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誰也沒有想到,信鳥飛出地牢時,高高的哨樓上,一名小兵見天上飛著的肥鳥,又起了心思,此時可沒有人再攔他了,他抬手一箭,射中了信鳥。


    那小哨兵正高興於自己的箭術,快速下來撿起了信鳥,還想著怎麽燒著吃呢,就看到了信鳥上的信筒,方知事態的嚴重,立即拿著信鳥去秦相麵前領功。


    秦義敬看著死透了的信鳥,以及那信筒裏的破布,破布上正是任廣江畫下的地牢方向,秦義敬反應過來,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賢王來了,他們想要營救任家人。”


    “把李槐叫來。”


    門客家臣李先生正在指使城中守城軍戒備,聽說主公召見自己,於是快步往書房趕來,結果一進書房便是一把大刀架到了脖子上。


    “叫你查的密道可曾找到?”


    李槐嚇得跪倒在地,他還沒有找到,這裏裏外外翻了個遍,這條密道到底在哪兒?會不會根本沒有密道,隻是太子那日逃走的時機好,直接從城門逃走的。


    秦義敬看向他,立即叫他們掘地三尺也要將密道找出,一想到有條密道能進出城內,秦義敬就開始睡不著了。


    賢王之英勇,他可是見識過的,他曾經一箭射殺了假長公主,其膽量以及武功,便是身邊再多的暗衛也不能保他周全。


    李槐連忙退下,帶人找密道去。


    而秦義敬卻是連忙安排了十名暗衛護自己周全,時刻守著他,連睡覺的地方也不敢在正屋,還叫人佯裝他在正屋裏睡覺打掩護。


    至於秦義敬夜裏睡在何處,除了暗衛,便是府裏的下人以及家臣護衛都不知道。


    即使是這樣,秦義敬半夜噩夢嚇醒,夢中賢王手持大弓對著他,賢王射來的那支箭怎麽也擋不住,他在夢裏一直逃命,“啊”的一聲,秦義敬驚醒時從友床榻掉了下來。


    有暗衛現了身,將秦義敬扶起來,掌燈時又被秦義敬叫住,“別亮燈,此地無人知曉,萬不能露出破綻。”


    這麽多的暗衛守著,一個賢王卻仍舊將相爺嚇破了膽子,這個傳聞中英勇善戰的賢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改日遇上了,定要與他比試比試。


    秦義敬揮退暗衛,扶著床沿喘氣,內心仍舊不安,賢王慣用暗殺技能,這麽防著一時難防一世,得與他做個了結。


    想到這兒的時候,秦義敬又憤恨的想著,整個麒麟軍竟然不是漢陽軍的對手,主帥太重要了,燕國有賢王在,他這皇帝坐不住,宏偉大計難以施展,得想個周全的法子才成。


    秦義敬一夜未睡,都在琢磨著此事。


    天亮後,京城傳出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山林紮營的漢陽軍耳中。


    今日午時,玄陽城城門之上,秦相與賢王對話,若是賢王不現身,便殺掉任家人中的一人祭旗,賢王若是日日不出現,那就一直殺下去。


    好狂妄的語氣,漢陽軍聽後都怒了。


    消息很快稟報到了宋九夫妻二人耳中,那會兒兩夫妻與顧謹言他們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小圓子一聽到秦義敬要殺任家人,臉色都不好看了,回身就從牆上取下了青龍刀,他不能再這麽忍下去,這不是他的性子。


    自打小圓子做了太子,做什麽事都要他忍,他忍得夠夠的了。


    任榮長伸手按住兒子手中的青龍刀,搖了搖頭,秦義敬把時間定在午時,又早早的將消息放出來,目的就是要激怒他們,逼他們現身。


    宋九歎了口氣,“是我的錯,定是我給二哥傳信,信鳥被抓了,反而暴露了咱們的行蹤。”


    這怎麽能怪王妃呢,他們一向都用信鳥傳遞消息,除了信鳥,他們也沒有辦法往城裏遞消息了。


    顧謹言上前請令:“不如由我帶著一部分漢陽軍前去應戰。”


    宋九搖頭,秦義敬要見的是她夫君,顧謹言去了也沒有用。


    韓稷從門外進來,他也聽到了消息,是想過來看能否幫到忙。


    宋九看到韓稷便想到了一心尋死的魏貴妃,忙問他魏貴妃怎麽樣了。


    宋九回來後一直忙於公務沒有去魏貴妃那兒見上一麵,隻是她去見了,也不知如何安慰的好,恩愛的兩人,突然有一人先走一步,另一人又怎麽能釋懷?


    宋九看向她夫君,這一次京城平亂,她和她夫君都要好好的,家人也要好好的,不然她也會像魏貴妃一樣受不住的。


    提到魏貴妃韓稷歎了口氣,“人是勸住了,我說至少等平了亂,辦了皇上和晉王的後事再說,魏貴妃似乎聽進去了。”


    但願自己能想明白。


    接下來幾人又看起了輿圖,想著對策。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午時將至,宋九夫妻二人帶著部分漢陽軍來到了城門下。


    玄陽城城牆上,秦義敬的太師椅早早的擺在那兒,他在這兒坐了一日,就是在想著與賢王的見麵。


    如今午時將至,賢王來了,秦義敬看著高頭大馬上身姿挺拔的賢王,比夢裏見著時還要威武幾分,眼神隔著這麽遠看來,秦義敬竟然能感覺到一股涼意從頭淋到腳。


    賢王此人不容小視,他比晉王還要強大,那麽多的麒麟軍竟然不是他的對手,鄭墨岩此人老謀深算,也不是個無能之輩,怎麽就敗在他的手中。


    秦義敬再一想到自己養在澧州的密探,如今音訊全無,秦義敬便不得不佩服這對夫妻的手段,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賢王勇猛,賢王妃心計狡猾,這對夫妻倒是絕配,可不能留他們。


    隨著秦義敬抬手,幾名相府護衛將人押上了城牆,後頭還跟著追來的任家人。


    秦義敬精明,第一個要殺的竟然是祥姐兒,同為雙胞胎的妹妹瑞姐兒一路跑著上了牆城,鞋子都跑掉了。


    姐姐不能死,要殺就殺她瑞姐兒。


    兩姐妹相親相愛是好事,可是落在秦義敬眼裏卻是麻煩,嫌瑞姐兒吵,抬手叫人捆了她,還捂了嘴。


    祥姐兒蒼白的小臉上沒有眼淚,也不懼怕,她被人綁成了粽子,懸掛在城牆上,看著底下高高的城牆,祥姐兒很害怕,但她沒有喊過一聲。


    城內是任家女眷的哭聲,便沒多久就沒聲音了,想必也是被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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