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壽安堂的路上。


    馮嬤嬤對劉玉剛才處理江雪清的手段感到佩服,她越看劉玉越順眼,眼裏是忍不住的讚賞。


    劉玉摸了摸麵上的麵紗,還在呀!可馮嬤嬤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嬤嬤,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馮嬤嬤臉上笑容愈發可掬:“沒什麽,就是看到姨娘莫名像是看到了老夫人年輕的時候。”


    “怎麽說?”她感覺自己和老夫人應該,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呀!馮嬤嬤怎麽會覺得她們兩人相像?


    馮嬤嬤卻並沒有回答,轉而問起劉玉為什麽會給江雪清那樣的處罰。


    劉玉笑笑,平靜地說:


    “江雪清這次頂多就是聚集,打了個小丫頭,要真算起來,不是什麽大事,也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錯。”


    “雖嬤嬤說過,這是老夫人開口給我的權力,但如果因為這點事情,重處了江雪清,二老爺定然會向老夫人告狀,這隻會讓老夫人難做。”


    “所以,你以抄寫《心經》靜心為由,讓江姨娘搬進小佛堂。”馮嬤嬤接話。


    “對呀!抄經是祈福,為老夫人她抄經祈福,就是二老爺都不能說句不是,主要的是……”劉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這段時間內,江雪清可沒有機會進入後院了,更別說見到陳二爺了,


    不過這些話,劉玉沒有說出來。


    馮嬤嬤也沒有再深問的意思,


    早在她從壽安堂來沁園居前,老夫人就知道,後院那些個女人,都去了沁園居,老夫人就特別交代了句,誰要是帶頭在沁園居鬧事,無論劉玉做出什麽事情,都是壽安堂做的。


    沒道理老三出去了,他的女人就該受欺負的。


    何況那個二老爺的女人,確實太沒規矩了,老夫人是沒說什麽,但她實在看不慣了。


    可二老爺又太寵她,現在由劉玉把她送進小佛堂,就算二老爺有意見,也不好說什麽的。


    在陳家,旦凡各位爺外出辦事,留在家的內宅女人,總是會受到優待的,這是陳家這些年不成文的規矩。


    兩人說話間,馮嬤嬤領著劉玉到了壽安堂,劉玉一眼就看到等在主位的老夫人。


    她眉頭皺起,雙眼緊閉,手上正撥動著一串紫檀木的佛珠,而且動作越來越快。


    就在劉玉她們抬腳跨進壽安堂時,突然,老夫人手上的珠串斷裂,佛珠“蹦咚蹦咚”全部掉到地上,一顆顆散落到各個角落,桌下、凳下、房角下…


    而恰巧有一顆慢慢滾到了劉玉腳邊。


    老夫人陡然睜開了眼,那桑老的眼神中,還有沒有完全退下去的恐懼。


    “老夫人,您這是怎麽了?”劉玉彎腰撿起腳邊的那顆佛珠,快步走到老夫人麵前,眼含擔憂地看著老夫人,


    在劉玉的認知中,老夫人向來是穩如泰山,寵辱不驚的存在,可此刻她在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不安。


    她在不安什麽?劉玉毫無頭緒。


    老夫人看到戴著麵紗的劉玉,心神慢慢回籠,眼裏的不安被壓了下去。


    她皺了皺眉頭問:“劉家那些廢物傷了你?”抬手就摘掉劉玉臉上的麵紗。


    看著她那張臉,雖還有些紅有些腫,但還不至真的毀了容,老夫人歎了口氣:“還好,沒有真的毀容了,不然我都不好跟老三交代。”


    “老夫人放心吧!沒有大問題,過兩天就好了。”劉玉不在意地笑笑。


    後麵的陳惜瑤出聲了:


    “才不是了,母親,你看玉兒臉上的深痕,當時絕對比這要嚇人的多。”陳惜瑤咬牙切齒:“平南侯府這些人,是衝著想毀了玉兒的容貌來的。”


    老夫人臉色冷了下來。


    劉玉不可能說,她的臉是因祁王而自己弄的,現在陳三爺不在京城,要是讓人知道她和祁王有關係,她就算全身長嘴,也是說不清的。


    至於平南侯府,邱氏做出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讓人往外傳。


    祁王府有白微在,劉玉倒不用擔心。


    她趕忙主動轉移話題,跟老夫人說了沁園居裏發生的事情,以及對江雪清的處罰。


    老夫人不關心:


    “既然紅霜說了處罰你定,就你定,你覺得合適就行,不用跟我說。”


    劉玉點點頭,她把手上那顆佛珠遞了過去。


    老夫人此刻手中,已經有了十九顆了,加上她手中這顆,整整二十顆,但這條佛珠整串是二十一顆,另外剩下的一顆卻怎麽都找不到。


    她看著手上的佛珠,不知道在此想些什麽。


    “老夫人,你最近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劉玉試探性問道。


    老夫人卻沒有要說的意思,把劉玉給她的佛珠,還給了她,嘴上又開始問起劉玉在平南侯爺發生的事情。


    聽完後,老夫人一拍桌子,那雙威嚴的眼眸散發出有光,嘴裏說出極致冰寒的聲音:


    “平南侯府是上次的教訓,印象還不夠深呀!”


    ……


    祁王府,偏廳外不遠處的假山洞下。


    劉環發髻散亂,身上的仙羅裙已經破碎不堪,胸口的盤扣更是敞開著,她白晳脖子上的皮膚全是青紫,紅胖的唇瓣上,更是印著牙痕,整個人看著就被經曆過什麽。


    她的眼眶內,此時蓄滿淚水,無聲的哭泣著。


    後麵正穿好衣服的兩個小廝打扮男人,見到這種情況都慌了,他們生怕被纏上般,齊齊往後退,結結巴巴地說:


    “劉夫…夫人,這…這是你強迫我們的,不管我們的事…事啊!”說完一前一後飛快跑出了山洞。


    劉環沒有管這兩個人,她沒有焦距的眼神呆呆地看著假山外的荷花塘,此時入了冬,荷花塘早就沒有任何生機,隻飄浮些荷葉的殘破幹枝。


    好半晌,劉環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扣起身上散開的盤扣,扶起石麵站了起來,一步步向石洞外走去。


    隻是她剛走出假山地域,劉環就愣住了。


    她的對麵,正是依舊清風月霽的祁王,祁王身邊站著的,就是她的死敵對頭白微那個女人。


    劉環隻覺得很冷,明明沒到最冷的寒冬,她身上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讓她一步走不動,一字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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