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拿回這麽多聘禮,又如何呢?我昨天出去還被人嘲笑了,說三爺要將一個瘋子的女兒扶為正妻。”


    在大家高興之餘,一直坐在旁邊的江雪清,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她就像一顆老鼠屎一樣,讓在場所有人都非常的不舒服。


    問題是陳二爺是拎不清的,還跟著瞎附和:“清兒說的對,我昨天出去,也被同僚給笑話了,要我說以三弟的身份,要娶怎樣的姑娘沒有啊!偏偏要娶個瘋子的女兒。”


    看二房雞蛋裏挑骨頭,可惡的嘴臉,陳三爺說出帶回來另外一個消息,劉玉從平南侯府旁支庶女的身份,變成了平南侯府嫡出的子女。


    聽到這些話,原本還要諷刺劉玉幾句的江雪清,要說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


    “這麽說,玉兒以後不就是平南侯府的嫡女嗎?”陳惜瑤看到江青雪的臉跟吃了屎一樣難看,怕他聽不到似的,故意大聲說道:“如今月兒成了平南侯府嫡女,以後身份上可不比某些人貴重啊!某些人隻是個商戶女,還好意思在這裏談論身份,真的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沒見過世麵的東西。”


    吳氏姚氏在座的其他女眷,跟著捂著帕子笑了起來。


    江青雪的臉火辣辣的燒,從來沒有覺得這麽丟臉過,可偏偏她沒有任何話反駁,即使平南侯府再落魄,也不是她每一屆商戶女可比的。


    她隻能氣憤羞愧的離開。


    “唉”老夫人重重的歎了一聲,這老二招了這麽個狐狸精,以後啊,怕是難得有安寧了。


    不過看著劉玉,想著等徹底把管家權交到老三媳婦手上,他們是分出老二,還是單獨給整個院子,她都不管了。


    反正也是看著礙眼。


    時間轉瞬即逝。


    劉玉在陳府過了第三個年頭,期間,劉玉被老夫人帶去了安國寺, 定下了陳三爺扶正她的日期,


    原本方丈給出兩個好日子,一個是今年年末,但老夫人嫌時間太過緊迫,委屈了劉玉,便放到明年八月初。


    能多點時間準備,劉玉沒有意見。


    在老夫人跟方丈說話時,劉玉去了一趟寺廟供奉點燈處,撤下了她剛進陳府時,上安國寺給劉沿點的那盞長明燈。


    這一年,年關,劉玉跟著陳大夫人吳氏接見了很多陳府的親戚,都是以陳三爺的正妻之名。


    雖然對於妾室扶正,大家都頗有微詞感歎,但聽說劉玉是平南侯府嫡女身份,又見她端莊得體,進退有度,大家看熱鬧的心思徹底歇下了。


    他們是想看劉玉笑話,可不想讓劉玉看他們的笑話,主要是陳惜瑤宣傳太到位了,不止把她這些年所做的事情說給了大家聽,更是重點講了劉玉的手段。


    在這種情況下,怎麽還可能有人找她的麻煩?


    由於天家身體越發不行,天家手中的權利逐漸放給了太子,陳三爺作為天家欽點的太子太傅,太子不僅尊重他,朝中各種大事都要與之商量。


    在朝中名聲大噪,一度蓋過了內閣新任的首輔周正。


    朝堂中拉幫結派從來不是除掉一個某大臣就能根除的,以新替舊,往往是不變的規律。


    沒了張廉辭,即使陳三爺不願意,也不想,朝中大臣分成了三隊,一部分站他,另一部分投奔新任首輔周正隊伍裏,還有小一部分保持中立態度。


    雖然陳三爺和周正是師生關係,但自從上次從嶺南回來後,兩人的關係明顯僵持了下來。


    直到有一次在朝堂上,兩個派係的觀點發生了分歧,


    周正也許是對陳三爺一直以來的不滿,他沒有攔著陳三爺,


    陳三爺看出了下任帝王的心思,見太子樂意看到這種局麵,故而也沒有阻止。


    兩個派係的人馬,徹底撕破了臉麵,連表麵偽裝的和諧,不複存在,


    在以後的抄單上,兩撥人馬,比起前麵的張周兩派水火不容的關係,有過於而不及。


    兩個派係的人嘛,時常在朝堂上大打出手,真的不可開交。


    不是,他參你一本,就是他往你頭上扣個屎盆子。


    就在這激烈的日子中,跨過了新的一年,眨眼來到了宮裝投牒競標的日子。


    各州府有名的織坊全部聚集來了京城,各接各道,出現了各地的方言,整個京城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倍,原本就繁華的京城,比起往日就更加熱鬧了。


    京城的人多了起來,衙門就更加忙了,


    劉玉更是連著好幾日都見不到陳三爺人影,不過他知道陳三不是因為宮裝投牒競標來了很多繡娘,歇息在宮裏的。


    還是因為德武帝的身體越來越差,怕是要不了半個月,朝廷就會迎來新帝了。


    新舊的交替,這種改朝換代的時刻,不管是朝廷還是清中百姓,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著的。


    所有人越發不安,為了讓太子更好的鞏固朝廷,以免發生動亂,陳三爺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回來一次,住在了皇宮。


    但今日陳三爺回來了。


    就在玉針堂被人嘲笑,沒見識,沒人脈,還敢來參加宮裝投牒競標那一刻。


    陳三爺站了出來。


    不過此時劉玉還不知道,她正帶著玉針堂挑選出來的繡娘,往天下第一方總店趕。


    在潘樓北街的天下第一方是分鋪,京城總共有三家,總鋪子就在皇城腳下最繁華的南市上,逛那條街上的人不是權貴就是皇家人,非富即貴,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在那條街上根本見不到一個乞丐,負責衣衫不縷的窮人,幹淨整潔的街道,比起皇宮不遑多讓。


    有些鋪麵的牌子,都是用金絲楠木做的。


    先前還有優越感,覺得禦珍堂已經挺不錯了的劉玉,此時到了這裏,覺得玉針堂還要多多才是。


    不過她原先也沒想過真的,能競爭到名額,總之也沒有多大壓力就是了,


    她們一路穿過南市,來到了天下第一方。


    比起潘樓北街的分鋪,南市的天下第一方,就是小孩跟大人的對比,完全沒有可比性,不隻是額扁,是天下第一房金絲楠木,上麵“天下第一坊”五個字,更是朱砂玉筆所寫。


    以前他還覺得天下第一坊這名字,叫的太過了,現在看來也確實是名副其實。


    連大門門板所雕刻的花鳥獸頭也都是金絲楠木,地板更是僅次皇宮裏麵所用的青磚大理石,麵積整整是潘爐北街的天下第一坊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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