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沈秋梅眼眶熱了,以前這孩子天天在院裏研製這個研製那個的,沈秋梅都不太敢靠近,但是也沒有覺得什麽,如今幾個月不見,沈秋梅才知道有多想這個孩子。


    “回來就好,明宇過來,祖母瞧瞧長高了沒有?”


    坐在主座上的任婆子朝孫子招手。


    任明宇這就拱到了任婆子身邊去了,還是像以前小時候一樣,一過來就沒有了正形,上來就抱住了阿奶。


    任婆子一臉的歡喜,隻在祖孫兩人靠近時小聲問了一句:“還走麽?”


    任明宇知道阿奶已經知道他的去處了,於是搖頭,而後又點頭,小聲答道:“阿奶,召即去,平素還是要在國子監讀書的。”


    任婆子高興了,瞧著是暫時不會走了,這就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發。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那會兒任榮長也回來了,大家夥一起替明宇接風洗塵。


    家宴上,沈秋梅終於挺直了脊背,臉上的笑容更是止不住,她私下裏問過三弟媳了,三弟媳告訴她,以後她家明宇根本不需要走上科舉試便能直接入朝為官了。


    雖然沈秋梅有些聽不懂,但是她家明宇將來能入朝當官,而且三弟媳告訴她將來還是大官,沈秋梅就高興了,感覺祖宗墳上冒了青煙,她將來可得依仗這個孩子了呢。


    明宇有了出息,蓉姐兒的婚事就不必憂愁了,沈秋梅瞬間放下了心頭的兩樁大事。


    倒是夜裏,宋九夫妻二人悄悄地去了一趟任明宇的小院裏,借著家裏人都不在,兩人問了情況。


    任明宇手中有一本泰安郡主給他的火器譜上冊,雖然上麵沒有這一次任明宇發明的震天雷,但是他也是從這上頭得到的啟發。


    所以任明宇懷疑火器譜的下冊裏定是有神機營當年所有火器的記載,畢竟他發明震天雷的時候,皇上並沒有多驚訝,而火器譜的上冊裏有配方。


    眼下震天雷全部秘密運去燕北對抗寮兵,想來過不了多久燕北的戰事就能停歇了。


    宋九聽了,心頭一安,孔修寶從邊關回來的時候,說起燕北不堪入目的戰況,宋九便睡不著了,而今終於得以解決,但願這震天雷能將寮兵趕出邊城,護住燕雲十六州。


    任明宇還說了神機營的情況,那些工匠還是泰安郡主尋來的,也不知她從何處找來的人,個個都有些本事,幫到了任明宇,比他自己研製好太多,而且皇上也準許他以後可以隨意進出神機營。


    還有神機營裏所有的用材和研究所需要的火藥,以後都不必任明宇犯愁了,隻是任明宇不能將神機營的方位告訴他們。


    看著孩子那一臉認真又有些抱歉的眼神,宋九笑了,“不說是對的,等這一批震天雷在邊關有了威懾,燕國的神機營定會被各國密探得知,你以後進出都得小心了。”


    任明宇立即說道:“皇上給我派了名護衛,以後由他去行事就好,我隻要安心在國子監讀書。”


    原來如此。


    隻是那名護衛在何處?


    宋九立即看向身邊的任榮長,任榮長也是臉色微變,他進入小院這麽久,竟然沒有半點察覺,可見這名護衛功夫之高,堪比當初任榮長對付的寮清門的長老。


    任榮長微不可聞的朝媳婦搖了搖頭,可見他也無法察覺對方的存在,可是對方指不定在他們進入小院時已經盯住他們了。


    任明宇果然聰明,立即說道:“三叔三嬸莫急,我交代他的,平時不準他盯著院子外的任何人,所以大概是回避了。”


    這話聽著舒服,所以不是對方的功夫在任榮長之上,而是人不在院裏呢。


    然而當夫妻二人從裏屋出來的時候,就見小院裏站著一個黑衣人,宋九嚇了一跳,那黑衣人轉過身來,朝兩人行了一禮,不緊不慢地說道:“小主不讓我暗中盯著,我隻得站這院裏守著了。”


    所以意思是不能暗著來那就明著來,那剛才這人一直站院子裏呢,宋九又看向自家夫君。


    任榮長輕咳一聲,他是真不知院裏還有其他人,功夫不如人家,不得不認。


    宋九朝對方頜首,夫妻二人麵色平靜地走了,可見皇上對明宇這孩子的看重,能將這麽一位高手守護在身邊,他們也就放心了。


    孔修寶入京城有幾日了,他一直陪在醜奴身邊,慢慢地醜奴也就想開了,一掃往日的陰霾,又恢複了每日跟著蓉姐兒和宋九去蘭芳齋打理生意。


    孔修寶見未婚妻病也好了,他也不能再久留,給二房留下了銀錢,帶著馬幫的兄弟離開了京城,走的那日,不讓任家人送,隻有醜奴一直送到了城外送別亭。


    馬幫的生意遍布全國,有了這關外的一條生財門路,馬幫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而孔修寶回家的時間就更加難以確定,此一別,不知要多久小夫妻才能再次相見呢。


    京城裏,南宮陽帶著皇上安排給他的工部小吏秘密在京城地底下挖掘。


    改糞渠的事,並沒有傳出半點風聲,南宮陽得到宋九給他的輿圖一角,隔著鄭府兩條街的方向,秘密改了這條道,在宮門出來分流的時候直接繞去了鄭府府邸的下遊。


    就在這日夜裏,原本平靜的鄭府,半夜三更天邊一道驚雷閃電,炸毀了鄭府的天宮樓一角。


    正在睡夢中的曹氏猛然睜開眼睛,一口心頭血噴出,身邊的丈夫鄭叔易被驚醒,連忙起身看向妻子。


    黑暗裏,曹氏的鳳眸眨也不眨的盯著窗戶外的天際,顫著聲說道:“天宮樓毀了,風水給破了。”


    鄭叔易也懂些門路,立即開口:“怎麽就被人壞了風水呢?那玄機測——”


    “好在玄機測被搬走,不然也一並給毀了,咱們這處宅子定是被人動了風水,不要說再建天宮樓了,以後咱們府上,恐怕也會出問題。”


    曹氏用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跡,看向丈夫,接著說道:“咱們去見公公,叫公公明日入宮麵聖,咱們換一處府宅,哪怕是小點兒的府宅,不然去外城也行。”


    曹氏顯得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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