠他東西了?” “不能吧,葉家還會差方家的東西?” “對啊,之前葉朝然不也說了,他小時候就被方家遺棄了嗎?一個小嬰兒,能欠什麽?” 其他人也比較讚同這個觀點,紛紛點了點頭。 葉朝然低頭看了眼手表,錄音還在繼續,於是他彎唇笑了一下。快說出來了,方宴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這是一個不能錯過的機會。 看著方宴那張已經扭曲的麵孔,葉朝然引導著他繼續往下說:“你想拿回什麽?我沒有拿過你任何的東西。” 葉朝然的語氣越是平靜,方宴內心的瘋狂就越是壓抑不住。 麵前的這張臉,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可又很不相似。他那麽健康,唇色都是淺淺的紅,而自己的臉常年蒼白,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在看見葉朝然的笑後,方宴徹底惱了:“你笑什麽?你憑什麽笑?我現在會變成這樣,全部是拜你所賜!葉朝然,你真惡毒!” 見方宴不上鉤,葉朝然也不著急,很有耐心地接著說:“方宴,我們沒有見過幾次麵,我更沒有拿過你的任何東西,所以我不明白你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欠你,更不欠你們方家……” “去你媽的!”方宴氣得口不擇言,“你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你真不要臉!” 方宴掙紮想要坐起來,他手腳都被綁,半點力氣都沒有,他向葉朝然的眼神裏全是怨毒:“要不是因為你,我生下來也不會先天不足,更不會得心髒病,都是因為你……” 葉朝然眼皮一跳,來了。 他沉聲說:“你覺得你會得先天性心髒病是因為我?” “當然是因為你!”方宴揚聲道,“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可能會生病?” 圍觀的富二代們聽到這裏,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但心髒病這件事,還真的怨不得雙胞胎吧?” “這屬於是強扣帽子了。” “好離譜……我總覺得方宴就像腦子有問題一樣,我們要不離遠點吧?” 說話的是一名女生。 眾人聽了她的話,不由又看了眼方宴。隻見方宴表情猙獰,盡管已經被綁住了手腳,可還是像隨時要跳起來發瘋一樣。 “確實。” “往後退幾步吧……” “難怪要報警。” 周圍的議論影響不到葉朝然,葉朝然接著說:“那你想怎麽做?” 方宴聽到這裏,先是一愣,隨即“嘿嘿”笑了兩聲,像是惡魔一般低語:“怎麽做?你覺得呢?你欠我的,當然要還回來啊!怎麽,難不成你終於良心發現了,要把屬於你的心髒還給我了?” 剛準備走遠的富二代們:“……” 他們聽到了什麽? 葉朝然確實微鬆了口氣,終於說出來了。 葉朝然故作驚訝:“你想要我的心髒?你瘋了吧?” 方宴嗤笑一聲:“你裝什麽裝?葉朝然,難不成方晟出國時沒把這件事告訴你?我就是想要你的心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方宴終於掙紮坐起身,貪婪的目光將葉朝然上下打量。 “無論是你的心髒,還是你的這張臉,還有你這個人,都該屬於我們方家。我又不是要你的命,我都快死了,用你的心髒救一下我,又有什麽關係呢?”方宴嘻嘻笑了一聲。 很快,方宴又說:“並且你放心,我也不會真的要了你的命,我的心髒還能用,到時候讓醫生把我的換給你怎麽樣?我對你還是挺不錯的。對了,我今天過來,都已經找好了醫生,我們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 “隻要把你的心髒還給我,我就可以活下去了!我可以活下去了!真的太好了!” 方宴睜大眼睛,臉上全是笑意,他笑吟吟地看著葉朝然,像是看到希望一般開心。 “我真的太開心了!” “葉朝然,你什麽時候跟我回去,要不就現在吧?” “葉朝然——” 在聽到方宴要把葉朝然帶走做換心髒手術時,在場的多數人都覺得荒謬、不可思議,可見方宴還在不停地說,眾人看向方宴的目光終於變了。 “他認真的?瘋了吧?” 圍觀的人徹底傻眼,沒忍住罵了一句。 今天聚會上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瘋? 先是陳穎,現在又來了一個方宴! “換心髒?” “就因為你有心髒病,所以你要把葉朝然的心髒換給你自己?”有個人難以置信,沒忍住又問了一遍。 方宴似乎真的瘋了,他通紅的眼裏全是笑,半點害怕都沒有,甚至還有種求表揚的語氣說:“是啊,你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他像是炫耀一般開口:“本來這個計劃早在兩年前我們家就開始施行了,隻是我那個哥哥,就跟腦子有問題一樣,竟然把我們家的地下手術室給砸了!都怪他!要不是因為他——” 方宴怨毒地瞪了眼葉朝然:“我哥哥之前很疼我的,肯定是葉朝然在他麵前說了我的壞話,所以現在哥哥出國了,都不管我了!爺爺奶奶也不管我了,不過沒關係,他們不管我,我可以自己管我自己!” “隻要把葉朝然帶到我外麵的車裏,我馬上就可以換心髒了!” 一番話,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方家兩年前就開始策劃?” “臥槽,你們一家都有病吧?” “葉朝然究竟做了什麽,你們家要這麽算計他?” 不少人的視線落在了葉朝然身上,葉朝然蹙著眉,一直沒說話。 薑尋墨有些不舒服地瞥了眼眾人,站在了葉朝然身前,擋住了這些探尋的目光。 “一屋子的變態。” “神經病!” “警察還沒來嗎?”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警笛聲。 警車在陳家別墅外停下,葉朝然和薑尋墨同時看了過去,為首的人竟然是葉宗和譚箏。 “然然!”譚箏急得不行,直接跑了過來,將葉朝然拉進了懷裏,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他沒有受傷,譚箏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裏,“太好了,你沒事!” 葉朝然朝譚箏露出一個笑:“我沒事的,奶奶。”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譚箏把人抱進懷裏,很是心疼。 葉宗跟在後麵進來,瞥見庭院裏被製服的十幾名保鏢和方宴,氣得血壓都差點升高了,罵了一句:“你們方家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他快步上前,打量了一下葉朝然,又看了眼薑尋墨:“小薑,你們沒事吧?” 薑尋墨看了眼葉朝然,說:“沒事。” 警察這時已經走了進來,見到這滿院子的人,對下屬吩咐道:“都帶走。” 圍觀的富二代們聽到這話有些傻眼:“警察叔叔,我們也要去?” 警察道:“隻是配合做個筆錄。” 眾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的確是目擊者,好像也沒有理由不去配合。 富二代們很配合地跟著警察走了出去,一名警察戴著手套將草地上的注射器放進了物證袋,一並帶回去了。 兩名警察架著方宴往警車上走時,方宴都沒從瘋癲的狀態醒神,還頻頻回頭看葉朝然的方向:“葉朝然——你跟我一起啊,我們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 “別聽了。”薑尋墨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捂住了葉朝然的耳朵。 溫熱的手掌貼在耳旁,葉朝然覺得有些癢,但忍住沒有動。 陳老爺子終於安撫好了陳穎的情緒,他這會兒出來就是為了找圍觀的這群人算賬。 可還沒等他走出客廳的門,就瞥見了門口的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