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曾經被嶽老三捉去,他總要摸段譽後腦勺,說他後腦骨凸出,是練武的奇才,一心要收段譽為徒。


    段譽拍南海鱷神後腦,原有開玩笑之意。嶽老三卻不樂意了,湊近段譽委屈的說:


    “我說師父,你別當著這麽多人,總是小徒弟小徒弟的叫。”


    “還有啊,更不要拍我腦袋,總的給我點麵子嘛。”


    段譽笑著說:“好,以後不叫你小徒弟,就喊你嶽老三。”


    南海鱷神更是不滿,說道:“我是嶽老二,不是嶽老三。”


    段譽知道扯不清,便不再理他。


    卓不凡問:“段公子,既然定了戒鬥,又怎麽分個強弱呢?”


    段譽早有準備,答道:“就以台階為準,誰能碰到我,或者將我逼出台階,就第一個跟我進園中園。”


    段譽說的台階,指屋門口的地方,比別處略高幾寸,頂多三丈見方。


    他說的是碰到他,而非將他抓住。眾人均覺得,太過大言不慚。


    成人雙臂展開,距離台階寬度,已不相上下。


    這麽大點的地方,連挪騰閃轉的餘地也沒有,又如何不被人碰著?


    全冠清知道段譽淩波微步神異,但他也絕不相信,如何能在屁大點的地方周旋。


    不禁開口道:“段公子,這不算比武吧?是不是另想個法子?”


    全冠清說話柔和,段譽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


    “全舵主,你放心吧。輸贏無所謂,又不是賭性命,博家當。頂多帶他進園中園,沒什麽大不了的。”


    全冠清覺得有理,微微一笑,不再出聲。


    有人不大相信,問:“這位公子,說話算數吧?確定是碰著你就行,而不是將你抓住。”


    段譽應道:“這個自然,隻要薅下我一根頭發,或者扯下一片衣衫,即算贏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來到逍遙子身邊,壓低聲音問:


    “老祖,淩波微步為你所創,在這麽小的地方,該如何發揮他的威力?”


    逍遙子也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道:“簡單,四個字概括,即隨心所欲。”


    段譽略一思考,便即大喜,衝逍遙子躬身道謝:“多謝老祖指點,小子茅塞頓開。”


    淩波微步神妙無方,無論人從中穿梭,或是長途奔襲,以及大開大闊的打鬥,無不讓人目眩神迷。


    可在這麽小的地方施展,段譽也沒試過,這才向逍遙子請教。


    逍遙派的武功,均講究恣意瀟灑,其功法的核心,也就四個字,隨心所欲。


    隻有心無拘泥,放鬆心神,才能發揮威力。


    段譽在老祖的指點,瞬間明白了這層意思,倍覺信心大增。


    他衝大夥說:“誰先來?”


    一個瘦高個子,嗖的一下跳上台階,看來輕功很有造詣,衝段譽拱手道:


    “公子,俺風中燕想試試。”


    段譽拱手還禮,笑道:“好,風兄請。”


    客氣過後,他又加了句:“可千萬別手下留情哦。”


    這句話頗有挑釁的意味,風中燕不等別人退開,伸手抓向段譽。


    風中燕手長腳長,胳膊展開,至少比別人長個六七寸。


    兩人本就麵對麵,他雙手伸出,已達段譽胸口。


    段譽也是猝不及防,沒想到這就開始了,於電光火石之間,擦著風中燕的指尖避開。


    兩人過了三招,亦塵全冠清等人,才完全下了台階,空出場地來。


    台階寬度攏共一丈多點,長度也不到兩丈。


    風中燕想的也簡單,仗著自己胳膊長,雙臂展開後,也不管什麽章法,見段譽就撲。


    段譽展開淩波微步,或從兩邊穿過,或從腋下鑽過,或從頭頂跳過,每每於緊要關頭避開。


    風中燕見了,幹脆閉上眼睛,腳步加快,就這麽來回掃蕩。


    有時候身體打轉,像一股旋風般。他這麽一通亂抓,反而把段譽搞的手忙腳亂。


    皆因地方太小,又無從判斷對手。風中燕本來向前,可忽然一個轉身,又撲向了後麵。


    段譽見他撲過來,自然要往他身後躲,哪知他來個回馬槍,幾次險些被抓到。


    風中燕的輕功自成一家,他見段譽步伐奇特,以常規是抓不到了。


    便想出奇製勝,沒想到是歪打正著。


    盡管未曾碰到段譽,能將他逼的狼狽不堪,也足以自豪了。


    倘若再有個一時三刻,能抓住段譽,也未嚐可知。


    不過亦塵開口了,對風中燕說:“大個子,已經過了半炷香時間,你好意思還留在台上麽?”


    “都像你這麽幹,幾天幾夜也比不完,大家還要不要上台了?”


    亦塵這麽一說,大家一起說是,風中燕隻好停了下來。


    風中燕自詡輕功獨步天下,卻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連段譽的衣衫都沒碰到,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衝段譽拱手道:“小哥好身手,風某甘拜下風。不知公子這腿法,可有什麽名堂?”


    段譽也停住腳步,微微喘了口氣,額頭也有細汗溢出。


    他自學會淩波微步以來,被人逼到這個份上,也是破天荒頭一遭。


    段譽先衝風中燕豎起拇指,語出真誠,誇道:“風兄的輕功,果然厲害無比,差點就被你抓到了。”


    他指著逍遙子,接著又說:“我這是淩波微步,出自逍遙派,這就是創派祖師。“


    風中燕拽了個文,說道:”身法飄逸,如淩波仙子,真是好功夫。“


    他轉身下了台階,又上來一個老者,亦塵道:“慢慢慢,等會等會。”


    “你們這麽多人,一個個的跑上一刻鍾,這小子不得累死啊?”


    “因此我宣布,每人上台十息時間,過時便視為失敗,還請自己下台。”


    眾人覺覺得有理,台上老者也說:“如此甚好,應當這樣。”


    隨後不再客氣,合身撲向段譽,段譽腳下生風,扭身避開。


    老者三轉兩轉之後,便生出一種感覺,段譽看似近在眼前,實則又遠在天邊。


    老者自知差的太遠,時辰未到,衝段譽拱手一禮,說了句:“公子高明。”主動下台了。


    後麵又上來五位,也就和老者伯仲之間,比風中燕差之甚遠。


    段譽這時才將隨心所欲,真正發揮到極致。他像風一樣飄過來,又像閃電般急速遠去。


    他還時不時的跑到別人身後,拍一下對方肩頭,說一句我在這裏。


    第七位下台階後,竟沒人願意再上去。原因倒也簡單,都有自知之明。


    前麵七位上去,大家均看在眼裏,誰的輕功好,自己與其相比,能否勝的過,心中明鏡似的。


    連風中燕那麽好的輕功,本身體型又得天獨厚,仍然敗下陣來,其他人上去也是枉然。


    亦塵看冷了場,一連問了三遍,還有沒有人要上去,均無人應答。


    熊蠻開口對段譽說:“公子,換個方法吧,我看沒人能挨著你。”


    段譽一直注視著卓不凡,以為他會上台,可是一直沒有動靜。


    隨後一想便明白了,卓不凡怕自己不行,反而丟了麵子,故而穩住不動。


    段譽笑笑說:“那也不一定,我看有的人啊,故意深藏不露,不願意上台而已。”


    “他若是上台,我估計自己逃不了。”


    有人說:“我不信,咱們這批人中,誰還能有這樣的本事?你指給我們看看。”


    段譽果然伸手一指,說道:“諾,就是他了。”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一看,一個個的傻眼了,段譽指的人竟是袁不刁。


    袁不刁本身輕功不如風中燕,又傷在了段譽手中,原有武功去了七八成。


    如今他的功夫,估計已是倒數,又怎麽能捉住段譽?


    大家還以為段譽消遣袁不刁,均哈哈大笑,極其的嘲弄。


    哪知袁不刁衝段譽拱手說:“公子抬愛,老朽願意一試。”


    眾人一個個愣住,他們哪能想到,袁不刁不識時務,竟然真的敢上台。


    他們尚未反應過來,袁不刁已經跳上台階。而後兜了一圈,再左手伸出,輕易拉住了段譽袖口。


    段譽隨後認輸,衝袁不刁拱手道:“老前輩輕功卓絕,小子自愧不如。咱們有言在先,等下你跟我進園中園。”


    此時眾人一片嘩然,一個聲音說:“唉,大哥,他在耍我們唉。”


    那人說的他,自然指的是段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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