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鬼”一見之下,竟然恐怖哆嗦不已,“撲嗵”跪下,口稱“要抓之人就在這堆蛤蟆之中,請再緩期一時,屬下正在賣力完成任務”。


    二萬轉到他身後,劈手一掌,光束“刷”地一閃,已然剖開他腦袋,斬開他腹腔。兩半血屍像切開的西瓜一樣骨碌於地。


    二萬趁著他生物電未熄之際,揀出他的腦瓜瓤、心疙瘩,快速插入數據線,將他的身世來歷全部吸轉到電腦屏幕上。


    二萬一看才知道,原來是這樣啊:


    一個大詩人和當塗縣令飲酒吟詩於“得月樓”上,直至夜半方才興盡而罷宴。縣令命捕快送詩人回館驛,詩人堅決不肯,執意自己走回去,說“趁醉獨行出佳句”嗎。


    詩人踉踉蹌蹌來至江邊,抬朦朧醉眼觀看,見遷客騷人扶欄慨嘆、情人處子相擁月下,香袖蘭花共指水中皎月,圓圓如鼓,旁點綴星星數點,稀如撒豆。


    詩人登臨拱橋最高處,看一江風物、兩岸情懷,俯仰天地雲水涯際,不禁產生出奇幻來。


    他想:人生難得幾回醉,百年幾遇月當頭;天上月遠,水中月近,水中月乃天上月,圓圓靜靜地放在這裏的機會太少了,我何不撲下去抱住水中的她,逮住的即是天上的月亮嘮!


    他竟為自己的聰明靈思高興起來,手舞足蹈著就躍下橋來,直撲水中圓月。


    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嘮!


    江中升騰起一縷綠煙,像陰魂一樣飄蕩盪、盪飄飄向北而去。


    綠煙先到天姥山,再到廬山,化作紫煙,遊過黃鶴樓,飄過桃花潭,逛罷長安城,越過玉門關,隱沒在貝爾加湖附近。


    十幾年後,這裏長成了一位少年,嗜好舞劍飲酒,最喜遊俠作詩,自命名“李詩煙”,江湖略呼“詩煙”。


    為了放縱詩興,詩煙曾遊蕩歐洲,在前蘇結識了一位白人女子,眷戀了兩年光陰。不幸的是,那裏地名叫車諾比,一座著名的核電站發生了核泄露,生活在那片水土上的生物受到放射性物質“汙染”,表現出可怕的基因突變,外形變異得極離譜:老鼠大如豬,貓子就是老虎,老虎高過長頸鹿;詩煙已經是成人了,身高卻還繼續長,突增到兩米八;他的雪白妻子倒沒受到輻射汙染,肚中的孩子卻非常不幸地受了汙染,產生了突變,在宮內打氣一樣瘋長,隻往長寬上發展,卻不把器官發育健全,很快就把媽媽擠死了,自己也餓死了。


    死嬰幾乎和母親一般大小,肚皮扯成了“裝屍袋”。詩煙把她們卡在自己的肩膀上,挑到野外埋葬。當他刨開地皮時,地下躥出來一群野豬,嚇得他扭身就逃。等他喊來幫手,兩具屍體已經被它們吃光了。離遠瞅瞅,它們不是野豬,而是變異的田鼠,一個個獠牙都趕上月亮芽子大了。


    詩煙看看這裏沒法兒呆,再呆下去,自己連房子都蓋不起了。不長的兩年時間裏,他的房門已經加高了三遍。


    詩煙想想:好到那裏去呢?


    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不相信世上竟有這麽胖的人


    詩煙想想,沒什麽地方好去,便隨意著、漫無目的地在全天下逛了一個階段,最後發現這樣不行。原因在於他個子太大:走到哪兒都象舉了根旗杆兒,別人和自己夠不上說話,想說也得仰著臉,仰得人家脖子疼;自己想俯就,又彎得腰疼;關鍵是心理上那隔膜如隔山的遙遠距離感,讓他受不了——他走在人群中,隻要不閉著眼走,視線總是和無數怪異的眼光相碰,那怪異的光裏分明是在“追”(錐)問——是外星人吧,要麽是妖怪,到我們這裏來,估計要為禍武林,我們大家都要防著他。所以說,他在人多的地方活動不成,身心上受不了,隻有往人跡罕至的地方去。他最後躲入神農架,渴了喝山澗水,餓了摘樹上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也沒地方理髮,也沒有刀具剃鬚,便長滿了一臉圈兒虯髯,加之個大,被進山採藥和打獵的人看見過幾次身影、足跡,便被訛傳為“神農架野人”了。


    “神農架野人”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國際國內的旅遊者、探險家,其實他們的小九九都是想捕獲他這個“野人”而繳名漁利。


    “野人”詩煙落過網、陷過坑、跳過崖、中過槍、受過傷,也擊殺過一夥又一夥財迷死追者。他看看這樣逃亡的日子不是好過的,終於遇到一夥白人探險隊,襲殺了他們,在屍體堆中拖出來一具最大個子的傢夥,剝了他的衣服,然後跳到溫泉裏洗了個澡,頭髮挽起來,在死人堆裏找了頂帽子扣上,穿上衣服,搜拾了一些錢物,摸出原始森林,趁黑進城遊玩來著。


    他在城中轉了半宿,最後在一個廚窗外停下,因為他看見了一個稀奇目標,看了很久,覺得不可思議,又湊近玻璃看,瞪著眼珠子瞅。


    正在他細看而思考研究時,手被拍了一下。他扭臉一看,竟是自己發呆看,以致看走神的那個目標,像個什麽似的站到了自己麵前,,準確地說是位女士。她笑靨如花地鞠躬行禮,開口道:“你好!你太令我高興了!你是我和我丈夫打賭最後關頭冒出來的救星呀!”


    “救什麽星?”


    “噢,不救什麽星,救了我!”


    “怎麽救了你呢?”


    “你聽我說喲,事情是這樣的。奴本是個纖纖玉女,可是嗎,都怨老公他掙錢太多,很快把嬌奴我吃得稍胖了一點兒,他就不愛見奴身了。他和我打賭,說,讓我獨自在這兒坐三個晚上,如果有男人,哪怕一位就行,細看我超過一分鍾,他馬上把他的所有財產,包括車子、房子、票子,還有我這個妻子,全部拱手讓給青睞者,他寧願輸光到隻留一個褲頭的地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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