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石姑這番話還真就打動了這些衛兵,他們相視一眼,收下了石姑手中的銀袋,收了大刀。


    馬車裏的寮國商人,紛紛鬆了口氣。


    石姑見第一步有了成效,接著將禮物清單送上,那株千年參王就寫在第一行,且字跡醒目,石姑還順勢說道:“也不為難各位大哥,且將清單送上,這第一味藥,便是閻王殿前走一遭,也得續命一個時辰,我想大將軍自會收下這份大禮。”


    竟有這種功效,衛兵們的臉色果然好看多了,這樣的大禮不早拿出來,不然哪需亮刀子。


    於是有衛兵拿著清單進去傳話了。


    那大將軍府裏頭,新守將金家保一直昏迷未醒,身邊副將提著刀正逼迫著漢人郎中把脈看病。


    此時有衛兵過來傳話,府外有雲州商會送來的禮品,並將那清單傳遞了進來。


    副將看了一眼清單,並不在意,倒是一旁的漢人郎中在看到千年參王幾字後,驚聲開口:“且得有此株,將軍立即能醒。”


    副將正擔憂著將軍的傷勢,聽漢人郎中這話,立即叫衛兵將千年參王送來。


    石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將軍府。


    那些寮國商人見狀,滿是驚愕之色,看來如這漢人小婦所說的,他們怕是要與新守將搭上線了,以後跟軍營裏做生意,那不就是躺著賺錢了麽。


    石姑跟在衛兵身後,抱著藥匣子進了主院。


    漢人郎中正在焦急等著那株參王,沒想石姑一進門,見到郎中便滿臉驚喜的開口:“三哥,你竟然也在。”


    漢人郎中突然被叫三哥,頭腦發懵,再看被大刀攔下的石姑,漢人郎中就要澄清自己與她不相熟,哪知石姑一口流利的寮國語跟副將說著什麽。


    漢人郎中醫術算是雲州城裏最好的,但他是漢人出身,並不懂得寮國語,突然被這些人抓了來,早已經六神無主,這會兒聽到滿嘴流利寮語的石姑與副將越說越恭敬,他不敢插話了。


    石姑向副將解釋,她是漢人郎中的堂妹,也是中醫世家中人,略懂些醫術,這會兒代替商會來送藥,也是無意中遇上了她三哥。


    副將信了,畢竟那株千年參王就在石姑的手中。


    石姑將參王送上,來到漢人郎中身邊,小聲用幽州城的方言說道:“郎中若想活著出府,最好什麽也不要說,之後將軍再有病痛,你大可說此事交由我,我的醫術在你之上便可。”


    有人願意接下這燙手的山芋,漢人郎中哪能不願,他疑惑的看向石姑,倒也沒有再開口識破,借著她送來的參王,很快將金將軍救醒。


    漢人郎中果然是厲害的,將軍墜馬的傷,不如這中原的藥來得實在,反倒府上的巫醫不及他們了。


    漢人郎中得了賞錢,回頭看了石姑一眼,石姑立即歡喜的跟在漢人郎中身邊,還真像堂兄妹一般親近的出了將軍府。


    石姑從小門出來後,她見那漢人郎中抹著額頭汗,隻想趕緊離開將軍府,石姑便開了口:“若想活命,就快快離開雲州,從此往後,將軍府的事爛在肚子裏。”


    今日借著這千年參王的功勞,將軍府打賞了百兩金,不過是金將軍醒了,有了這一次神乎的經曆,事後再有其他病症,定然還得來尋漢人郎中。


    這亂世之中,漢人低人一等,與其在雲州城裏被人揭穿,被寮人壓迫,不如遠走他鄉,去往燕國。


    漢人郎中應下,他倒也聰明,沒有多問,隻是朝石姑拱了拱手,便坐在騾車上離開了。


    石姑整了整衣衫,這就朝前頭大門走去。


    果然那些寮國商人都在等著的,石姑這一趟入了將軍府,得有個交代。


    石姑沒從大門出來,那些寮國商人還以為她被留在了將軍府,沒想她是從小門出來的,也對,她這小婦人的身份,也走不得大門了。


    石姑一過來,不待這些商人細問,便說道:“將軍不日便會給各位府上送上請帖,隻是眼下將軍受傷,沒辦法接待商會的人,瞧著各位的生意算是保住了。”


    幾名寮國商人被石姑說得一愣一愣的,皆是相信了她的話,並問了石姑眼下所居住之地,石姑也如實說了。


    她和二板在雲州養傷,最多一個月不到,與這些人周旋一個月倒是不成問題,眼下她借著這機會進出將軍府,或許還能想辦法打探燕國細作的下落。


    幾名寮國商人見石姑所說的地址沒有問題,也就相繼告辭,暗中卻派人盯上了她。


    石姑再次回到茶樓的時候,哲哥兒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這孩子不知等了多久,還當真是有耐心,見到石姑回來,小臉上明顯的鬆了口氣,上前一步拉住石姑的袖口,歡喜的說道:“姨姨,我看到了,車隊進了衙門大牢。”


    燕國細作關押在衙門大牢之中?倒是出乎意料,這不是給人可乘之機麽?


    石姑帶上哲哥兒先回宅院去。


    母子二人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暗,南宮陽和石五已經回來,顯然兩人並沒有尋回無痕,不知無痕的下落。


    南宮陽叫石姑守住門口,他坐在堂前設陣測算。


    石姑和哲哥兒看到石五後停下了腳步。


    雲州城裏似乎要有了大變化。


    沒多會兒南宮陽從裏屋出來,似乎老了好幾歲,臉上也沒有了神采,他歎了口氣說道:“要起戰亂了。”


    石姑疑惑的看向南宮陽,問道:“先生是算出燕國要與寮國打仗了麽?”


    南宮陽點頭,“不妙啊。”


    石姑立即想到了什麽,將母子二人在街頭所看到的情況一並說了,同時她還冒充了雲州城的郎中堂妹進了將軍府,刷了個臉熟。


    南宮陽聽後麵上一喜,“石夫人智勇雙全,還當真如是,遊街的那些漢人細作是密探院之人,我們必須救他們。”


    南宮陽說到這兒,他欲言又止的看向石姑,南宮陽今日也看到了囚車裏的小團子,他也是不太明白,為何小團子會甘願坐在囚車裏而不自救,可惜雲州密探院被一鍋端了。


    即使沒有南宮陽這番話,石姑說出這些來也是有意想要南宮陽救人,不知怎麽的,她白日裏見到的那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會莫名的心疼,所以她才會想辦法入將軍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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