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隊,有個大案子,在咱們片區。”程思晨一進辦公室,小於就跑過來報告。


    看到程思晨一臉驚訝,又說:“別吃驚,頭兒,不是大事,是個意外,聽說是喝醉了酒,從自家樓梯上掉下來摔死了。”


    “看你一驚一詐的,嚇我一跳,叫上咱們的人,去現場看看。”


    “不急吧!副隊已經帶人過去了,法醫都去了,他們肯定會處理。”


    “他們都處理了,要咱倆幹嗎?有案子能不急嗎?說得真輕巧。”


    小於摸摸頭說:“也是,不過不好處理,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


    程思晨一看他想賣關子,把臉一沉,小於嘿嘿兩聲,把頭湊到程思晨的耳邊。


    “齊氏集團總經理死在了《晚報》美女主編於晴的家裏,有花邊性質。”


    “什麽?就是那個姓於的美女主持人?最近又在電視台開了個專欄,你枝子姐的偶像。這還是小事?真有點辣手了,召集人手,去現場。”


    好多記者被警察攔在門外,早去的人已經把事發現場圈起來了。


    “程隊,經過現場堪查,斷定死亡時間是夜裏一點到三點,沒有致命外傷,也沒有被人攻擊的跡像,後腦有一個包,是摔到地板上碰的;死者的食指和手掌被咬傷,有血液流出,經核對齒痕,斷定是自己咬的;死者血液裏酒精含量非常高,斷定死者生前飲酒過量。外觀檢查就這些,具體死因,要驗屍後才知道。”


    程思晨剛到現場,副隊長楊子就帶著幾個人過來,報告發現的情況。


    程思晨撩起蓋在死者頭上的白布一看,嚇了他一跳,還好他經常和屍體打交道,才在這麽多人麵前沒表現的太失態。程思晨認出了這是昨天去程記買安神藥的人,當時他的五穀袋沒有送出去,沒想到這麽快就死了。


    齊亦平本來蒼白的臉現在成了青白色,眼睛腫得發泡,臉看上去有些扭曲,嘴角和牙齒上的血跡已經變成了烏黑色。


    程思晨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特別,隻覺得這屋裏很陰,很壓抑。


    “是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是我家的保姆錢嫂,”於晴坐在沙發上猛吸了一口煙,又把錢嫂叫過來。


    “我進屋的時候大概六點半,看見齊少爺躺在客廳裏,沒在意。平常齊少爺喝醉了酒,也經常睡在地上、沙發上或是樓梯上。我想去叫醒他,發現他手上有血,仔細一看,才知道已經死了。我就喊醒了於小姐,又報了警。”


    “於小姐,昨晚你家裏有什麽異常?你聽到了什麽?”


    “我昨天很累,早早就睡了,什麽事也沒有,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早晨錢嫂叫醒我,才知道出事了。”


    於晴眼睛裏的血紅退去,眼神空洞卻隱含著悲哀,邊說竟然掉出了幾滴眼淚。


    “通知死者的家人了嗎?”


    “死者家屬已經來過了,他母親一激動就昏了過去,小兒子送她去醫院了。”


    “抬走屍體,回去做屍檢,”程民晨想了想說:“於小姐,這幾天不要出遠門,我們隨時找你協助調查,收隊。”


    今天不上班,羅紫昨晚就計劃今天多睡一會,睜開眼睛一看,快十二點了。還是不願意起,就賴在床上神遊。一間十幾平米的小屋,隻有一張桌子,牆上掛著她做的絲網花,淡淡的顏色。牆角的桅子花開了,整個屋子都很香,到處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住著很舒服。一想那被踏實包圍的感覺,她就想到沈亦宣的肩膀,


    “唉”總是這樣情不自盡地想到他,羅紫輕嘆一聲。不知他現在做什麽呢?兩三天沒有消息了,這個人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她心裏了。


    “嘀嘀”有信息進來,羅紫拿起手機笑了,說曹操曹操到。


    “羅紫,我感覺很累,快撐不住了,不知道能和誰訴說。”


    羅紫心想他今天這是怎麽了?不過他有事能想到自己,羅紫感到很幸福。


    剛想回復,又有一條信息:“哥哥死了,媽媽住進了醫院,爸爸聯繫不上,公司好多事,我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羅紫看到這條信息,心裏“咯噔”一下,手抖的很厲害。趕緊給沈亦宣打了電話,聽著電話裏沈亦宣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她急忙又穿好衣服,跑去了醫院。


    “阿姨好點了嗎?”羅紫輕聲問。


    在醫院的高級病房外邊,羅紫見到了沈亦宣,他看上去很疲憊。羅紫沒再說什麽,隻是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手裏,輕輕握著。亦宣感覺有一種很溫暖的東西,通過他的手傳到了他的心裏,一種從內而外的溫暖包圍他,久久沒有散去。


    沈亦宣眼圈通紅,看到羅紫,幾乎流出眼淚。他的手在羅紫手中,感覺到了溫暖,那種帶著關愛的默契在彼此心間流淌。


    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握你的手,讓你慢慢安靜、給你無限支持、傳遞溫暖親情的人永遠值得你去感激。(這句是汶川地震後加上去的。)


    “謝謝你,我沒事。”他反過來握住她的手,相視一笑。


    有一股冷氣逼來,兩人抬起了頭,看到於晴一臉的憤恨。


    “於姐,我媽沒事了,謝謝你過來。”亦宣起身向於晴道謝。


    “哼哼”於晴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程思晨把事情安排完,案子還沒有最後定性,他一直在等解剖結果。他一直覺得齊氏老總死得很奇怪,而且張大師早已看出了他臉上的陰氣,想給他一個五穀袋,沒想到轉眼就沒了人影,天要亡之,人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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