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倩倩與王華聽麵麵相覷,問:“你們在說什麽?”


    海藍揚眉說:“剛才你們兩人在三蒜島上挖坑時,這位仁兄就躲在一旁看呢。”提到三蒜島、挖坑,王華的臉色立即煞白,海藍盯著他說:“可笑你樂顛顛的,不過是人家的一步棋子。”王華變了臉色,看著古大仁。


    古大仁哈哈大笑:“小姑娘嘴挺利的嗎?挑撥離間都學會了,不簡單。說到底,這裏麵的人我最看不懂就是你。你究竟是誰?”


    “我隻是實事求是,那有什麽挑撥離間。這裏麵的人最厲害就算你,一直躲地暗處活動,他們都傻兮兮地為你賣命。”


    古大仁看到王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也沉了臉,說:“小丫頭片子,別光顧著跟我耍嘴皮子了。你不看清楚一下,你的命已經在我手裏了。想要活命,最好乖一點。”


    海藍淡然一笑,說:“你年紀一把,說話卻幼稚。眼前的情形你還會讓我活著離開嗎?”


    古大仁瞳孔收縮,讚許地說:“你真的不簡單,徐銅海這個窩囊廢居然養出這麽個女兒。”


    海藍冷冷地說:“多謝誇獎,不過我臨死之前有個請求。”


    “說。”


    “請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古大仁爽快地答應了:“好,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不過現在我們還要等一個人。”話音剛落,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我已經來了。”


    23.陳年舊事


    古大仁大笑著回過頭,說:“兄弟,你的手腳還是那樣敏捷,跟貓一樣。”


    徐銅山哼了一聲,施施然地走了過來。


    海藍想起他口口聲聲說是父親的兄弟,不由輕笑一聲,譏誚地說:“我父親的兄弟,你還好吧?”


    徐銅山微微露出窘態,說:“海藍不要責怪我,我需要錢,徐蘋她身體不好,很需要錢……”


    王華問:“徐蘋她究竟是誰?”


    徐銅山不答,古大仁哈哈大笑。王華好似忽然明白了,瞪大眼睛,說:“原來是他。”


    許倩倩迭聲追問:“是誰?是誰?”


    古大仁臉色一沉,說:“好了,時間不多了。大家長話短說吧。”轉眸看定海藍,說:“海小姐,我、王華、石向東、徐銅山、劉紹良還有你爸都是下鄉的知青,1970年在古鎮認識。你爸性格內向,跟劉紹良走的比較近,我跟王華、石向東的關係比較好。”他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海藍接過細看,照片上是六個年輕人,笑得很燦爛,而且沒有機心。


    “當年,古鎮有一件極為轟動的事,就是英華古堡郭家老爺、太太自殺。”三人相視一眼,古大仁繼續說,“我們第一次聽說了英華郭家的故事,包括聖嬰、海盜、寶藏……我平時最喜歡這些閑聞逸趣,所以仔細查閱了資料,覺得其中不凡可信的地方。明代時東海沿崖福建浙江一帶的海盜鬧得很兇,而明代的海運也很發達,海盜劫持往來商船,甚至是其他國家來華使者的官船。後來我就猜想郭英華的妹妹跳海沒有死,而且發現了海盜的寶庫。聖嬰其實不過是個平常人。”他又掃了一眼房間,得意地說,“今天才證實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郭家隻剩下一個郭雲繡郭小姐了,那小姑娘長得可真水靈。”古大仁的目光剎那間好似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三十年前。“小姑娘一個人孤苦伶仃地住在古堡裏,慢慢地長大。古鎮的小夥子全被吸引住了,可是隻有一個姓喬的小夥子敢向她靠攏。後來兩人戀愛了,這小夥子遭受到各種各樣的阻力,甚至被父母綁在家中,不準他出門。悲傷的郭雲繡……”他停住,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許的悲傷,想必當年他也曾暗戀過郭雲繡。


    古大仁的目光哀傷而悠遠,此時他不再是一個歷盡滄桑的中年人,而是一個愛著郭雲繡的年輕男人。“那天晚上天很黑,海麵象個大黑坑。郭雲繡就站在懸崖邊,唱著歌……”古大仁輕輕地哼了幾聲,不成形的旋律,卻叫人心酸不已。這正是海藍入住古堡第一天晚上聽到的歌,不過那人唱的比古大仁強多了。


    “她唱著歌跳下了海。圍觀的有百來人,沒有一個出麵攔她。”


    不知道為什麽,海藍忽然有種痛徹心肺的感覺。


    “可是從那以後,英華古堡就成了一個鬼堡,人們說是郭雲繡的冤魂占著這裏不肯離開。”古大仁恢復了正常臉色,嘿嘿笑了數聲,說:“我可不相信什麽鬼魂。”


    “我一直在查英華古堡有海盜寶藏的事,甚至走訪了郭家以前的漁民,到了1977年,政策變了,我知道快要返回家鄉了。再也忍不住了,我和石向東、王華,決定一起到古堡查看一番。可是古堡的門是特製的鎖,我們怎麽也打不開。試了幾次,我們無功而返。這時我想到了徐銅海,可這傢夥老實巴交,怎麽也不肯,嘿嘿。”古大仁瞄了徐銅山一眼,後者眉毛壓得極低,滿臉怒容。“兄弟,當年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徐銅山怒哼一聲,不吱聲。


    許倩倩十分好奇地扯了扯王華的袖子,低聲問:“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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