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廣田匆匆趕回來,就見媳婦靠在竹編的躺椅中,睡得正香,還有些疑惑不解。


    本以為這一次嶽父嶽母趕來啥也沒有帶走,定是與媳婦吵了架,不曾想屋裏這麽平靜。


    任廣田在媳婦身邊蹲下,看到媳婦隆起的小腹,孩子還在肚裏動來動去的,就想著出來了吧。


    許是丈夫的碰觸,驚醒了沈秋梅,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丈夫摸著她的小腹傻笑。


    每次夜裏她腰痛睡不著時,都是丈夫給她揉腰,給她起床倒水遞吃的,醒來時總能看到丈夫傻笑的臉,沈秋梅覺得自己挺幸福的。


    以前自己這麽鬧騰,吃的喝的往娘家送,丈夫不高興也沒敢多說她,還不得巴巴地替她送去娘家了,現在想想就有些對不住丈夫。


    沈秋梅握住丈夫的手,夫妻兩人的手都放在了小腹上,沈秋梅決定將今個兒這些事告訴丈夫,她想讓丈夫放心,她以後再也不會什麽都往娘家送了。


    任廣田聽到今個兒是這麽一回事,還有些吃驚,他以為多少也得被嶽家弄走一些糧食去,他一個大男人少吃點兒沒什麽,就是苦了媳婦。


    聽完媳婦所說的,任廣田內心也藏著事兒,這會兒也說開了。


    “其實平時給你拿回來的雞蛋,不是我做木工錢抵的工錢,而是我娘讓我提回來的。”


    “原本我娘讓我提一籃子雞蛋過來,我怕你往娘家送,自己又沒吃上,你和孩子沒營養,我才撒了謊,天天拿兩個雞蛋回來,看著你吃下去了,我才安心。”


    任廣田說到這兒,心頭有些愧疚,沈秋梅聽了卻是一臉震驚。


    “娘給我們大房雞蛋,二房三房不說呢?”


    她可是知道的,住得最近的二弟媳最是計較了,沒看到她吃過雞蛋。


    任廣田搖頭,“娘說了,顧著大房是因為你懷了孩子,二房三房要是說了,她也會這麽說。”


    “兒媳婦懷了孩子,每天補充營養的雞蛋,還有月子吃的雞,都由娘來打理,不算咱們賬上。”


    沈秋梅聽了,心頭感動,原來婆母變著花樣照顧著她,要是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她要是這麽吃,天天對著二房三房,自己也不好意思。


    “這麽說來,我月子裏,娘會提隻雞來給我吃?”


    沈秋梅正愁著自己坐月子,能不能稍稍吃好一些。


    任廣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娘說給你月子留了十隻雞,你盡管吃,到時候二房三房再懷上,娘再養一些雞,爹娘平時節儉,先前分的糧還剩不少,娘說要多養一些雞呢。”


    十隻雞?


    沈秋梅的口水直往外冒,看著肚子裏的孩子,喃喃自語道:“咱們娘倆有口福了。”


    任廣田卻欲言又止。


    沈秋梅看出了丈夫的心思,這便說道:“夫君,你放心,我不會再往娘家送吃的了,就以後逢年過節的,我們去娘家看一看,提幾斤豬肉買斤糖,一年走兩三回也就到位了。”


    “現在我爹娘身體健朗,自己動手也有吃的,不差我手頭這一口,各家過各家的日子,公婆分了家還在照顧著咱們小的,憑啥我的爹娘同樣的年紀卻要底下的孩子開始反哺了。”


    任廣田聽到媳婦這話,終於放了心,他一個大男人倒也沒什麽,吃什麽都成,隻要不餓肚子,但是媳婦和孩子跟著自己受苦,他這個當家男人就不好受。


    “瞧著朝廷裏賑災,到下半年或許下了雨,各家各戶的生活慢慢好了些後,我這木匠活也能接著做了。”


    “將來賺了現錢,咱們手頭寬裕了,就多給嶽丈家送些肉去,是他們養大你了,我才能娶你做媳婦,做小輩要懂得孝順,也要懂得感恩。”


    沈秋梅看著她家憨厚老實的丈夫,真是個實心眼,以前她那樣待他,他也不計較,這男人怎麽這麽讓人心疼呢。


    回了一趟家再來地裏幹活的任廣田,臉上滿是笑容。


    村裏人看到了還問他撞到了什麽好事兒,難不成他嶽丈家裏送好吃的給他吃了,這麽高興。


    任廣田笑而不語。


    等傍晚媳婦送飯來吃的時候,任廣田即使吃的是疙瘩湯,他也吃得香噴噴的。


    一旁的二弟任廣江朝大哥碗裏的疙瘩湯看了一眼,一點油葷都沒有,還想著大哥在高興什麽呢,至少他碗裏的還有他家媳婦買回來的雞蛋,油煎的雞蛋湯麵,味道不要太好。


    任廣江剛吃了兩口,就見三弟從食盒裏拿出油酥餅,手裏還盒著竹筒裝著的糖水。


    任廣江忍不住伸手搶過三弟的竹筒,問道:“莫不是糖水?”


    任榮長無奈看著二哥,二哥喝了一大口糖水,接著又遞給大哥,最後遞到了任老頭手中,任老頭看了一眼還有些嫌棄。


    老三家還能兌點糖水給丈夫送來,他家媳婦直接給他煮了甜湯,都喝了好幾頓了,一點兒糖水,任老頭不稀罕。


    任老頭把竹筒交給老三,三個兒子還以為老父親舍不得喝讓著下頭的小輩。


    “三弟媳這油酥餅香噴噴的弄的像街頭食鋪裏賣的一樣,瞧著還這麽大盒,三弟好吃麽?”


    任廣江眼饞得很。


    任榮長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張餅子,到任老頭麵前時,老父親又拒絕了,他今個兒吃白麵饅頭,饅頭裏包著肉,不像包子,卻跟包子一樣的好吃。


    任廣江吃了一口三弟媳做的餅子,突然覺得雞蛋麵不好吃了,三弟媳有這手藝,以前在一個院裏時沒吃上,真是可惜。


    不過以前在任家小院裏,一大家子的,也不可能這麽做餅子吃,那還不得被母親說呢。


    任廣田隻撕了一小塊餅嚐了味,實在太香了,他摘了一塊樹葉將餅子不動聲色的揣懷裏,等會兒拿回去給媳婦吃,她最是嘴饞了。


    夜裏,任榮長回來,還在說媳婦做的油酥餅好吃。


    宋九一邊給丈夫準備熱水,一邊說道:“那明個兒再弄給你吃。”


    任榮長點頭,還說大哥二哥也喜歡吃,宋九就順手多弄一些。


    隻是家裏的葷油不多了,這一次她的繡品做好了,家裏還有些獵回來的皮子,她想拿到街頭去換錢,從城裏回來時多買些豬油回來。


    豬油貴是貴些,但是炒菜就是香噴噴的。


    丈夫在地裏幹活,使了大勁,就要農忙時節了,頓頓不吃肉也少不得葷油的。


    宋九從後院收回幹淨的衣裳,到裏間給丈夫遞過去,沒想她家傻夫君一把將她拉進了簾子後。


    任榮長坐在溫熱的浴桶裏,泡著澡,一日的勞累瞬間揮去,他拉著媳婦的手便往自己胸口放。


    “媳婦兒給我搓澡。”


    以前都是自己洗呢,現在還讓她幫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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