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點頭:“早上就接到了陸哥的電話,我趕緊就去跑了一趟,一中那邊我也有熟人在,問了幾句就打聽出來了,這不是現在高考的學生越來越多了麽。”


    “前些日子還出了外麵攤位,學生去吃飯的時候食物中毒的事情,學校就打算搞個食堂,這樣也能嚴格把控食材,不至於誤了什麽事情。”


    食堂?


    這倒是新鮮了。


    祝穗歲本以為承包食堂得再往後幾年,沒成想一中這邊就先搞起來了。


    別看現在是八零年,好像大家都很窮,其實經過了幾年的經濟發酵期之後,偷摸著賺大錢的人還真不少,舍縣地方是小,但不代表沒有商機,最好賺的錢莫過於搞餐飲,畢竟這是人人都會搞的手藝。


    而能讀書參加高考的,家境也不至於太差,不會連這飯錢都給省了。


    學校外頭的餐飲業是最好做的,家長窮點累點無所謂,就指望著自家孩子能考上大學光宗耀祖。


    祝穗歲聽姚玉這個意思,是許成才盯上了這門生意。


    不對。


    祝穗歲很快反應過來其中的不對勁,她看向姚玉,“我大舅想要做這門生意,那也得有資金累積,總不可能他空手就進去了,對方還提供食材吧。”


    沒等姚玉回答,陸蘭序敲著桌麵,淡淡道:“蓉蓉之前說過,在許夏煙讀書的時候,大舅和大舅媽都是來陪讀的,當時由著陪讀的名頭,拿走了許家所有的錢,由此看來,或許這筆就是啟動資金,在許夏煙讀書期間,她的父母則是在學校外麵擺起了攤子。”


    這麽說的話,也能說得通。


    祝穗歲看向了姚玉。


    姚玉笑了起來,“陸哥猜得沒錯,一中門口正好開了一家許記小吃,就是嫂子大舅開的。”


    “聽說剛開始的時候,就是擺的小攤子,沒多久就租了店麵,生意算是做大了,聽說上學期間,她們家的生意是最好的。”


    “我估算了一下,除去房租人工這些,一個月下來純利潤大概在一千左右。”


    八零年一個月就能掙一千塊,一年下來,那就是一萬多,這算是早早的萬元戶了。


    祝穗歲自然驚訝至極,雖然說自己這段時間賺的也不少,可那依靠的是她重生後的福利,而在重生前,她上輩子可從來沒有掙過這麽多錢。


    許成才作為一個地裏刨食的,能從農村走到縣城,不僅靠著手藝賺到了錢,還開了屬於自己的店麵,這一點來說,他就不簡單了。


    不過許成才一家賺了這麽多錢,卻一點風聲都沒有暴露,恐怕連許家人都不知道,他們這一房已經偷摸著賺了不少錢,都還以為她家需要錢呢。


    想到這。


    祝穗歲忍不住問:“姚玉,你知道這家店是什麽時候開起來的麽?”


    “去年的時候,開了也有快兩年了。”姚玉還真打聽過。


    今年許夏煙考上了大學,當時許家擺流水席,據說菜品都很差,還是許家其他人湊錢出來的。


    當時去吃酒席的人,全都拿了份子錢出來,而許夏煙倒也挺好意思,這筆錢全都收走帶去了四九城。


    在整個幸福裏看來,許成才一家正是需要錢的時候,畢竟要供女兒上學,家裏也沒什麽錢,大家都是能幫一點是一點。


    可如今想想也是可笑至極,許成才早就是萬元戶了,生意做的紅火,倒不是說非要把自己的生意,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他們一邊賺大錢,一邊對外賣慘,來博取好處,這就有點吃相難看了。


    也不知道許老太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要是知道的話。


    祝穗歲隻想嗬嗬。


    那真的是偏心眼偏到了骨子裏了。


    祝穗歲還是有點想不明白,“若是隻是想要這個食堂的名額,大可以用許夏煙的名頭。”


    “她可是一中出來的大學生,我想依照學校領導的惜才程度,也會想要許夏煙反哺母校,自然會對我大舅一家的生意多有照顧,那也用不著請我們出麵吃飯啊。”


    陸蘭序卻是從之前的話語裏,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看向姚玉,“先前食物中毒的那家店,是怎麽回事?”


    “陸哥,我甘拜下風了,這也讓你發覺了。”姚玉故意沒說的,還想著賣一賣關子,沒想到陸蘭序竟然察覺到了。


    他隻好道:“我這麽晚才過來,就是想要搞清楚這件事情,原來那家店和許記小吃,生意都差不多,甚至因為食品更物美價廉,學生都願意去那家店,兩家算是競爭對手,可就是這麽巧,那家店在爆火的時候,出現了食品安全問題。”


    一開始祝穗歲還沒反應過來,話聽到這裏就明了了。


    她微微蹙眉:“是我大舅幹的?”


    姚玉沒直接回答,而是繼續道:“那家店的老板為此賠了不少錢,連生意都砸了,他猜測是你大舅。”


    “等知道學校要搞食堂,就去教育局實名製投訴了,說是許成才和學校裏的領導有利益輸送,惹得學校裏都已經有些風言風語了,這麽一來,許成才想要承包學校食堂就懸了。”


    “食堂招標的日子快到了,今日許成才特意跑了一趟一中,邀請了好幾位領導組飯局,我猜測這一次邀請陸哥,就是想要利用一下陸哥的身份,隻要陸哥亮個麵,甚至不需要說什麽,身份擺出來就成,讓這幾位領導都知道,許成才的背後是陸家。”


    “這樣一來,恐怕連教育局那邊也不會說什麽,這舉報信自然也就壓下來了,誰會相信和陸家有來往的親戚,會去陷害別人呢,那不是跟陸家為敵麽。”


    說到這。


    姚玉看向陸蘭序,“翼城的書記,是軍人轉業,曾經跟過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一生戎馬,他手底下受惠的兵卒不少,後又輾轉轉業。


    而陸老太太當年也散盡家財,不僅捐了國,也救濟了好些窮苦學生,這關係網錯綜複雜。


    而陸蘭序又是這一代最年輕最優秀的,還是公認的繼承人。


    他的名頭自然好用。


    聽完這些。


    祝穗歲深吸一口氣,“我這大舅一家,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陸蘭序見識過更多的人心險惡,對此倒是尚能接受。


    他問:“穗穗,你有什麽想法?”


    “許家的事情,我並不想摻和過多,這一頓飯我們是肯定不會去吃的,而我們不吃,我那疼兒子的姥姥,估計會直接來為難我媽,到時候總歸是惹了一身嫌。”


    “最近不是蓉蓉要離開麽,以免炮火燒至她身上,我覺得倒是可以在其中渾水摸魚一把,引起另一邊的戰火。”祝穗歲思索了一下,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陸蘭序心領神會,“那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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