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沒有回他的話,反而轉向莫勒:“我可以冒犯一下你的隱私,直接問你偷墜子的目的嗎?”


    “嗯?”莫勒的笑容僵直了一下,“你不問我的擇偶標準?還是那方麵的能力?”


    國王差點噴出一口茶來:“不是不是不是……當然不會……”


    “什麽嘛,不是黃段子啊,那你隨便問吧。”莫勒把擦嘴巾遞給國王。


    國王接過來,仔細點幹淨嘴唇,抬起頭來又是那冷冰冰的目光,聲線也變得沉鬱:“其實你才是巴尼亞宅邸正當的繼承人,對麽?”


    莫勒全身劇烈地顫動了一下,臉上一陣發白,卻抬起頭苦笑著說:“你在說什麽呀?我想要墜子的理由是……我二哥需要它。”


    “我還討厭另一種人,”國王忽然說起了奇怪的話,單手猛地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輕柔地勾起莫勒的下巴,扭過頭看葉鬆冷笑著說。見葉鬆有些懵,他麵向莫勒低頭接著說:“撒謊的人。你說是吧,莫勒少爺?”


    莫勒心裏一寒,想說話卻說不出來,身子也如同雕塑一般定定地撐著手裏的茶壺,國王笑道:“剛剛碰你的那一剎那,我已經對你施了定身咒,當然不到一分鍾就會解開,這個咒語有強大的法術消耗,我的身體撐不了太久。”


    “不許對他出手,他沒有犯任何錯!”葉鬆有些心急。


    “學徒工,你是幫我的還是幫他的?”國王狠瞪一眼道,“他完全不經思考就來偷襲我的行宮,說明他不是什麽心機深的傢夥,既然選擇了和我成為朋友,就好好給我誠實到底!”


    葉鬆莫名地覺得有些生氣:“你這是什麽思想!別人對你好是別人的事,你何必這樣逼他!”


    “你……管得著麽?”國王的語氣帶了一絲嘲諷。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你看到這個小哥進門就這麽開心,見到我就一臉烏雲密布,你什麽時候對我親近過?永遠都是一副死要麵子的樣子,嫌棄就直說!”葉鬆回敬道,莫裏斯見他說得過分,馬上拉住他,不讓他繼續。


    國王聽他這麽一說反而對他意見大了起來,抬起頭對著葉鬆吼道:“你小子不就是個學徒工!”


    “隨你便!”葉鬆拉著莫裏斯,頭也不回地跺著腳甩門出去。


    “抱歉啊……”莫勒說出咒語忽的解除後第一句話。


    國王驚愕地望著他:“你道什麽歉……”


    “我不該對你說謊的啊。”


    國王心頭一酸,兩百年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從深不見底的思緒中噴薄而出,他猛地一顫,視線像是抹了一層霧氣,下一秒就要化成水珠滴落:“抱歉……”


    莫勒一把將國王抱住,順著他烏黑的長髮往下順:“你看你,還是個alpha,怎麽這麽容易哭呢!”


    國王哭得有些暈乎,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事要辦,他屏住呼吸,低下頭去幾秒便強製性地止住了哭聲,帶著黏膩的嗓音問:“來,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我的曾爺爺本來是個很窮苦的人,當時是先王統治的時期,國內雖然太平,但是老齡化和人口比例失調很嚴重……”莫勒說。


    “我知道我知道,是現在的國王上台之後實行了一百多年的資料庫政策才調整到現在這樣的,這部分跳過。”國王對於自己做過什麽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本來我應該是父親指定的財產繼承人,”莫勒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但是父親不知道為什麽卻臨時改變主意了,說隻要有了那根項鍊就可以找到曾爺爺的官證,讓我們兄弟三個搶官做,大哥和二哥聯起手來控製了一切,自然我就淪落到幫他們出去偷東西的地步了,因為再怎麽說我也是有錢人家的,搜查官能放我一馬。”


    “你曾爺爺的官證為什麽還要找?封過官的不是應該都有朝廷名正言順的贈送嗎?”國王問。


    莫勒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並不怎麽喜歡現任國王陛下。我之前也說過了,曾爺爺是個窮苦人,後來在十五歲時航海發了財。十六歲時他似乎喜歡上了宮裏的小王子,也就是現在的國王,可是卻遭到玩弄後無情的拋棄,後來他娶了並不愛的我曾奶奶,由於感情問題家裏曾經幾度分裂,全家都傷透了心,當上國王的王子又對他百般利用,最後再一次捨棄……我們家大起大落,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國王心裏一陣驚愕,自己拋棄了他?卻又接著道:“還是沒說到官證上麵去啊!”


    “官證作為遺產交給下一代,必須由繼承人親自拿著去公證處蓋章,國家才承認貴族身份,曾爺爺把官證藏起來了,所以沒人能繼承官位,隻能繼承財物。”莫勒說。


    “我記得如果有印章的話是可以補辦官證的嘛。”國王說。


    “這就是最狡猾的地方,曾爺爺炸掉了半個官印,留下的家訓是絕對不能和國王聯繫,否則失去所有東西的繼承權,但是官印隻有國王才能重鑄的。所以我們隻能去偷那個據說有官證線索的鏈子了。”莫勒嘆氣道。


    國王能察覺到燈泡擔憂的視線紮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沒有轉過頭去看,仍然麵不改色地問莫勒:“你想要這個官職嗎?”


    “啊?”莫勒顯然吃了一驚,“有什麽想不想的……都一樣都一樣。”


    “是或否。”國王說。


    莫勒看著國王深邃的眼眸,停頓了很久,咽了口唾沫,開口道:“是。”


    “好,我幫你弄到它!”國王狡猾地笑了一下,站起身說,“有客人在,你的哥哥會對你客氣很多的,所以你還是把我們留下更好,你先給葉鬆安排房間去吧,我到處轉轉。”


    剛出房門,國王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用袖子擦擦滿頭的汗:“我真是……太容易激動了。”


    “畢竟陛下對這種人沒有抵抗力呀!”燈泡笑著遞過去一條汗巾。


    國王臉一紅,接過來繼續擦,摁著胸口說:“不僅僅是這樣……我已經很久沒有當麵和生人說話了,何況是提出這種厚臉皮的要求……我心跳得好快……”


    “那都是為了您的學徒……不,您的計劃不是嗎?不過陛下終於有喜歡的人了,值得高興啊!”燈泡笑道。


    “沒什麽好高興的,”國王抬起頭來深呼吸一口,抿了抿嘴唇抬高聲線快活地說,“來,陪我看看有什麽地方可以玩兒的!”


    夜色蓋滿了大地,星星點點的微光閃亮,然而卻不及那一整條星河將漆黑的天空撕裂開的美,巴尼亞府上點起了燈火。


    “哎,年輕人,不好意思……”巴尼亞府的廚師拉住葉鬆,“你能不能去勸勸北閣客房的那個少年……”


    北閣客房的少年,也就是國王?葉鬆問道:“他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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