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誰，誰大清早的打電話，本來我媽完全可以充當我的鬧鍾，是誰這麽有心搶在我媽前麵。
“你在哪兒？”
“嗯？”我努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是他，我立刻坐起，瞬間清醒。“江…江南。”
“嗯。你在哪兒呢？”
“哦，我在家呢？”此刻真的瞪著眼睛，豎起耳朵，生怕一句話沒聽清。
“你家在哪兒？我來接你！”
“啊，是…是有什麽事嗎？”
“沐晚晴！”果然，到點了，我媽也叫我了，隻是我現在實在不想去回答我媽…
“你幾點上班，還睡，昨天回來就睡，睡到現在還沒睡夠…”
我盡可能的捂著電話，不想讓電話那邊的人聽，可他真的沒聽到嗎？
我拿開電話，隔著門對我媽說：“哎呀，媽！我聽見了，我已經起床了…”
趕緊又拿起電話說：“江南，你剛剛說什麽？”說完就發現，我什麽時候語氣變得這麽溫柔，這麽小心翼翼。
“我讓江籬過來吃飯，我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她說讓我給你打電話。”
聽江南的聲音，感冒了嗎？
“哦，她…”
“我先來接你好嗎？”
“好！”
為什麽他昨天沒給我打電話，難道我留的信封和字，他沒看見？不可能吧？他沒回家？
在床上發呆兩分鍾。“媽，我那一件白色的裙子呢？”我明明記得我昨天還拿出來了呀，我在行李箱裏麵翻找著。“媽～”
我媽推開門，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我那條長的，白色的裙子…”
“這麽冷你穿什麽裙子。”
“哎呀，我又不是外麵不穿衣服，我明明帶回來了啊，在哪兒嘛？我除了行李箱，其他幾個箱子呢。哎呀，快點，來不及了都…”
家裏隻有這麽大，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另一個房間，我穿著毛絨睡衣，光著腳，在家裏跑。
我爸還在吃早飯，他的習慣，一邊吃早飯一邊看手機新聞。
“爸，你上班還沒走呢？”
“我比你近，我走路就十分鍾，又不遲到。鞋子也不穿，沒有鞋子嗎？大冬天光腳跑。”
我哪有心思聽他們說，找好了衣服，洗臉刷牙，沒時間敷麵膜了，頭發，哎呀頭發沒洗。五分鍾，花五分鍾時間洗。
“媽，我走了。我爸呢？”
“你爸剛走，你爸你爸…你頭發都沒吹就走。”
我剛打開門，又想起什麽事…
打開熱水，清洗我的保溫杯，擦幹淨。哎，我記得平時都是放在這裏的啊。
我媽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我：“又找什麽？在那裏翻翻翻…頭發吹幹再走。”
“沒事…找到了。”
這水壺的水怎麽這麽燙啊，這麽燙怎麽喝。
“媽，我走了…”
白色直版長裙，湖藍底色有橘色條紋設計長款大衣，白色方跟低跟短靴。沒時間化妝，塗了凍花色唇膏，頭發半幹無規則中分微卷齊平腰部。
是江南的車來了，我往前走了兩步。他將車停到我麵前，白色的車這好看，他應該昨天洗車了吧。
他下車走到我麵前，為我開了車門，我捏著手裏的杯子，不好意思的說：“謝謝！”
“你頭發怎麽這麽濕？”
“我……”
“沐晚晴！”
“嗯？”
我和江南同時抬起頭，我媽將頭伸到客廳的窗外。
“叫你把頭發吹幹了再走。”
“……”
我尷尬的回過頭，看著江南，尷尬的笑笑。“嗬嗬，沒事沒事，不用管，我媽就是這樣，我們走吧…嗬嗬。”
完了，我媽看到江南了，肯定今天晚上回來要問我。
我正要上車，江南說：“現在還早，你上去吧，我等你。”
“不要，聽我的，趕緊走。”我祈求江南，然後又抬起頭對我媽說：“媽，我沒事的，一點點沒幹而已，我上班要遲到了，我先走了。”說完我就上車關上了車門。
“阿姨，那我們先走了。”
“好，有空來家裏坐啊。”
我咽了咽口水，趕緊上車啊，幹嘛呀還給我媽打招呼。
“你媽媽看到我，不會誤會吧。”
他是什麽意思，一般家長看到這樣的情況肯定會多問幾句，多正常啊，他的意思不想讓我媽媽多想嗎？
“哦，不會。”
“那就好。”
原來他真的不想……
我打開杯子喝了一口“…嗯…”燙死我了，怎麽這麽燙，我捂著嘴，眼睛看向窗外，杯子還在冒著熱氣。
“怎麽了？”
“燙到了？”
“沒事…”
“這是什麽？什麽味道？”
“哦，沒什麽。”我趕緊蓋上杯蓋，拿紙擦擦嘴。
“先帶你回家，把頭吹幹。”
回家？那是你的家，你和孟婷婷的家，那不是我的家。“不用了，沒關係的，我在家裏已經吹過了。”
“你頭發這麽長這麽多，不吹幹會感冒的…哎，你這杯子裏是不是藥？你生病了嗎？”
“啊？沒有。哦，是要去你家做飯嗎？現在是要去買菜嗎？我們去超市吧先。”
“不行，先回家。”
“哎，為什麽不去外麵吃？在家裏做多麻煩？”
“江籬說她對過年沒有概念，確實這些年沒能照顧到她的成長，不知道她的想法，爸媽的電話她也不愛聽，我的話，至少能跟她說兩句。我讓她過來吃飯，她說什麽她的姐姐們不來她就不來，不知道什麽邏輯。”
“江籬她，她是有一些任性。對了你們那年走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帶她一起呢…”感覺他不太想說，那我也不繼續問了。
又回到麓林四季，我站在門口，想到那天我抱著喜樂，看著他們一起回來的畫麵，就不太想進去。
“進來啊。”
“我…”
“怎麽啦…”
“趕緊去把頭發吹幹再出去買東西啊…我看冰箱裏你買了好多東西也沒見你煮兩頓飯。”他一邊翻看冰箱一邊嘀咕：“這些…酸奶都過期了，水果也不新鮮了，保鮮不代表不會變質。”
“那都扔了吧…”
“是該扔了。”
他將垃圾桶拿過去開始丟東西，嗬嗬，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我的東西都被丟掉唄。我垂下眼皮，緊捏著杯子，站在門口。
“誒，你怎麽不進來？”
他走過來，隔著門框，他在裏，我在外。如同昨天在臥室門口一般，隻是距離沒有那麽近而已。
“怎麽了？”他問我。
“江南……我想回……”
他拉著我的手，將我拽進屋裏，關上了門。“你怎麽了？趕緊去吹頭發呀，一會感冒了，你看你臉都凍白了…咳咳…”
他將頭轉向一邊，咳嗽了兩聲，確實今天我聽他聲音也有點不一樣。“你怎麽會感冒了…”
“昨晚睡沙發被子掉了。”他繼續走到冰箱麵前收拾冰箱。
“睡沙發…你…昨天晚上為什麽還睡沙發，不是你一個人嗎……”我走到他麵前，看著他。
“因為你的床上全是貓毛，而孟婷婷睡過的床我不想睡。”
什麽意思。
“所以，我隻能睡這裏。”他指了指沙發，他睡的位置。
“可是，孟婷婷跟你，你們…”
“往近了說是朋友，往遠了說是同事。”
“那你為什麽不換床單呢？”
“我不會。”
“什麽……？”
我轉身走進廁所，對著鏡子，先是傻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然後忍不住捂嘴傻笑。
“哎喲…”頭發攪到吹風機裏麵去了。
聽到我的聲音，江南急忙跑過來問我。看到我的樣子，一下就明白了，把我手裏的吹風接過去。
“頭發這麽長，自己小心一點啊，已經扯掉了，還好隻有這幾根，沒事沒事，我來。”
他很小心，吹風拿得很高，風順著方向吹過來，長長的頭發順著風飄揚起舞，輕輕掃過我的臉，我閉著眼睛，春天來了，柳絮飄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
（第一卷｜完）
誰，誰大清早的打電話，本來我媽完全可以充當我的鬧鍾，是誰這麽有心搶在我媽前麵。
“你在哪兒？”
“嗯？”我努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是他，我立刻坐起，瞬間清醒。“江…江南。”
“嗯。你在哪兒呢？”
“哦，我在家呢？”此刻真的瞪著眼睛，豎起耳朵，生怕一句話沒聽清。
“你家在哪兒？我來接你！”
“啊，是…是有什麽事嗎？”
“沐晚晴！”果然，到點了，我媽也叫我了，隻是我現在實在不想去回答我媽…
“你幾點上班，還睡，昨天回來就睡，睡到現在還沒睡夠…”
我盡可能的捂著電話，不想讓電話那邊的人聽，可他真的沒聽到嗎？
我拿開電話，隔著門對我媽說：“哎呀，媽！我聽見了，我已經起床了…”
趕緊又拿起電話說：“江南，你剛剛說什麽？”說完就發現，我什麽時候語氣變得這麽溫柔，這麽小心翼翼。
“我讓江籬過來吃飯，我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她說讓我給你打電話。”
聽江南的聲音，感冒了嗎？
“哦，她…”
“我先來接你好嗎？”
“好！”
為什麽他昨天沒給我打電話，難道我留的信封和字，他沒看見？不可能吧？他沒回家？
在床上發呆兩分鍾。“媽，我那一件白色的裙子呢？”我明明記得我昨天還拿出來了呀，我在行李箱裏麵翻找著。“媽～”
我媽推開門，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我那條長的，白色的裙子…”
“這麽冷你穿什麽裙子。”
“哎呀，我又不是外麵不穿衣服，我明明帶回來了啊，在哪兒嘛？我除了行李箱，其他幾個箱子呢。哎呀，快點，來不及了都…”
家裏隻有這麽大，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另一個房間，我穿著毛絨睡衣，光著腳，在家裏跑。
我爸還在吃早飯，他的習慣，一邊吃早飯一邊看手機新聞。
“爸，你上班還沒走呢？”
“我比你近，我走路就十分鍾，又不遲到。鞋子也不穿，沒有鞋子嗎？大冬天光腳跑。”
我哪有心思聽他們說，找好了衣服，洗臉刷牙，沒時間敷麵膜了，頭發，哎呀頭發沒洗。五分鍾，花五分鍾時間洗。
“媽，我走了。我爸呢？”
“你爸剛走，你爸你爸…你頭發都沒吹就走。”
我剛打開門，又想起什麽事…
打開熱水，清洗我的保溫杯，擦幹淨。哎，我記得平時都是放在這裏的啊。
我媽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我：“又找什麽？在那裏翻翻翻…頭發吹幹再走。”
“沒事…找到了。”
這水壺的水怎麽這麽燙啊，這麽燙怎麽喝。
“媽，我走了…”
白色直版長裙，湖藍底色有橘色條紋設計長款大衣，白色方跟低跟短靴。沒時間化妝，塗了凍花色唇膏，頭發半幹無規則中分微卷齊平腰部。
是江南的車來了，我往前走了兩步。他將車停到我麵前，白色的車這好看，他應該昨天洗車了吧。
他下車走到我麵前，為我開了車門，我捏著手裏的杯子，不好意思的說：“謝謝！”
“你頭發怎麽這麽濕？”
“我……”
“沐晚晴！”
“嗯？”
我和江南同時抬起頭，我媽將頭伸到客廳的窗外。
“叫你把頭發吹幹了再走。”
“……”
我尷尬的回過頭，看著江南，尷尬的笑笑。“嗬嗬，沒事沒事，不用管，我媽就是這樣，我們走吧…嗬嗬。”
完了，我媽看到江南了，肯定今天晚上回來要問我。
我正要上車，江南說：“現在還早，你上去吧，我等你。”
“不要，聽我的，趕緊走。”我祈求江南，然後又抬起頭對我媽說：“媽，我沒事的，一點點沒幹而已，我上班要遲到了，我先走了。”說完我就上車關上了車門。
“阿姨，那我們先走了。”
“好，有空來家裏坐啊。”
我咽了咽口水，趕緊上車啊，幹嘛呀還給我媽打招呼。
“你媽媽看到我，不會誤會吧。”
他是什麽意思，一般家長看到這樣的情況肯定會多問幾句，多正常啊，他的意思不想讓我媽媽多想嗎？
“哦，不會。”
“那就好。”
原來他真的不想……
我打開杯子喝了一口“…嗯…”燙死我了，怎麽這麽燙，我捂著嘴，眼睛看向窗外，杯子還在冒著熱氣。
“怎麽了？”
“燙到了？”
“沒事…”
“這是什麽？什麽味道？”
“哦，沒什麽。”我趕緊蓋上杯蓋，拿紙擦擦嘴。
“先帶你回家，把頭吹幹。”
回家？那是你的家，你和孟婷婷的家，那不是我的家。“不用了，沒關係的，我在家裏已經吹過了。”
“你頭發這麽長這麽多，不吹幹會感冒的…哎，你這杯子裏是不是藥？你生病了嗎？”
“啊？沒有。哦，是要去你家做飯嗎？現在是要去買菜嗎？我們去超市吧先。”
“不行，先回家。”
“哎，為什麽不去外麵吃？在家裏做多麻煩？”
“江籬說她對過年沒有概念，確實這些年沒能照顧到她的成長，不知道她的想法，爸媽的電話她也不愛聽，我的話，至少能跟她說兩句。我讓她過來吃飯，她說什麽她的姐姐們不來她就不來，不知道什麽邏輯。”
“江籬她，她是有一些任性。對了你們那年走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帶她一起呢…”感覺他不太想說，那我也不繼續問了。
又回到麓林四季，我站在門口，想到那天我抱著喜樂，看著他們一起回來的畫麵，就不太想進去。
“進來啊。”
“我…”
“怎麽啦…”
“趕緊去把頭發吹幹再出去買東西啊…我看冰箱裏你買了好多東西也沒見你煮兩頓飯。”他一邊翻看冰箱一邊嘀咕：“這些…酸奶都過期了，水果也不新鮮了，保鮮不代表不會變質。”
“那都扔了吧…”
“是該扔了。”
他將垃圾桶拿過去開始丟東西，嗬嗬，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我的東西都被丟掉唄。我垂下眼皮，緊捏著杯子，站在門口。
“誒，你怎麽不進來？”
他走過來，隔著門框，他在裏，我在外。如同昨天在臥室門口一般，隻是距離沒有那麽近而已。
“怎麽了？”他問我。
“江南……我想回……”
他拉著我的手，將我拽進屋裏，關上了門。“你怎麽了？趕緊去吹頭發呀，一會感冒了，你看你臉都凍白了…咳咳…”
他將頭轉向一邊，咳嗽了兩聲，確實今天我聽他聲音也有點不一樣。“你怎麽會感冒了…”
“昨晚睡沙發被子掉了。”他繼續走到冰箱麵前收拾冰箱。
“睡沙發…你…昨天晚上為什麽還睡沙發，不是你一個人嗎……”我走到他麵前，看著他。
“因為你的床上全是貓毛，而孟婷婷睡過的床我不想睡。”
什麽意思。
“所以，我隻能睡這裏。”他指了指沙發，他睡的位置。
“可是，孟婷婷跟你，你們…”
“往近了說是朋友，往遠了說是同事。”
“那你為什麽不換床單呢？”
“我不會。”
“什麽……？”
我轉身走進廁所，對著鏡子，先是傻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然後忍不住捂嘴傻笑。
“哎喲…”頭發攪到吹風機裏麵去了。
聽到我的聲音，江南急忙跑過來問我。看到我的樣子，一下就明白了，把我手裏的吹風接過去。
“頭發這麽長，自己小心一點啊，已經扯掉了，還好隻有這幾根，沒事沒事，我來。”
他很小心，吹風拿得很高，風順著方向吹過來，長長的頭發順著風飄揚起舞，輕輕掃過我的臉，我閉著眼睛，春天來了，柳絮飄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