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趕緊先後爬出去,他還帶著我倆上了一輛車。這就是一輛普通的轎車,他說讓我倆睡一會兒,車程會很長的。我和杜興也沒客氣,反正我在那牆角窩了這麽半天,早就乏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安心地兩眼一閉就睡上了。快天亮的時候,轎車開到另一個市的郊區,停在一個農家瓦房的門前。


    我以為接下來我們會商量如何潛入敵人內部的事呢,誰知道準備工作還沒做完。這瓦房絕沒有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裏麵有亂七八糟的設備,還有各種古怪的工具,有個老師傅正在一張摺疊床上躺著,看我們進來,他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這老師傅不簡單,一把年紀還能有這麽敏捷的身手,讓我覺得他年輕時弄不好是個特種兵。


    接頭人在老師傅耳邊強調幾句,我沒聽清他說的什麽,反正他說完就走了,那老師傅卻讓我坐在一把椅子上等他。我哪知道自己等他幹啥,就好奇地看了看,杜興被老師傅帶到一個櫃子前,老師傅還讓杜興脫光衣服,往他身上抹藥。那個櫃子看著像個棺材似的,還能把蓋子打開。我印象裏聽朋友說過一次,有種叫日光浴機的設備,能把人的皮膚短時期內變黑,真不知道眼前這棺材板是不是那設備。等把杜興放在櫃子裏後,老師傅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明白他是啥目的,說白了,這是在給我們喬裝。杜興原來的皮膚白膩,要是變黑了,再裝扮一下,絕對連朋友都認不出來。可我皮膚正常色,心說總不能也照日光浴吧?那樣我倆走大街上也太明顯了,旁人一看,肯定說:“嘿,這倆黑鬼!”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我需要怎麽喬裝?”那老師傅真可氣,跟我說閉上眼睛什麽都不要問,要是能睡上一覺最好了。我在車裏睡那麽半天了,再想睡也睡不著啊,但閉眼睛倒還可以。我這麽想著,就把眼睛閉上了,突然間,我聽到一陣吱吱聲,就是剪頭時用的推子發出來的那種聲音。我意識到不好,心說這老不正經的東西是打我頭髮的主意啊,我這頭髮很漂亮的,不能剪啊。可我想挽救都來不及了,他一推子下去,我頭頂上一涼,心裏也一下拔涼起來。


    不過這事還沒我想像中的那麽悲觀,這老師傅是給我剃頭,但沒剃個禿子出來,最後給我留了一個寸頭。接下來他又在我臉上貼了一堆假鬍子,做了個造型。我沒留鬍子的習慣,冷不丁粘上這東西,覺得嘴巴附近直癢癢,但老師傅特意強調,這些碎胡茬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粘上去的,千萬不能撓,也不能用硬物摳,不然很容易弄下一塊,這樣一來我的喬裝可就露餡了。我最後一嘆氣,隻能在心裏忍了。


    我和杜興在這瓦房裏足足待了三天,這三天我倆變化太大了。杜興從一個白膩膚色的小帥哥一下成為一個膚色發黑的精練漢子,而我的形象更顛覆,竟成了一個怎麽看怎麽有點猥褻的中年男子。我打心裏把老師傅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感嘆還是人長得白好啊,杜興至少比我少受不少罪。


    這樣到了第三天晚上,原來的接頭人終於帶我倆離開了這個瓦房。他也換了車子,開著一輛計程車,將我們送到一個居民樓的下麵,指著一個單元門跟我倆說:“從這裏上到頂樓,敲西邊屋子的門,開門的人叫阿豹,是你倆的新夥伴。”我聽完覺得當臥底好複雜,怎麽接頭人換來換去的呢,但我也沒較真,跟杜興先後下車,鑽到樓道裏。


    這居民樓有7層,我一邊苦悶地爬著樓梯一邊合計著,阿豹這個名字聽著很霸道,估計一定人如其名,是個異常魁梧的漢子,這次任務要是有他幫助,無疑會讓危險少很多。可實際上我有點兒大跌眼鏡,杜興敲的門,門開後裏麵站著一個矮小漢子。他個頭撐死一米七,幹瘦幹瘦的,估計體重連100斤都不到。我本來不相信這是阿豹,還特意問了一句,這小漢子回答得倒爽快,立刻點頭承認了。我心裏很失落,還暗說一句,這豹子一定斷奶早了,不然絕不能長矬了。


    我和杜興進了屋,阿豹知道我倆是自己人,很客氣,還拿了啤酒給我們。他屋子裏很亂,這要進來個女人,保準大皺眉頭,可我和杜興都是純爺們兒,不在乎這個,我們仨就圍坐在客廳的茶幾上,一同聊起來。我們直接聊的正事,我讓阿豹介紹下現在的情況。


    據阿豹說,在市郊的一個村裏,有個販毒團夥,頭子叫許多多,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抓獲他,隻是許多多身邊有厲害的高人保護,這讓任務難度加大。如果抓捕行動成功那還好說,要是抓捕失敗,他肯定會逃得銷聲匿跡。


    我冷不丁聽到許多多這個名字時,整個人愣了一下,心說這名字可太搞怪了,或者說太萌了吧!誰能想到一個團夥大哥竟然叫這個?而且我也猜出來了,這個許多多就是雇用恐怖分子的那個僱主,也跟餘兆軒的死亡案有直接關係。


    杜興插話問了一嘴:“阿豹,你這邊有什麽計劃了嗎?”其實阿豹就是個線人,並非臥底身份,他哪有什麽計劃,被杜興這麽一問都卡殼了,對我倆搖搖頭。這讓我挺頭疼,畢竟我倆剛來,對許多多了解得太少,如果要抓他,就一定得想辦法貼近他。杜興又追問:“阿豹,還掌握什麽資料了?都說出來讓我倆參考參考。”阿豹點點頭,走到一個牆角,又是摳又是拽的,把一個地磚推開,從裏麵拿出一個信封。我一看這信封,心裏就激動了,心說難不成這裏麵裝的也是疊字密碼,會不會是許多多跟餘兆軒之間通信的證據。真要那樣,那我們可賺大了。可沒想到這信封裏裝的都是照片。我本來挺失望,以為都是許多多的,但當我看了一眼後,整個人又興奮起來。這照片上全是行屍,尤其有幾張是特寫,那行屍臉上的綠光讓我直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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