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一對主仆站在遊廊下,看著亮護衛離開,年長的主子輕歎一口氣,說道:“我這兒子心地純善,將來必定是要吃大虧的。”


    旁邊的仆人忍不住問道:“那賢王和賢王妃入了上京這事,大家主會不會向國君稟明?”


    年長的男子搖了搖頭,“說不得,人可是我諳蠻族帶來的,尤其我兒也參與了,大家主看在我的麵子上或許不會為難孩子,但是涉及到整個家族的事,大家主自有分寸。”


    主仆二人見屋裏跪著的人吃也吃飽了,這就提著食盒離開了。


    接連幾日在街頭擺攤算命的南宮先生倒是打聽到了些消息,一回來就將石姑夫妻二人叫了過去。


    三宗師阿鮮契死了,消息傳到京城,原本有傳聞說是四宗師所為,但是四宗師一直不曾在城中露麵,所以一直沒有人出來澄清此事,諳蠻族的大家主極力在國君麵前維護四宗師,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外頭人對四宗師的風評並不好,在路上斬殺三宗師,用的是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那就不得而知,畢竟當初四宗師可是打不過三宗師的。


    南宮陽眼下關注的可不是三宗師之死因,而是四宗師為何不曾在上京城裏露麵?受了這麽大一個委屈,諳蠻族人也受到了牽連,可是四宗師仍舊沒有現身,這就奇怪了。


    正好在這時,亮護衛求見,南宮陽與石姑相視一眼。


    石五將亮護衛帶了進來,亮護衛過來是給幾人報信的,武公子一回本家就被族老們罰跪,出不來了,隻得派他出來傳話。


    四宗師不在上京,且諳蠻族人也不知道四宗師的下落,至於尋找玄鐵打造寶劍的事,亮護衛瞞了下來。


    亮護衛心頭暗忖:“四宗師是寮國最厲害的鑄造師,他打造出來的兵器不僅古怪,還比寮國的兵器更強悍,可惜這一次四宗師去尋找玄鐵打造寶劍去了,不然他這一趟入京,指不定還能在四宗師那兒討要一把好兵器。”


    石姑若有所思的看著亮護衛。


    南宮陽問道:“四宗師不受國君的約束麽?”


    南宮陽也是覺得奇怪了,先是諳蠻族裏允許出現一位漢人宗師,還讓漢人宗師行動如此自由,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新國君是葛圖,他該認識四宗師是誰才對。


    既然認識,為何沒有阻攔,為何沒有說出真相,而是放任?


    亮護衛來回京城好幾趟了,這個問話的答案早就知曉,倒也說給他們聽聽無妨,於是說道:“國君不管四大宗師的自由,那是由各大家族自行約束,隻要四大宗師能在國之危難時出手即可。”


    也就是說隻要成為四大宗師之一,就可以不受國君的約束了,這是給四大宗師無上的榮耀,難怪寮國的勇士一門心思隻想成為宗師。


    亮護衛向幾人傳了武公子的承諾,他雖然罰跪著,但是在本家待著,一旦有任何消息,定會告知他們。


    亮護衛走前,又提醒了一句,若是還能等一等,等勇士賽結束後,三位宗師都會出現,受新宗師的挑戰,從而再次排名。


    所以到那個時候,他們是一定能見四宗師一麵的。


    隻是這勇士賽,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結束,消息傳出去後,寮國各地的勇士都往上京而來,這場比賽會經過漫長的挑選。


    能成為大宗師絲毫不能馬虎的。


    亮護衛走了,石姑向南宮陽說道:“四宗師的確不在上京,他去尋找玄鐵打造寶劍,便是諳蠻族人也不知四宗師的下落。”


    南宮陽聽到石姑這話,沒有半分質疑,隻有在場的石五和哲哥兒略顯得意外。


    這不前後他們都在一起聽到的消息,為何石姑能說出實情,卻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四宗師不在上京,他們要不要等他?還是說想辦法再找四宗師的下落?


    所有人都猶豫了起來。


    南宮陽這幾日擺攤聽到不少事兒,於是當即做下決定,“留下來,等他。”


    石姑卻忍不住提醒:“他們說新宗師挑選出來後,會挑戰大宗師,再次排名,可是到那時,四宗師會回上京麽?”


    南宮陽點頭,“他會的。”


    石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自信。


    南宮陽接著解釋道:“四宗師是憑著本事得到的尊稱,他在乎四大宗師的排名,要不是他的功夫不如其他幾位宗師,他大概還會挑戰其他幾位宗師。”


    石姑皺眉,這世上真有追逐名利勝過自己手中的手藝,看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


    南宮陽卻像是看穿了石姑的想法,笑了笑說道:“那孩子,從來不在乎名利,一定是有什麽不得了的理由。”


    “不過,他既然看重這些,咱們還是有機會機會見到他呢。”


    石姑也隻是聽聽,不是為了名利,又會有什麽樣不得了的理由,平素一副高冷樣子,人都找不著,一到宗師排名時,就定會出現,這不是重名利是什麽?


    但也不得不,四大宗師之能,可以在國君那兒得到自由,的確是誘人的地位,會被寮國百姓追捧的存在。


    南宮陽擺了擺手,“既然已成定局,咱們也就不要多想了,我還是接著出去擺攤,你們守院子,不要隨意出門。”


    石姑隻好應下,她和二板在院裏養著也不錯,算著日子,沒了安神香,她那雙腿也要發作了。


    記憶中有一次發作,她沒有及時用上安神香,雙腿就像廢了一樣,走都走不了,得在床上臥上兩三日才能恢複,人也是極為虛弱的。


    再看現在的二板就知道了,自打沒了安神香,二板在小鎮那兒巫毒發作,到現在人還是虛的,力道上便沒有先前那般強盛了,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石姑為自己快要發病的雙腿而準備著,這邊也努力的在廚房裏煎著好藥,給二板養身子。


    就在石姑絕望的等著雙腿無力行走時,那日夜裏,有人來敲大院的門,是無痕開的門,隨後南宮先生與之見了一麵。


    石姑知道消息的時候,正是無痕給石姑送來安神香的時候,石姑很震驚,在上京還能尋到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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