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趙雲舒心裏咯噔一下,轉身斜眼看過去,“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怕他了?”


    言輕捂嘴偷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她一笑起來,左臉已脫痂的疤痕皺到一堆,看得趙雲舒心裏十分不舒服,不是嫌棄,而是心疼。


    從空間拿出駐顏丹給她,“把這個吃了,保證疤痕全消。”


    笑容驟然消失,言輕接過駐顏丹,愣愣摸上左臉,觸碰到那處凸出,又像燙了手一樣迅速收回。


    “沒想到主子您還記得此事。”


    女子哪有不在乎容顏的,她也不例外。


    “記著呢,之前傷口未好,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所以才沒給你,今日一看還有痕跡,吃下駐顏丹也不晚。”


    言輕一口吞下丹藥,終於露出了真誠沒有負擔的笑容,“謝過主子。”


    “謝什麽,當初也是為了救我才負傷,理應是我感謝你。”


    “屬下不敢。”言輕笑著撫上她的肩,輕柔捏著。


    這時,門又開了。


    兩人看去,是去而複返的裴元青,手中端著食盤走了進來。


    “今天都有什麽菜?”


    趙雲舒起身過去,看了眼飯菜後,便等著他盛飯。


    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男人,她試探著問了一句,“兩個孩子吃過了嗎?”


    裴元青把飯放在她麵前,聲音有些悶,“吃過了。”


    趙雲舒擰眉,拿起筷子沒再問。


    若真因方才之事而悶悶不樂,實在沒必要,她確未想過要立什麽皇夫什麽貴夫。


    裴元青完全多慮了。


    感受到屋內不尋常的氣氛,言輕躡手躡腳偷偷溜了。


    兩人沉默著吃飯,有喜歡的紅燒肉和豬蹄,趙雲舒吃得爽快。


    裴元青卻食之無味,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凝著趙雲舒眼神似有委屈,“我吃飽了,去看看瑜兒悅兒武功練得如何,你慢慢吃。”


    說完他便要起身,一隻手突然抓住手臂將他拉了回去,趙雲舒冷漠的臉驟然放大。


    “你在意方才言輕說的話?”


    “我沒有……”


    “撒謊!”趙雲舒再次將他拉近了些,彼此滾燙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


    兩人不禁一怔,四目相對。


    待看清男人眼中的自己,趙雲舒驀地鬆手,裴元青頗為狼狽地跌回椅子上。


    “咳,就算當上皇帝,我也不會立什麽什麽夫,你不要誤會。”


    前世的一夫一妻製深深刻在基因裏,她怎麽可能亂來。


    但裴元青也不算她的另一半吧,隻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一起照顧孩子的親人而已。


    理順兩人間關係,趙雲舒的表情自然多了,不著痕跡拿起筷子給他碗裏夾菜。


    “你沒吃多少,趕緊再吃點。”


    “我不吃了,我也沒有誤會,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裴元青幾乎是落荒而逃,連椅子倒在地上,饒有規矩的他竟未理睬,奪門而逃了。


    估計他的臉色很是精彩,方才看見他耳根都紅了。


    趙雲舒噗嗤一笑,看著地上的椅子繼續吃飯。


    ——


    很快來到設宴時間,宴會不及登基隆重,趙雲舒穿得比較隨意些了。


    一身素紅紗裙緊裹住腰身,用黃金發簪豎個高馬尾,慵懶坐在龍椅上,很是冷豔迷人,殿中無論男女,所有貴客都看呆了。


    若趙雲舒不是一國之君的話,那該多好。


    此時殿中,來了隊舞妓,隨著奏樂翩翩起舞。


    趙雲舒愜意地聽著奏樂,忽略眾人赤裸裸的目光,朝他們舉起酒杯,“今夜不需拘束,讓我們共飲此杯,大家便隨意吧。”


    “趙皇所言極是。”魏延舟距離最近,也最先回敬。


    “共飲!”


    其餘皇帝紛紛舉起酒杯,等趙雲舒將杯中酒喝盡之後,他們才一起飲盡。


    唯獨梁皇沒動,不屑地瞪著對麵的魏延舟,毫無顧忌嘲諷,“馬屁精!”


    魏延舟扯了扯唇角,眼眸如冰錐一樣射向他,“梁皇似乎對趙皇的安排很不滿?別忘了,這裏是大越,並不是你胡作非為、爹媽都要捧著你的大梁國!”


    “你!”梁皇砸碎酒杯,猛地站起來指著魏延舟唾口大罵,“你丫的手下敗將敢這樣跟朕說話?!”


    他不止身子圓潤,嗓音更是雄厚,這一吼,殿中歌舞頓時停了下來,舞姬們埋著頭瑟瑟發抖。


    “哼!”不想擾了雅興,魏延舟自顧自喝酒,不予理會。


    梁皇見他這樣,立馬不依不饒起來,“說話啊,你……”


    “皇兄!”梁肆將他拉回座位,自己端著酒杯從位置上站起,麵對趙雲舒,聲音很是無奈,“皇兄生性莽撞,還請趙皇不要見怪,吾願獻出黃金五萬以此賠罪。”


    五萬黃金?


    趙雲舒撇了撇嘴。


    連名貴草藥都買不上兩棵,但對方既然如此有誠意,她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梁王歉意朕已收到,便不與梁皇計較了。”


    梁肆舒口氣,“謝過趙皇。”


    一聽要賠償,梁瞪大眼睛,“皇弟,你做什麽要……”


    “閉嘴!”梁肆忍無可忍,靠近他低吼道,“聽聞今晨我們離開之後,趙雲舒露了必殺武器出來,在沒弄清楚武器來處,此時得罪不得。”


    這番話讓梁皇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聽你的,朕都聽你的。”


    還是皇弟厲害,這麽快就想著不勞而獲,梁國沒有他都不行!


    “除此之外,吾還為趙皇準備了特殊禮物。”


    “哦?”趙雲舒被勾起興趣,放下酒杯看向他,“什麽特殊禮物?”


    “啪啪!”梁肆笑而不語,舉起兩手對著殿門口不輕不重拍了三下,“都上來吧!”


    話音剛落,六名身量很高的舞妓遮著麵紗快步走到殿中央,聞樂起舞。


    趙雲舒眯著眼睛,一眼便看出他們都是男人,梁肆說的特殊禮物不會就是他們吧?


    餘光瞥向坐在旁邊的裴元青,發現他正麵無表情看著殿中央,手提著酒壺倒酒。


    因主人分心,酒水從酒杯中溢了出來,在桌麵上匯聚成一條小河,流入他衣袍之中。


    “咳!”


    趙雲舒滿頭黑線,重重咳嗽了一聲。


    裴元青驀地回神,手一抖差點將酒壺丟了。


    發現酒水溢出來後,他再次低頭看著桌上的酒水入神。


    “……”


    一樂畢,舞姬們並未離去,而是規矩站在殿中央,看著趙雲舒滿眼含羞。


    “趙皇,他們舞技如何?”梁肆得意一問。


    早知道此為梁國一大特色,不止女人有柔軟的身體,男人也有。


    穿上紗裙畫個濃妝,真嫵媚起來就沒女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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