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韓氏這才從地上起來,臉上滿是笑容,這下好了,在老爺那兒透了個底,這事兒必能成,她太了解老爺的性子,大小姐能夠利用上,老爺不會撒手。


    東院裏,宋九跟著任婆子來見葛氏,葛氏看到女兒,就大概能猜出她的來意,她拉住女兒的手,安慰道:“莫急,官銀的案子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


    畢竟老爺那性子,利益最重,最近老爺的變化,葛氏都看在眼裏,老爺來了她開心,但是她也不傻,老夫老妻了,夫妻之間左手摸右手沒啥區別,定是有原因的。


    而這個原因葛氏沒能完全知道,猜倒是猜到一些。


    任婆子還想說說今天父親帶兵圍宅子的事,葛氏又開了口:“這一趟你們一家人都來了平江府,唯獨少了一人。”


    葛氏看向任婆子身邊的宋九,“這外孫媳婦娶的好,她夫君呢?”


    來了蘇州這麽久,裴家就沒有問起過,今個兒母親突然問起,可是這跟任婆子今天來的本意無關。


    任婆子剛要答話,門外就傳來嬤嬤的聲音,老爺來了。


    裴淳賦闊步進屋,看到屋裏的婆媳二人,腳步頓了頓,神色有意味不明。


    裴淳賦沒了先前的氣憤,而是借著葛氏的手脫下外大衣,在主座上坐下。


    老爺在,葛氏自然不再追問任家老三為何沒來平江府的事,瞧著大女兒也在,這就幫著大女兒直接問丈夫。


    “老爺,那批失盜的官銀可曾尋到?”


    裴淳賦看向發妻葛氏,心頭暗忖:“看來這官銀多半還是在大女兒的宅子裏,銀子是跑不脫,隻是真的要抓住大女兒一家麽?”


    “老爺。”


    葛氏在裴淳賦身邊坐下。


    裴淳賦輕咳一聲,這才看向任婆子,“公事公辦,今天搜查任家住的宅子,也是例行公事,不是針對你們任家。”


    坐在任婆子身邊的宋九抬頭看向主座上裴淳賦。


    裴淳賦對上宋九的眼神,心頭一怔,此女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令人很不舒服,於是裴淳賦的語氣提高幾分,“我前腳才走,你後腳就來府上向母親告狀,你母親是內宅婦人,懂什麽呢。”


    “你想將你母親牽扯進來,不想我們夫妻二人好過了是吧,再說我今日也沒有將你們任家怎麽樣。”


    這明顯能看出裴淳賦用責備的聲音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任婆子聽不得這話,“父親好大官威,我是你女兒,受了這麽一個委屈,連母親都不能說了,父親若想斷絕關係,我也是可以的,隻要你一句話的事。”


    說完這話,任婆子立即起身,“老三媳婦,咱們走。”


    宋九跟著婆母起身。


    葛氏連忙叫住女兒,又回頭看向丈夫,“老爺不是針對老大一家,我相信的,那以後老爺還會搜查宅子麽?”


    裴淳賦心頭暗忖:“左右這官銀落在任家宅子裏也跑不脫,又何必再搜查,真跟大女兒的關係弄僵了,將來即使大女兒嫁入了晉王府,她指不定也像老二一樣不會幫著娘家。”


    “不過韓氏說的對,借著這一次的官銀失盜案,利用晉王的舊情保住任家,反而促進了晉王與大女兒之間的感情。”


    裴淳賦這麽一想,心情闊達了許多,也不會被大女兒的話給氣到,反而溫和的開口:“你們當我是針對老大一家呢,是吳縣縣令找到了證人,證人指證說是大女兒一家偷了,才不得不搜查宅子。”


    “現在已經搜查過了,沒有找到官銀,自然以後不會再搜查。”


    葛氏聽了老爺的承諾,放了心,這就回頭看向大女兒,哪能想任婆子連這話都不想聽,這種話也隻有她娘會信。


    任婆子轉身就走,宋九走時回頭又看了一眼主座上的裴淳賦,這才緊緊地跟上腳步。


    從裴府回去的路上,宋九一言不發。


    婆媳兩人坐在馬車裏,各懷心事,直到馬車都要到了任家宅子前了,任婆子才反應過來,似乎老三媳婦在身邊一直不怎麽說話呢。


    任婆子擔心宋九不適應他們裴家對親情的冷漠,剛要開口安慰兩句,宋九卻突然開口:“娘,我有個法子,既能將官銀運出宅子,又能不被發現,還能讓他們找不到官銀,等晉王來了治他們的罪。”


    任婆子很震驚,立即拉住老三媳婦,交代道:“回屋裏說,你去我屋裏,把這法子告訴我。”


    要真如老三媳婦說的,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將這官銀運出去,還能讓她那個父親急死,她立即就覺得出了口惡氣,整個人的氣都順了。


    於是婆媳兩人一回來,直奔任婆子的屋裏。


    婆媳兩人坐房裏商量此事,宋九便將自己一路想到的計劃說了。


    “娘,我瞧著咱們宅裏的後花園有石頭碼的牆,種滿了花,何不將這些石頭搬上馬車,讓二哥今夜就運出城去。”


    “劉安有王府的令牌,想必宵禁後二哥拿著令牌定能出城,接下來……”宋九悄聲將安排告訴了任婆子。


    任婆子越聽越歡喜,等宋九說完,任婆子直接同意了,就今晚送出去,也免得夜長夢多。


    子夜時分,任家宅子的大門突然打開,任廣江帶著大半護衛從宅裏出來,隨即趕著兩輛馬車,快馬加鞭的出了宅子。


    守在宅子周圍的官兵剛想打個盹,有人耳尖的驚醒過來,就看到任家車隊點著火把子匆匆離開了桃柳巷。


    官兵全部被叫醒,從暗中衝出來,就見主道上的馬蹄印很淺,剛才跑過去竟然還沒有立即驚醒他們,定是用布包裹住了馬蹄,沒了聲音。


    但是那車輪壓過的痕跡卻是深,一看就知道馬車上運的是沉重的東西,而非坐著人。


    “不好,任家要將官銀運出城去。”


    兩輛馬車的量足夠了。


    盯著的所有官兵全部叫到了一起,兵分兩路,大部隊追任廣江去,小部人又分成兩組,一組人去衙門裏報官,一組人去裴府找知州大人,還要悄悄地給庶小公子報個信。


    轉眼這些官兵便追了出去,任家宅子前空了,劉安站在牆頭,看著匆匆追出去的官兵,他唇角微微揚起,這就跳回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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