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祝穗歲再醒過來的時候,陸蘭序已經起來了。


    燈也沒開,窗簾也沒拉開。


    陸蘭序就坐在床邊,正在扣襯衫的扣子。


    祝穗歲半眯著眼睛,透過窗簾縫進來的光亮,勉強看清楚陸蘭序的動作,她哼哼唧唧了起來。


    聽到動靜。


    陸蘭序回頭,就看到祝穗歲已經醒了。


    他的聲音溫柔,“時間還早,再睡會兒。”


    祝穗歲搖頭,“不睡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齊教授已經接到了吧。”


    陸蘭序嗯了一聲,“他一到就嚷嚷著要去現場,好說歹說才讓人先住下,昨天忙了一晚上,人抓的差不多了,隻是審訊了一晚上,都是硬骨頭,沒人願意說,隻好把幾個具體的地點,全都安排了人手包圍起來,我現在打算過去看看具體的情況。”


    聽著這些,祝穗歲想了想,還是湊過去,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


    “陸蘭序,我是不是給你找麻煩了?”


    “怎麽突然這麽說,”陸蘭序伸出手,將人摟在懷裏,用手拍著她的背部,嗓音溫柔,“這怎麽叫做麻煩,我知道你是為了國家,才隻身犯險,這不是莽撞,而是勇敢,你至少懂得利用能夠利用的人脈資源,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調查這些事情。”


    “你做的很好,也很棒,你讓小潘不要通知地方管理局是對的,裏麵確實有內鬼,而且這件事情要不是你及時發現,怕是等暴露,屬於我們華夏的寶物,就已經漂洋過海去了別處了。”


    到時候對華夏那才叫做損失。


    祝穗歲莫名有些想哭。


    原來陸蘭序都懂,自己想的這些,她哪怕沒有說,但是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明白自己。


    祝穗歲將人抱得更緊了一些,“那你呢,你來羊城處理這件事情,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當然不會,我本來就在羊城附近,我的任務,和你的發現有一部分不謀而合,你發現的日國人,恐怕就是我這一次的任務,相反穗穗,你給了我很大的幫助。”陸蘭序低頭看向祝穗歲,眼神裏含著笑意。


    祝穗歲驚訝,“真的麽?”


    她怎麽覺得是陸蘭序哄自己的。


    陸蘭序頷首,“具體情況我不方便說,不過小潘聯係到我之後,和我說了這邊的情況,我大概猜測是有關聯的,到時候恐怕還要你去指認。”


    這件事情,自然不是撒謊騙人的。


    陸蘭序收到的指示,便是羊城這邊的走私文物。


    他剛到這邊的時候,就在調查這些,而祝穗歲這邊的事情,也讓陸蘭序懷疑,這幫日國人,可能就是自己要調查的人。


    因此。


    在得知祝穗歲這邊的情況後,陸蘭序也意料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布下任務後,連夜帶著人趕了過來。


    好在的是來得及。


    祝穗歲立馬點頭,能幫到陸蘭序自然是最好的。


    不過她想了想道:“其實我覺得,這一次出現的盜墓賊,恐怕也隻是一些小蝦米,那些真正的背後大佬,怕是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陸蘭序都說了,確實有內鬼。


    既然有內鬼的話,幕後大佬能沒收到消息麽。


    衝鋒陷陣的都是一些底層,能得到的信息也不多。


    不過好歹保住了大墓。


    陸蘭序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我家穗穗果然聰明。”


    聞言。


    祝穗歲倒是鬧了個大紅臉。


    這會兒,祝穗歲也睡不著了,打算去拜訪一下齊文康。


    “齊教授在這間招待所麽,我想去找他,要是可以的話,今天我就想盡快探測古墓。”


    陸蘭序微微蹙起眉頭,“可那幫盜墓賊還不肯說具體地點。”


    這樣探測起來,怕是很麻煩。


    祝穗歲搖頭,“我知道在哪,不過你得接一隊人馬給我。”


    那地方肯定要重兵把守。


    要不然附近的居民,都有可能來撿點什麽。


    這事情再正常不過。


    陸蘭序聽祝穗歲這麽說,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對於祝穗歲,他向來是信任的,也能放心讓她去幹任何事。


    就算祝穗歲真的做錯了,或者如何。


    對於陸蘭序來說也無所謂。


    他會是她永遠的後盾。


    陸蘭序甘之若飴。


    祝穗歲趕緊起了床,洗漱過後,陸蘭序就帶著她先去找了齊文康。


    不過在去的路上。


    陸蘭序給祝穗歲打了預防針。


    “齊教授早年的經曆,導致他的脾氣更為古怪固執,要是有什麽,你別往心裏去。”


    祝穗歲嗯嗯的點頭。


    心裏卻是想。


    古怪固執?


    能有多古怪固執。


    難不成比壽老頭還難搞麽。


    壽老頭那麽難搞的人,在她這不也最後成了她師傅麽。


    祝穗歲覺得,隻要臉皮厚一點,沒什麽問題的。


    不過衝著齊文康這麽快趕過來,到了之後也沒有架子,還吵著嚷著要去現場,這就是個十分熱愛自己專業的人,心眼肯定壞不到哪裏去。


    她便跟陸蘭序打聽了一番。


    陸蘭序也沒藏著掖著,“齊老這人在年輕時候就很有天賦,隻是脾氣比較衝,認定了的事情誰都無法說服,更是對任何人都油鹽不進,這樣的性格脾氣,自然得罪了不少人,後來被自己最信任的學生舉報,去了牛棚,吃了不少苦,再等回來後,脾氣更火爆了。”


    “你找了他過來,也算是你選對了,其他人可能會有顧忌,可他的話,反而不會管這些,反正他也不在任何的虛名,隻知道考古。”


    原來是這樣。


    祝穗歲不由感慨齊教授的生平。


    在這種人情社會,又是如此特殊的環境下,他這種性格脾氣,還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幸運了。


    難得的是。


    他沒有被抹去棱角,反而還有自己的性格在。


    不在意虛名,所以前世自己從未聽說過他的事情。


    這麽聊著天的功夫。


    兩人就到了房間門口。


    不過沒想到的是。


    秦翰墨和蘇巍昂也在。


    看到祝穗歲過來,蘇巍昂眼睛一亮,立馬走上前道:“祝同誌,你也來看齊教授麽。”


    祝穗歲點了點頭。


    既然都碰麵了。


    她覺得還是要跟人互相介紹一下的。


    不過祝穗歲剛想開口。


    蘇巍昂就道:“祝同誌,這位想必應該是你的兄長或者叔叔吧。”


    說完,就將視線對上了陸蘭序,笑得很是燦爛,“你好,我叫蘇巍昂,就讀於四九城地質大學,昨日多謝你及時趕到救了我們,你要是不嫌棄,就喊我小蘇,這位是我朋友秦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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