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說完這話,手便按在腰間劍上,幾個莊戶漢子見對方饒了性命,哪敢停留,立即挑起擔子就走,宋六也隻得跟緊幾人,看著像是一起的。


    那黑衣人將人嚇走後,回到草叢中,便有同伴看到他後責備道:“你竟然將人給放走了。”


    這些藏於此地的人正是秦冬生身邊的影衛,他們沒辦法入山莊,一直等在外頭接應,同時也不讓任府有任何救援的可能,所以路早已經堵死了。


    但是所有發現過他們存在的人都已經滅了口,唯獨這一次影衛中也有個心軟的,將莊戶給放走,得到了同伴的不滿。


    “不過是幾個嚇一嚇就怕的莊戶而已,他們並不知發生了什麽,留他們一命吧。”


    這影衛的心軟卻並沒有得到同伴的共情,反而被同伴責備後,便有人立即跳了出去,朝著前頭的莊戶們追了上去。


    先前那位影衛見了,臉色很是難看,非要殺人滅口麽?這些莊戶何其的無辜。


    宋六本以為跟著莊戶們可以全身而退,沒想到謹慎的一回頭,就發現後麵有人追了上來,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喊道:“他們來滅口了。”


    這一聲吼,幾個莊戶漢子嚇得擔子都掉了,手裏拿著扁擔就要回頭反抗,宋六卻是知道根本不是對手的,她看了幾個莊戶漢子一眼,便頭也沒回的往前跑著。


    有幾個莊戶漢子在後頭拖住人,宋六一口氣跑出二裏地,再一回頭,那黑衣人又出現了,宋六雙腿發軟,腦中隻有求生的欲望,一想到兩個年幼的孩子,宋六心頭難過的不行。


    看來她今天的命怕是送在了這荒山野嶺。


    宋六咬牙繼續朝前跑,手中的雞蛋籃子碎了一地也不管不顧,可是她哪能跑得過會功夫的影衛,對方很快追上攔了宋六的去路。


    那黑衣影衛倒也是聰明,看到宋六這反應,便起了疑心,沉聲問道:“你可是要去往任府山莊?”


    宋六連忙搖頭,還想著怎麽解釋能打消對方的疑慮,沒想對方不給她機會,轉眼就靠近了她,一柄長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說,你到底是誰?去山莊是何目的?”


    宋六這一生經曆了這麽多,卻從沒有此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她若沒了,兩個年幼的孩子怎麽辦?


    宋六的眼淚猛然落下,後悔自己今日行事太過魯莽,她本該想個萬全之策將畫像送往山莊,而不是又耽擱了時日,還將自己的性命也斷送在這兒。


    就在宋六感覺到隨時會死亡的時候,官道上有兩騎匆匆趕來,馬背上的兩人一前一後瞧著像是主仆二人,但此二人都帶著帷帽看不到真容,瞧著樣子正急匆匆從外地趕來。


    卻是如此的巧合,這兩人正好碰上了眼前的這一幕。


    為首的那位不過側首看來了一眼,突然抓緊了手中的韁繩,帶著帷帽的臉上神色難辨,但停下來的兩人卻是緊緊盯著宋六沒有移開目光。


    黑衣影衛心頭難受得不行,眼前的莊戶婦人他隨時可以滅口,可是再來的這兩人看著就不簡單,怕是難以殺了他們。


    不過顯然這兩人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既然有這份善心,何不好好利用,於是黑衣影衛立即扣住宋六要挾起兩人,影衛語氣冷漠凶狠的說道:“再靠近,我便殺了她。”


    來的兩人輕笑出聲,看不到帷帽下的表情,但是這笑聲,宋六突然有種熟悉感,再看前頭那人的身形,宋六腦中莫名冒出一個想法來,但是她覺得荒謬,怎麽可能是他回來了,還正好遇上她被滅口的時候。


    宋六剛起來的希望又破滅,她閉上了眼睛,今日是逃不過這一劫了,可憐了她的兩孩子年幼,無父無母沒人照料。


    宋六知道孩子們在九丫身邊,她若是真的沒了,九丫定會養大兩孩子,她大概也可以死得瞑目些。


    然而來的兩人非宋六所想的,反而不緊不慢的從馬背上下來,瞧著意思是一定會插手此事了。


    黑衣影衛臉色都變了,對方那笑聲中是根本不把他手裏的村婦放在眼中,他們不是心善想救下此婦才留下來的麽?


    “殺了她,你也活不成。”


    為首的這人終於開了口,清冷的聲音瞬間貫穿宋六的耳膜,她震驚的睜開了眼睛,好在身後的黑衣人並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不然定能看出端倪。


    而帷帽下,顧謹言冷俊的容顏上終是動容,他匆匆趕來平江府,本以為到了酒館能吃上一頓飽飯,結果在這半路看到自己的女人差點被人滅口,這種感覺很糟糕,此刻的顧謹言恨不能將那黑衣人弄死。


    “她不過是個什麽也不懂的莊戶婦人,你放了她,你可以活命,而她什麽也不會知道,道上的人,自有規矩,我們也當沒有看到。”


    黑衣影衛顯然已經看出了兩人身手,就剛才跳下馬背時的樣子便已經知道他們會功夫了,再看這兩匹戰馬,黑衣影衛便知兩人身份不簡單。


    滅了這村婦的口是容易,可要滅了這兩位官爺的口,定會替主子惹上麻煩。


    而前頭帶帷帽的主仆二人這麽說了,卻沒有再靠近,甚至一副隨時要趕路的樣子,所以不過是他們行程中無意救下一個婦人,而且馬上就要離開了。


    黑衣影衛猶豫著,最後還是放開了宋六,將宋六往前推了一把,黑衣影衛快步離開。


    隻是接住宋六的不是顧謹言,而是他身邊的長隨,此刻的顧謹言一個跳躍追了上去,隨即手中短刀出手,朝著黑衣影衛襲來。


    那黑衣影衛也是沒有想到遇上的是顧謹言這樣的大將軍,豈是普通的武士,這一刀來的突然,根本無法躲避,短刀直接釘入他的後背,那刀柄上的力道又再次貫穿了胸膛在前頭露出刀尖。


    黑衣影衛到死都沒能回頭看到殺他的人,而顧謹言看著倒下去的黑衣影衛毫不留情的從他胸口拔出短刀。


    等顧謹言趕回來的時候,宋六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沒有顧謹言想像中的兩人久別重逢時的欣喜,反而他在宋六的目光裏看到了憤怒。


    是呢,五年了,他沒有來過平江府,更沒有實現當年的承諾。


    顧謹言取下帷帽,來到宋六身邊,剛要說點什麽,宋六便不想看他的臉,立即收回了目光,語氣冷淡地開口:“前頭還有黑衣人,他們阻攔我去任府山莊送信,此時任府山莊危險,我們必須趕緊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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