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水鄉村的村民這麽問,隔壁幾個村子都問過來了,有了收成,家家戶戶省著點,下半年的糧種多少能買些回去的。


    任家也沒有回話,不過城裏征徭役的來了,各家都得派了勞力去修路了。


    任廣田從城裏趕回來,手藝活也得停下。


    明個兒就要跟著村裏人去了,任老頭再三交代老大,一定要照顧好老三,老三脾氣不好,力氣又大,在家裏做事弄斷鋤頭棒沒什麽,到了那兒可是有差兵管製的。


    真要是弄壞了什麽,差兵一責備,指不定老三發脾氣。


    任廣田一一應下,還沒心沒肺的說道:“爹,娘,修路是好事,等路修通了,咱家二弟做生意,也方便多了。”


    聽說這一次修路可不是小打小鬧,知縣大人說了,不僅要村村相通,還要鎮鎮相通,更要將安城的碼頭擴大,以後這兒就是安城的生財之道。


    任家兩老的看著一臉歡喜支持修路的大兒子,他是不知道內情。


    山腳下的祖宅裏,宋九連夜給丈夫做吃的。


    她家傻夫君五更天就得出發了,她得早早把明個兒一天的吃食都給他弄好帶上,聽說修路的時候是沒有多少休息時間的,到時候到了飯點往樹林子裏一坐,吃著幹糧就對付過去,上頭也不會安排吃食,都得自己帶。


    五更天的時候,宋九早已經起了床,拿了個布袋將廚房裏的肉包子全部裝完,接著又帶上了三個水袋,其中一個水袋裏是米漿水。


    宋九又往糧袋裏放了六個煮雞蛋,多虧得家裏後院養的雞都能下蛋了。


    丈夫吃得多,宋九生怕他餓著肚子,走時再三交代著,勸著傻夫君千萬別在道上與人發生口角,要隱忍。


    任廣田等在院門外,看到三弟身上帶著的糧袋,裏頭全是吃的,便忍不住笑道:“三弟媳真是勤快,這麽多吃的那得幾時起床了。”


    宋九忙到半夜,又早早的起床。


    兄弟二人正準備走時,宋九又叫住了傻夫君,她連忙轉身回屋。


    任廣田一臉的奇怪,難不成還有吃的要帶上?這麽多,老三肚量大也不會吃得了這麽多呢。


    正在任廣田疑惑之際,宋九從屋裏出來了,隻見她手裏拿著一塊竹片,小小一塊在掌心,中間是宋九親自雕刻的一個“忍”字。


    在上次丈夫半夜帶著弓箭去安城報複的事後,她就想到這個點子,隻是夫妻兩人不曾分開,她也就不曾拿出來。


    宋九將竹片交到丈夫手中,一臉嚴肅的交代道:“夫君,你拿著這個,若是想發脾氣的時候就看一眼,我親手刻的字,你要聽我的話。”


    任廣田終於明白這是個啥了,這會兒一臉震驚的看著三弟媳,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他們家以前咋沒有想過這一招。


    果然任榮長看著手中的“忍”字,便將竹片貼身收好。


    宋九還不放心,問道:“你聽我的話麽?”


    任榮長點頭。


    宋九放心了,於是伸手摸向丈夫的腰間,將他的砍柴刀給摸了下來。


    任廣田才發現老三腰間藏了一把砍柴刀,帶刀做什麽?


    “去修路,用不上砍柴刀,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那些人是官差,不是咱們村裏人。”


    任榮長的目光落在砍柴刀上,著實沒有一把刀在身上不順手。


    好了,終於可以走了。


    宋九目送著兩人出了村子。


    這一天還挺平靜的,宋九帶著兩孩子會來大嫂家裏坐坐,兩人一起照顧孩子時,宋九一抬頭竟然看到大房的蓉姐兒原本坐在地上的,突然站了起來。


    宋九驚呼出聲,沈秋梅看著她家閨女高一腳低一腳的突然會自己走路了,沒把她嚇死,趕緊跑過去,又不敢上前相扶,就這樣護著她走。


    “我家蓉姐兒還沒有學會爬就直接會走路了,怎麽這麽聰明。”


    孩子不都是從會爬開始的麽?村裏的二狗子就是是爬了好久,每次都一身髒。


    宋九也上前,逗著孩子往自己麵前走,這麽走了幾趟,孩子走路穩多了,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蓉姐兒會走了,也是讓人操心的事。


    妯娌兩人坐下來聊家常的時候,她家蓉姐兒就自個兒跑廚房去了,等發現時,她竟然站在小板凳上拿了鍋裏蒸的饅頭就吃了起來。


    這要是哽到了如何了得。


    沈秋梅發現自家孩子還真是個吃貨,以後可得注意,一把將孩子從廚房裏抱了出來。


    官道上,任廣田被修路的管事叫了過去,原來是他三弟把人推倒在地上,對方受了傷。


    任廣田看著三弟握緊的拳頭,趕緊上前小聲說道:“把你懷裏的竹片拿出來,三弟媳咋交代你的。”


    果然任廣田一句話,任榮長的拳頭就鬆了,他很快將竹片握在了手心。


    任廣田見這一招很好用,鬆了口氣,這才笑嘻嘻的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問是什麽原因,畢竟他家三弟做事也講道理,不會無緣無故推人。


    被扶起來的人是別個村的莊戶漢子,這會兒怒氣衝衝的開口:“他是怪物吧,一掌就把我推老遠,不僅是怪物,我看還有病,病得不輕,我在旁邊做事好好的,他幹嘛要推我。”


    管事聽了臉色不好看。


    任廣田看了一眼三弟,見三弟沒有啥反應,果然是三弟媳的竹片好用,這才看向周圍人問情況。


    周圍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沒人說實話,好在人群裏有個挨著水鄉村的隔壁村小夥子,知道任家的名頭,這就說道:“我看到了,任家老三挑擔子,這位碼石頭。”


    “結果他怪任家老三做事太快,他忙不過來,就故意將擔子給掀了,讓任家老三把石頭撿起來,然後老三就推了他一把,他就賴上了。”


    果然不是他家三弟先欺負人,一定是別人先欺負的三弟,任廣田立即變了臉色,到底在城裏做了這麽久的大師傅,見過世麵的,當即一臉嚴厲的對管事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得好好掰扯掰扯。”


    “這意思是做事勤快的,還有錯了,他掀人擔子在先,要是放我的脾氣,我一拳把他打殘了不可。”


    任廣田握緊拳頭抬了抬,瞧著就想動手了,周圍幾個漢子趕緊讓開了些,可別殃及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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