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交談嗎?”馮煜問。


    汪小寒閉著眼,眉頭卻皺緊,說:“沒有交談,但,有個人一直在尖叫,精神狀態很糟糕,腳步聲沉重淩亂,說明他們很累卻又不能停,就好像他們正被什麽東西追著似的,他們很害怕,需要救援!”


    “時運,加速。”馮煜說完,車子嗡地一聲向前彈出去。他將槍架上肩膀,半身探出窗外準備有鼠群撲上來時隨時射擊。


    然而,當那兩個人終於出現在視野內,看清情況的四個人集體失了聲,就算是一項穩如泰山的馮煜也在看到這一幕時恍惚了好一會兒。


    汪小寒瞪大眼,看著越來越近的兩人,發著抖說:“這,這是什麽?!”


    沒人能回答他,馮煜當機立斷放了一槍。


    隨著一聲槍響,空氣中同時響起一聲悽厲的哭嚎:“不——————!!”


    第18章 詭異基地


    一人中槍摔倒在地,另一人哭嚎著撲過去,卻在半途停住腳步捂住臉頹然蹲下。越野車停下,馮煜端著槍下車,打了個手勢讓其餘人待在車上。


    那哭著的人似乎感覺到馮煜靠近,立刻一抹眼淚,滿臉猙獰地向馮煜撲來,大喊:“老子和你拚了!!”


    他當然不是馮煜的對手,三兩下就被馮煜製住,卻拚著一口氣也不肯服輸,嘴裏喊著:“你們這些假兵鬼子一定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假兵鬼子?”


    “裝什麽裝?你以為現在還誰不知道你們根本不是正規軍,你們就是一幫賣國賊!你們比那幫人渣更該死!!”


    “人渣?”


    馮煜反剪那人雙手,另一手拿槍橫在他肩上,讓彈夾和槍管的90°槽剛好卡在他的脖子上。此時他迅速抓住兩個關鍵詞,問:“同誌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了?我是帝都軍區捕鼠特別行動隊第一小隊隊長馮煜,我不知道你說的假兵鬼子和人渣是什麽,但我可以告訴你,想活命的話,你最好說實話!”


    那人的神情有一絲鬆動,可顯然並不相信馮煜的話,梗著脖子道:“你怎麽證明你的身份?”


    “在我證明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說一說你自己?”


    “我有什麽好說的,我又沒犯罪,殺人的是你!你這個殺人犯!”


    “你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馮煜指著倒地的那位,“活人有長這樣的?”


    “你tm——”那人聽了這話,一下就急眼了,也不顧槍是不是還架在脖子上,瘋狂掙紮,那架勢就像是要和馮煜拚命。


    馮煜立刻察覺出不對,改口問:“他是你什麽人?”


    “那是我爸!!是我老頭兒!你就那麽殺了他,殺了他……”那人說著說著停止掙紮,眼淚就那麽悄無聲息地流下來。


    馮煜鬆開了他,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說:“同誌,我不知道你之前遇到了什麽困難,但現在你可以相信我,我再說一遍,我是帝都軍區捕鼠特別行動隊第一小隊隊長馮煜,我的編號是10011,隸屬帝都軍區特種部隊,這是我的證件。”


    他自上衣口袋中掏出證件遞過去,那人一把拍回去,抹了把鼻涕說:“不用看了,我知道你不是壞蛋,可我爸還是你殺的!”


    馮煜看著麵前的青年,對上他那仇恨的眼神,嘴角扯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說:“如果我告訴你,他隻是中了麻醉彈呢?”


    “什麽?”青年愣住了,幾秒中後終於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回頭望著躺在地上的父親,看著他那鉛白的皮膚,翻出嘴唇的巨大犬齒,如同野獸一般奇長的指甲,以及從下腹傷口中露出的小半截不知是腸子還是‘鋼管’的器官,淚水再次流下來,說:“同誌,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爸,他隻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一輩子沒做過一件虧心事,他是個好人,他不應該受這種罪,不應該啊……”


    “我們會盡力,但你至少要告訴我們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青年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大概在半個月之前,城裏突然之間出現了好多耗子,也不知道打哪兒跑來的,數量多到嚇人,像發洪水一樣,不但拆房揭瓦還見人就咬,好多人被當場咬死,醫院裏也到處都是耗子,根本進不去。後來老鼠越來越多,官方出麵組織我們撤離,我們被幾輛卡車分批運往幾個據說是防禦基地的地方,別的地方是什麽情況我不清楚,但我們到的那個地方,根本不是什麽防禦基地!那是比監獄更像地獄的地方!”


    青年說到這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特別恐怖的回憶,在日出燦爛的清晨狠狠打了個冷顫,“到了那地方我們下車就排著隊打了防疫針,每個人都打了,本來前兩天挺好的,但從第三天開始不知為什麽又讓打防疫針,”說著,他擼起自己的袖子給馮煜看,在他那不算強壯的手臂上落著深淺不一的十餘個針眼。


    “你父親也打了嗎?”馮煜問。


    青年點點頭,說:“我爸本來好好的,可在打完第二針之後,就開始發燒,後來我發現有好多人都和我爸一樣打完針就開始發燒,本來覺得有點兒不對勁,當時也沒多想,畢竟我和我媽都沒什麽事,隻能想著是不是之前就出了問題。


    我們這一批一共200多人,本來都住一起的,因為有人發燒,他們說怕交叉感染就隔離了,但是一天一針防疫針,每次打完都有人發燒就很不正常了。還有,有一次集體打防疫針的時候,我們看見基地的負責人被幾個洋鬼子似得大兵給押走了,他臨出大門前回頭喊了一句‘能跑就跑’被一個大兵直接開槍打死了。


    之後,好幾次夜裏,我們聽見槍聲,好像是有人想要闖進來不過最終也沒有結果。那時候,很多人就都意識到了這個基地恐怕真有問題。


    第二天開始,有人拒絕再打防疫針,被單獨請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昨天中午隔離區發生了地震,”青年垂著頭拚命睜著幹澀的眼睛,聲音低沉得不像話,“同誌你知道嗎,那根本不是地震,那是隔離區裏的人自己挖地挖出的動靜。可是那會兒大家都不知道,就一門心思擔心親人被砸死想著能早一秒救出來也好,都瘋了似得往裏沖,可是那些假兵鬼子卻蹦出來攔著不讓進,大夥都急眼了,就跟他們拚起來。假兵鬼子手裏有槍但他們似乎有顧及不敢真打死我們,大夥也都看出來了,那還有什麽可怕的?!他們本來人就沒我們多,不過誰也沒想到兩邊正打著,隔離區的人自己能扒開斷壁殘垣鑽出來,而且一出來,就像被餓了好多天的瘋狗一樣見人就吃,是真的吃,那些假兵鬼子多數都被吃了。我媽……”


    “我媽……”青年顫抖著嘴唇說不下去,馮煜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年突然嚎啕一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雙手扯著自己的頭髮,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媽拉著我爸!她拉著他,本來是想拉著他走,可是……可是我爸……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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