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抹眼淚,摸到二板後背的血,嚇了一跳,母子二人趕忙給他包紮。


    所有人裏頭,唯有石五在地上翻滾著,到此刻還未醒來。


    南宮陽本想將人弄醒,竟然被石五誤傷。


    石姑看到石五臉上的痛苦,心頭一歎,也是個苦命人兒。


    無痕強行按住石五,將清水喂入口中,直到石五清醒,無痕將他放開。


    石五坐了起來,他滿頭大汗,全身是傷痕的看著眼前,好半晌才緩過來。


    幾人經曆過致幻蟲的攻擊後,雖然沒有動手,卻個個舊傷難愈,此時阿拔族來人,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逃跑的阿拔拓將部族中的家主帶了來,後麵跟來一群部族裏最厲害的勇士,他們得知這些人中有大宗師之力,可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當這些人包圍上來的時候,石姑一行人卻是連站立都難,根本沒有還手,很快就落入了阿拔族人的手中,被押走了。


    便是阿拔拓也沒有想到他所防備著的大宗師,竟然如此脆弱,他都要懷疑當時能將三宗師殺了的人是不是他,可是二板腰間的軟劍卻還是提醒著他,這個人不好惹,是他不錯了。


    唯一能解釋的是,他們阿拔簇人的後山禁地,竟然是連大宗師都對付不了的存在,難怪長老們要供奉著後山裏的怪人,禁止族人踏入其中。


    石姑幾人被帶走後綁了起來。


    偌大的營地中,石姑一行人皆被綁於樹樁上,領頭的阿拔族長老站在幾人麵前仔細察看。


    此時阿拔族人傳話,家主來了。


    石姑還沉浸在剛才的幻覺中,她知道那幻覺裏的事不是假的,她曾經經曆過,所以她跟二板不僅認識,還是生死之間至關重要的人。


    一想到剛才二板被人拖著琵琶骨倒下去的場景,石姑便心如刀割,此時眼眶的淚還是忍不住往下落,直到有個身影來到了她的麵前,她垂著頭,聽到對方的心聲:“這些漢人中有大宗師之人?若不能為我部族所用,必要趁他虛弱時將之殺了以絕後患。”


    石姑心頭一驚,連忙抬起頭來,她的二板又再次在他們都失憶時相遇,可見老天爺都可憐他們,而今她怎舍得二板再受傷害。


    石姑看到眼前阿拔族的家主,與諳蠻族的娜公主不同,阿拔族掌管部族的家主是位年輕男子,瞧著模樣酷似幽州城裏的阿拔裏,隻是比之阿拔裏更年輕了些。


    “大兄,他們便是在入京路上殺了三宗師的漢人,我親眼所見,絕無假。”


    阿拔拓此時開口。


    石姑朝一旁的阿拔拓看去一眼。


    阿拔族家主身邊還有長老和謀士,這會兒人群裏有個人激動的開口:“他們……他們是幽州城石家人。”


    石姑臉色微變,朝那說話的人看去,隻見那人花甲的年紀,此刻激動的用手指向她,這人似乎有些眼熟。


    那老者再次將手指向了南宮陽,“他……他是將軍府上的仙人道長,是個大騙子,此人定也參與了,是他們殺了阿拔裏將軍的。”


    阿拔族家長聽到嫡兄的名,再看石姑一行人的眼神更是帶著殺氣。


    阿拔拓最先反應過來,他立即上前就要取下二板腰間的軟劍,哪知二板掀眸看向他,嚇得阿拔拓虎軀一振,本能的往後一退。


    阿拔拓自己不敢靠近,隻得抬手指向二板的腰間,怒道:“難怪他手上有軟劍,原本是從將軍府順走的。”


    阿拔族家主立即朝旁邊的勇士使了個眼色,幾個勇士上前按住二板,強行將腰間的軟劍取了下來。


    幾位長老上前仔細察看,一個個肯定的點頭,的確是他們族中的榮耀,是當年大宗師從燕國賢王身上取下的戰利品,如今竟然落在一個傻子手中,這傻子竟然還是大宗師。


    “定是他們殺了將軍。”


    阿拔拓懼怕石姑幾人事後報複,便順著話故意火上澆油,巴不得家主能將石姑幾人弄死,這樣也報了三宗師之死的仇。


    隻是阿拔族人卻並不相信二板是大宗師,畢竟剛才抓住他們的時候,他們簡直沒有還手之力,至於三宗師之死,他們更願意相信傳聞中所說的,是諳蠻族的四宗師所為。


    為何拓公子如今這麽說,家主認為,定是拓公子被這些人欺壓了,故意將他們說得強大,欺騙族中人,好借刀殺人解恨。


    不管如何,阿拔族人在老者口中得知阿拔裏將軍之死因,就不可能放過石姑幾人了。


    幾位長老來到家主身邊,小聲說道:“這些人私闖後山禁地本就是死罪,家主要罰,但也定要問清他們的來頭,且看他們與諳蠻族到底有沒有關係,免得事後惹上諳蠻族人,於咱們部族不利。”


    阿拔家主冷哼一聲,抬了抬手,幾位長老隻得噤了聲。


    很快這些人也都走了,石姑不知道他們是何打算,但她得知這些長老們似乎有些忌畏諳蠻族,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幾位長老隨城主入氈廬後,一個小兵匆匆來稟報,他手裏拿著一物,正是諳蠻族娜公主的手信通關文牒。


    長老們迅速瞪大眼睛,“是諳蠻族的信物,如此說來,他們此次來我阿拔族,也是諳蠻族授意了。”


    另一位長老立即開口,“別忘了,這些人來自幽州城,他們先是殺了阿拔裏將軍,如今又來咱們部族禁地,又是何用意?”


    後山禁地的秘密也隻有家主和大家主知道,即使是部族裏的長老,也未必個個清楚。


    此時的阿拔家主陷入了沉思,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後山那位還不出山麽?


    知道秘密是一回事,而見到後山那位的真容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拔家主心思一動,隨即做下決定,“傳令下去,午夜時點火,燒了他們,便沒有人回去報信,諳蠻族人知道後也沒了證人,又能奈我何。”


    幾位長老相視一眼,有上前相勸的,也有支持家主做法的,然而家主主意已定,不容置喙,當即傳令下去了。


    石姑幾人被綁著的這段時間,不得沒有得到休養,還被人折騰,水米未進,全身泛力,又時常有人拿著鞭子督促著他們不準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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