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第二波攻擊再次襲來,二板也顧不上背上的傷痛,身形如鬼魅一般在沙匪中盤旋,手中的軟劍像吞噬的劍花深潭,反複的將沙匪的陣形打亂並絞殺。


    無痕和石五紛紛加入混戰中,哲哥兒卻是護著石姑和南宮陽往房中退。


    待三人退回屋裏,哲哥兒立即來到窗戶邊,看到底下的馬廄,再回頭看向兩人,“咱們先走。”


    的確,他們留下來隻會是拖累。


    南宮陽這就來到窗台前往下看,沒想看到這麽高的距離,嚇得不輕,這要是跳下去,不死也得殘。


    哲哥兒拿起姐姐給的哨笛吹了起來,馬廄裏的馬聽到指令似的,原本還躁動不安的馬匹紛紛跑到了窗台下。


    哲哥兒催著南宮陽先跳,南宮陽一把老骨頭,真是經不得這般折騰,他不敢跳。


    結果石姑上前,最先爬上了窗台,想也沒想的朝著那群馬跳去。


    哲哥兒看到母親嬌小的身子如此的英勇,心頭震撼,而後握住南宮陽的手,說道:“先生,莫怕,我護著你。”


    南宮陽兩眼一閉,隻得也從窗台上跳下去了。


    石姑坐於馬背上,看到南宮陽麵色蒼白的跳下來,她也忍不住想要上前接人,哲哥兒連忙喊道:“姨姨,快讓開。”


    石姑聽後反應快,一夾馬腹讓開了,南宮陽便掉在了其中一匹馬的馬背上。


    哲哥兒到底是個孩子,也隻能借機穩住南宮陽,沒辦法背他跳下來,好在都沒有受傷。


    三人各乘一騎,回頭看向窗戶邊,二樓上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三人也不再猶豫,催著馬逃離了驛館。


    石姑三人這一口氣逃出數十裏地,終於尋了一處避風之地歇了下來。


    一路上石姑都擔憂著二板的傷勢,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就這麽等了半日光景,前頭官道上傳來馬蹄聲,石姑正要起身去看,哲哥兒立即將她按住,小聲說道:“姨姨,我去,我輕功好。”


    說完這話,哲哥兒抵足一點,小身影快速消失在沙地裏。


    南宮陽坐在一旁倒也不擔心哲哥兒的安危,反而勸著石姑:“別急,他們會平安回來的,那些沙匪不在荒漠裏殺人,根本不是二板的對手。”


    話是這麽說,石姑提著的心始終沒有放下,不過前方官道上卻出現了一夥人,石姑還沒有看清是什麽人,憑空消失的哲哥兒卻是歡喜的現了身,他從沙地裏一躍而起,朝著前頭的馬匹飛奔過去。


    來的正是二板他們,不僅他們三人沒事,還一並將烏蘭族的五名勇士也帶了回來。


    馬廄裏的馬匹都被他們騎走了,不夠數的,便是兩人一騎。


    此時跑在前頭的正是二板,二板心係媳婦兒,隻想快快往上京的方向去,早些遇上他家媳婦。


    沒想就在這時,一個小身板從沙地裏憑空而起,飛身而下,二板正要出手,就察覺到熟悉的小身影,麵上一喜,小身板也很快落在了他身後的馬背上。


    “爹,我們都活著。”


    爹?


    二板聽到這一聲,心情莫名的歡喜,倒也沒有打斷孩子的話,而是回身將孩子固定好,這就拉住了韁繩。


    石姑和南宮陽從避風處跑出來,看到二板,眼眶都熱了,鼻子也是酸酸的,石姑覺得自己很沒用,這個時候竟然想流淚。


    先前逃跑時跳窗,她沒有想過生死,也不曾落淚,如今見到二板,反倒而矯情了起來。


    “媳婦兒。”


    二板顧不上身後的哲哥兒,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哲哥兒趕緊讓開,也一並跳下了馬背。


    二板上前一把將石姑抱了起來,他還以為要到上京才能見到媳婦。


    石姑拍了拍二板的手臂叫他放下,隨後看向他後背的傷口,果然又出血了,這傷怎麽這麽難治愈。


    無痕和石五也下了馬背,這會兒石五攙扶著無痕朝南宮陽走去,後頭跟著而來的五名烏蘭族勇士,他們傷勢更重,互相攙扶著,一屁股在沙地裏坐下了。


    不過眼下的五名烏蘭族勇士再看石姑幾人的眼神都變了,這些個漢人是怎麽殺了那些沙匪的,他們著實不知經過,畢竟一個個的都暈了過去,但是醒來時,他們看到了驛館裏一地的屍體,血流成河,他們無比的震驚。


    再看這三人,這五名勇士也沒能看出誰的功夫最厲害,而且他們身上也的確都有傷。


    這些烏蘭族勇士瞬間變得老實了,當南宮陽給他們送上傷藥和吃食時,這些人連連道謝。


    在眾人包紮好後,五名烏蘭族勇士像是事先商量好的,紛紛起身,朝著二板幾人跪了下來,要不是他們殺了沙匪,救他們出來,他們怕是死在那驛館裏了。


    這五名勇士是被同伴拋下的,他們相信,先前的同伴若是在,遇上這麽多的沙匪,他們的同伴也會毫不猶豫的再次將他們拋下,這就是殺手的生存法則,誰會拚命去救其他人呢。


    弱肉強食的世道,他們能有今日,早已經在多少戰亂中摸爬滾打出來的。


    五名勇士若不是已經是烏蘭族人,恐怕會發誓要跟隨於他們了,但是這五人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不減,或許於石姑幾人混入烏蘭族中有幫助,將來入上京也方便得多。


    南宮陽叫幾人起來,都是烏蘭族中人,莫說這些感激的話,以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互相照應。


    這五人一臉認真的應著,這才又坐下來吃幹糧。


    石姑坐在二板身邊,背著人小聲問道:“那些沙匪如何了?”


    二板大口大口吃著幹餅子,聽到媳婦的話,一臉平靜地說道:“都殺了。”


    石姑早已經聞到了丈夫身上的血腥味,就是沒有想到將沙匪全部殺了。


    一旁的石五忍不住插了一句:“主子厲害,我們殺的手都痛了。”


    石姑感覺不可思議,那此時的驛館裏豈不是屍體成堆了。


    很快無痕又接了話:“隻可惜被那流沙窟小公主給跑了,不過聽人說這一次流沙窟的沙匪都被派了出來報仇,這半個月來,他們沒少在荒漠附近作案,死了不少客商。”


    “咱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以後的流沙窟再沒有反擊的餘地,過往的客貨也都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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