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後花園外多是居住之地,或許也有護衛站崗,且去瞧瞧,驗證宋九心頭的猜疑。


    果然來到居住之地,建造格局也是與眾不同,要不是宋九府上原先有個南宮先生,再加孩子們也都在學這些門道,不然一般人很難察覺鄭府的微妙之處。


    且將這一切地形都記下了,等下一次孩子們出宮探親,叫小圓子將鄭府的建造地圖送入宮中交給南宮陽看一眼。


    宋九兩人一路上走來,甚少看到護衛和下人,反觀鄭府相當的清靜,不像是一座官邸,更有種道觀修行的感覺。


    居住處是院子連著院子,卻在院子中間穿插著園林景致,前麵不遠處有處竹林,竹林深處露出一座院子的一角,那兒竟然響起了鍾聲,聲音不大,卻傳得遠。


    莫不是鄭府有人在那處竹林深處清修不成?


    齊嬤嬤也是越看越覺得奇怪,小聲說道:“這鄭大人可是禦史大夫,在朝中有資格彈劾眾百官的德行,沒想到他府上竟是如此的清心寡欲。”


    的確,鄭府不奢華不庸俗,甚至還有種讓人肅然起敬之感。


    竹林與這邊的院子中間隔著人工湖,倒是湖邊有小船,湖上種有荷花。


    阿金拿回來的陶三娘的冊子上也寫到鄭家,他們與京城的世家不同,大約在三十年前,鄭墨岩赴京城趕考,高中狀元,之後被先皇賞識,留在身邊做了中書舍人。


    鄭墨岩這一輩子沒有外放為官,一直在京城裏經營,才有了如今的興旺,雖說與京城裏的權貴世族底蘊深厚不同,但是鄭墨岩是一個懂得經營的人。


    自打前禦史大夫辭官回鄉後,鄭墨岩提拔入禦史台,鄭家人在京城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風光無比。


    鄭墨岩生有兩個兒子,皆不是蔭補官員,而是與寒門子弟一起實實在在考中的進士,雖不及鄭墨岩是狀元郎,卻也是博學多才,留在京城當官,官階不小。


    今個兒與宋九相熟的曹氏,便是鄭墨岩大兒子鄭叔易的媳婦,鄭叔易是翰林院的通議大夫,四品官職,前程無量。


    而曹氏除了好打馬吊之外,基本沒有任何破綻,人端莊得體,即使不是京城世家女出身,卻善於與人交往,京城裏權貴夫人都與之交好。


    隻是這個打馬吊的風氣時新起來後,曹氏偶爾會為此而情緒不穩。


    宋九站在人工湖邊四下張望,是想去竹林後看一眼,但是真要被主人家發現,恐怕不好解釋,倒是是湖邊還能說出來透透氣之類的話。


    齊嬤嬤仔細的看了看那竹林後院子的一角,說道:“那邊不會是鄭家的祠堂吧。”


    有人將祠堂修建在住宅之中,不對吧,再說官宅能有多大,把這麽大塊地方放置出來,而且鄭家不是信風水麽,難不成此地有什麽不一樣的風水不成?


    宋九立即觀察周圍的布局,人工湖的樣子,連著院與院之間的小道,也一並記在了腦中,且問問南宮先生再說。


    兩人折返途中遇上了尋過來的下人,鄭府的下人見到兩人還真是到處亂走,顯然心頭不喜,麵上卻是不顯,找到兩人後立即將兩領去見曹氏了。


    今日的曹氏比起昨日在蘭芳齋打馬吊時要風光多了,一身錦衣華服在身,見到宋九便是笑嘻嘻的,將宋九迎到主座,便輕笑著問起:“少夫人,湖上景致如何?”


    她這是知道她們去了人工湖那兒了。


    宋九見狀,順著話說了,“湖上景致真好,可惜我宅子小,建不了這麽大的人工湖,隻是人工湖對麵的竹林中,還有一處宅子,不像是住人的,倒有好奇。”


    曹氏也沒有想到宋九臉皮這麽厚,她這麽客氣問出來,她還真敢答,答了話還敢刨根問底。


    曹氏臉上的笑容繃不住了,有些勉強的答著:“少夫人這好奇心也太強了,咱們今日的宴席在花園,我瞧著少夫人不是來府上賞花的,倒是來府上查案來了。”


    “莫不是統領大人的安排,可是我府上藏了凶犯?”


    好厲害的一張嘴,宋九笑了笑,順著話問:“府上當真藏有凶犯?”


    曹氏麵色一僵,這晉王府大媳婦真不會說話,說話這麽純真這麽直接,還當真以為自己單純可愛不成?


    “我說笑了,原本我是在花園賞花,可惜兩株牡丹被眾位夫人擠著看,我沒地兒站,就想出去透透氣,不知不覺走到了人工湖邊,府上景致歎為觀止,哪日我要修繕宅子,還得向夫人討經。”


    曹氏也笑了笑,笑顏裏帶著幾分嚴肅的開口:“少夫人來了是客,還是早早入席吧,今日賞花宴,咱人隻管吃喝玩樂。”


    宋九倒是不想急著去花園了,她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的一個普通木盒,裏頭露出了一角,宋九驚聲開口:“夫人竟懂蓍草卜筮之術。”


    剛才還一臉鎮定自如的曹氏,此刻聽到這話,麵上一驚,立即伸手將桌上的木盒合上了,笑道:“哪懂這些,不過是幾根枯草棒罷了。”


    宋九卻是不緊不慢的從她手中拿走木盒,說道:“這個我還真的認得,蓍草的莖有八角形,相當於八卦。”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


    宋九說到這兒,曹氏的臉色極為的難看,她迅速的從宋九手中奪過木盒,交給一旁的嬤嬤,下令:“就是些拿來算數用的草棒,倒是讓少夫人誤會了,拿下去給燒了吧。”


    那位嬤嬤也是眼明手快,快速接過木盒就腳步匆匆的退下,生怕宋九叫住她。


    宋九自打一進鄭府的門就發覺了鄭府懂風水學說,如今又看到曹氏桌上的蓍草,要不是南宮先生一直在孩子們麵前教導這些,宋九隻不過是聽了一耳,都記住了,不然一般人還真的看不出來。


    誰會想到內閣裏的婦人懂占卜之術,難怪鄭家不娶世家女子,懂占卜之術的女子世間難尋。


    曹氏起了身,笑容裏有些不自在,卻是催促著宋九回宴席上去。


    到底是宋九的少夫人身份在這兒,不然就她今個兒的所作所為,曹氏怕是早就要發怒了。


    “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了,夫人不懂占卜之術,是我唐突。”


    宋九剛要走,曹氏突然開口相問:“少夫人懂得占卜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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