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分割知覺再也不是你的負擔,你可以一邊指揮著幾場戰爭,一邊配合平民撤退轉移,順便還能幫偷偷刺殺魔族權貴的侏儒們放哨。你發出了越來越多的指令和消息,而各種反饋求救和警報也潮水般地湧向你。你的指揮室裏麵聚集了大批傳聲精靈和影精靈,它們費力地吃下你的語聲,然後挺著大肚子慌慌張張地在空中互相亂撞。你的指揮室牆壁上趴滿了扁扁的影精靈,它們將各戰場的情況投射到自己身體上,供各位首領和將軍,你的導師和騎士們討論和研究戰鬥策略。


    不過你很少出現在指揮室。


    你變得冷淡而沉默。你成天在自己房間裏呆著,很少出門,也不太和身邊人交流。你總是在和傳聲精靈說話,傳遞訊息,或者發出命令和警報。有時候已經深夜,你還在對著牆壁滔滔不絕,那是你在配合幾支夜裏轉移的隊伍,幫他們選擇最安全的行動路線。你隻偶爾和艾利斯說話,但很快他也上戰場了。他帶領族人負責庇護區的防禦和巡邏,好幾天才能回來一次。


    於是你成天一個人呆著。不過你沒有感受孤獨的時間,你太忙了。這一天你忙到連艾利斯回來都沒察覺,你一直全神貫注,配合紅獅子軍團攻打城堡,而艾利斯一直在旁邊看著你。


    你知道他在,但你無暇和他打招呼。後來他悄悄走了,當天晚上沒回來。


    第二天半夜他才回來。他變成了獸形,嘴裏銜著一個紅彤彤的毛球放在你的手心裏。


    你怔了怔,有那麽一瞬間,你都沒想起來這是什麽。接著你驚喜地叫了起來,因為紅色毛球非常少見。自從上次那隻被艾利斯咬壞後,你再也沒遇到過一模一樣的紅。你知道紅色毛球特別活潑特別難抓,艾利斯一定費了不少勁才得到,你感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不停親吻紅色毛球,順便親吻艾利斯。親著親著紅色毛球跳出你的掌心,在天花板上橫衝直撞,而你大笑著拿枕頭去撲它。你撲倒了燭台,搞出了一場小火災,當你的導師和騎士們驚慌地衝進來時,你還在和艾利斯搶那隻毛球玩。


    這件事情讓你的導師意識到你已經工作了太長時間。他迅速調整了你的時間表,在繁忙的事務中擠出時間要你休息。現在,你居留的峽穀已經變成了一個多種族混雜的聚集區,熱愛園藝和種植的侏儒們為你布置了一個小小的花園,而精靈們讓這裏植物茂盛,百花綻放。休息的時候你就坐在花園的鞦韆上曬太陽吃蛋糕,有時候玩你的毛球。


    後來,漸漸有人過來和你聊天。他們什麽種族都有,大家都非常親切友善,會和你交流收藏毛球的樂趣,還會講好玩的故事給你聽,每個人都喜歡你。這部分地歸功於你的外貌,你的五官標緻得宛如神造,金髮如陽,藍眸似海,而且這份美麗一點都不銳利,讓人看了隻想親近,生不出什麽嫉妒之心。這副外貌當然不是繼承——你父母那個時代大家都喜歡簡約冷淡,所以你父母的人形看上去冷酷無情。到了你這裏大家生活得水深火熱,開始嚮往溫暖陽光,所以你看起來就是這樣一副純潔小天使的模樣。你這個外表隻是一種擬態,在討人喜歡這方麵龍可是天生的專家。


    當然除了這一點,更重要的是你導師的努力。這你可從來都不知道。


    是你的導師走到他們的家裏,懇求大家來陪你玩。他告訴大家你需要陪伴和交流,請求他們不要因為你在領導戰爭或擁有力量就對你疏遠。他提起你族人經歷過的那場戰爭,告訴大家你的種族已經滅絕,而你註定孤獨。他希望趁著現在你性格還比較開朗的時候幫助你交幾個朋友,龍都是長情的動物,一旦你和某個人產生友誼或者依戀關係,這段感情將陪伴你終生。你們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拜訪當地的族群這樣請求一遍,你的遭遇讓其他人大為同情,於是他們全都來找你玩。在你的世界裏精靈永遠歌唱,侏儒全都會跳舞,人族的老奶奶總是笑眯眯地給你送蘋果派,你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的確是。


    所以,你——


    a.和別人交朋友,了解了解其他種族


    b.還是和艾利斯在一起吧


    選a 38票;選b 27 票


    第17章


    a.和別人交朋友,了解了解其他種族


    就這樣你交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一位純血的半獸女孩你特別喜歡,因為她的獸形是一隻纖細的梅花鹿。在她身上你發現了混血半獸人和純血半獸人的不同,艾利斯變豹子的時候就是豹子,變人的時候就像人,而這個半獸人不同。她人形的時候輕盈如鹿,獸形的時候那雙盈盈如水的大眼睛又好像人一樣傾訴著千言萬語。她身上獸的部分竟然與人能如此和諧美妙的融合在一起,讓你不得不讚嘆造物的神妙。你喜歡她絨絨的尖角,也喜歡她絲滑如水一樣的脊背,她舔你的感覺和艾利斯大不一樣,給你很多柔軟溫暖的感覺。


    這一天你們又坐到了一起。她溫順羞赧地伏在你膝蓋上,要你幫她挑出蹄子中卡住的小石頭。你幹完了這件可愛的小事,她就低頭把剛出絨的尖角送到你手裏讓你撫摸。那小角摸起來很硬又很軟,細柔的茸毛輕輕一按就留下一個指印,你怕把她弄疼,就隻是輕輕地撫摸,而她鼓勵你用力給她撓癢癢。這時候你們突然聽見一陣低沉的咆哮,艾利斯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他伏低身體,大吼一聲撲向你,一下子就把梅花鹿撞到地上,然後他爪子緊緊扒著你膝蓋,對梅花鹿發出了威脅的吼聲。


    梅花鹿驚慌失措。半獸種群裏有自己的溝通交流方式,現在這隻兇猛的黑豹在驅趕她,並且發出了死亡威脅。她慌忙想跑掉卻摔了一跤,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連忙衝過去把梅花鹿抱起來。你非常生氣,狠狠罵了艾利斯,然後你急忙叫人把你的導師請過來,看看梅花鹿有沒有受傷。你向梅花鹿道歉,你撫摸她親吻她,告訴她一切都是你不好,在你安撫梅花鹿的時候艾利斯默默走了,你看見,但你沒理睬,因為艾利斯做得非常錯。


    你把梅花鹿留在了自己身邊。你給了她一塊鹽,讓她在窗邊慢慢地舔,而你忙著和騎士們商討是否需要攻打一個城市。那個城市裏魔族和人族混雜居住在一起,你們擔心攻擊會傷害到其中的人族平民。這時候霍爾走了進來,他若無其事地和大家打招呼,然後向你匯報庇護區的防禦情況。他們在巡視的時候遇到魔族,進行了一次小規模的邊防戰,而他受了傷,剛剛才完成醫治。你想起下午看到艾利斯的時候他確實身上又是泥又是血,不過你太關心梅花鹿了,就沒仔細看他。


    你們的討論進行了很久才結束,然後由你對那個城市進行一次巡查。你展開知覺□□在那座城市的街道上,你仔細看了城牆和邊防,還有他們的軍隊。等你回過神,你發現屋子裏隻剩下霍爾,他攔腰抱著你,把腦袋枕在你的膝蓋上。


    你摸了摸他的頭髮,心裏有點後悔。以前每次霍爾從庇護區回來,你都會用熱情的擁抱和親吻迎接他,今天大概他太高興了沒看見梅花鹿,結果就被你責備。你滿懷歉意,俯身在他耳朵上親了親,霍爾就慢慢抬起頭。他意味不明地凝視著你,過了很久低聲問:“您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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