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邱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腦袋,“小孩子……”


    一種奇怪的感覺忽然出現在我心裏,好象是誰曾經也這麽叫過我的,隻是我想不起來了。


    “走吧走吧,學習學習,不然期末考試就慘了。”沈邱拉我進教室坐下學習,我掏出一本高數書,翻開第一頁,腦海裏一直閃現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小孩子……”“兔子形狀的冰激淩……”


    那個人是誰?是誰對我這麽說過?頭好痛啊,為什麽會想不起來呢?我呆呆的望著教室的天花板,好象那是段我不能碰觸到的記憶。到底是誰?發生了什麽?我一遍一遍的問自己,直到沈邱再次拍了一下我的腦袋,“都快六點了,學得好累啊,小莫,走吧?”


    “哦”我呆呆的應和著,開始收拾書包,隻是那高數書依舊翻在了第一頁……


    第二十四章塵封的記憶


    這是家不大的餐廳,黃色的燈低低的照著,牆壁上有主人親自買來的畫,看得出有些歲月了。沈邱坐在對麵看著我微笑,我竟有些恍惚。


    從踏進門的一剎那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就迎麵襲來,我努力的搜尋自己記憶裏的每一個角落,我想我是來過這裏,不然古舊的桌椅不會給我那些親近的感覺。


    “小莫,餓了吧,想吃點什麽。”沈邱溫柔的笑著問。


    “玉米沙拉,兩份,還有兔子冰激淩,我要小兔子的眼睛是黑色的。”我脫口而出。


    服務生點點頭離去,隻留下沈邱呆呆的看著我。


    “小莫,你來過這裏?”他盯著我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玉米沙拉?”


    “我……”一時間語塞,我竟不知道怎麽回答,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排練了千百遍,然後牢牢的刻在我記憶深處,隻需要某些事某個人不經意的提起,這劇目就自然上演了。


    “我不知道。”我隻能這麽回答,“沈邱,老實說,我不記得自己來過這裏,但是我卻對它特別熟悉,仿佛我就是來過的,並且曾經記憶深刻……”


    他頓了頓,有些驚訝,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猛然抬頭,“小莫,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


    那一刻,我看到沈邱的眼神,沒有了往日洋溢著微笑的神采。我想他那眼神有點像“他”,甚至可以說是很像“他”。


    我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認識你的,在圖書館前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他的聲音有些低,搭配著昏黃的燈光,回憶的味道襲來。


    “我不知道自己的童年是如何過來的,父母說我在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被車撞到腦部,得了失憶,我丟失了以前所有的記憶,但所學的東西,每個運算符號都牢牢記得,很難相信的事情吧?”他停下來看著我苦笑。


    我搖搖頭,“不,我相信。”


    心裏想起家族的人千奇百怪,做什麽的都有,我的一個親戚最喜歡的就是玩失憶,他常常溜進醫院,把這個人的一段記憶抹去再把另一個人的記憶轉移……我忽然在想,沈邱的失憶是不是也拜他所賜……


    “你相信?小莫。”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相信。”我笑著答到,“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定論,我相信這種情況存在,隻是現在大家都不能給它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已。”


    “謝謝你,小莫。”他會心的笑了,“但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還會相信嗎?我除了記得那些所謂的知識外,還記得一個人,那就是你。”


    “我?”我看著他的眼睛,努力回想著,但他也和這餐廳一樣,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確實是記不得了。


    “恩,你。我不知道我原來是否認識你,但我的確是記得你。而且你小時候事情我也記得一些,你愛吃兔子形狀的冰激淩,你常常因為家人說你笨而偷偷的哭,你會溜出家門和一個小男孩玩捉迷藏,很多很多你小時候的故事我都記得。”他淡淡的說著,仿佛看到我小的時候。


    而我卻十分不解了,因為他說的我通通不記得,我不知道自己吃過兔子形狀的冰激淩,不認識一個會和我玩捉迷藏的小男孩,這些都不在我記憶的範圍之內,疑惑團團圍繞著我。


    “我來到學校不久後就見到了你,那個時候你迎麵走過來。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上前和你打招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難道我走過去告訴你說,‘小女孩,我記得你,雖然我失憶了,但我卻記得你。’那一定會嚇到你的。”他無奈的說著,“於是,我錯過了那次機會,後來我終於知道你是誰,叫什麽,但我卻仍困在自己很難讓人相信的故事裏無措。直到那天又在圖書館前見到你,你笑著仰頭看天,然後閉上眼睛聞空氣裏丁香的味道,我仿佛被一股力量推著坐到你身邊,然後裝做一次偶然的相遇。”


    他說完的時候,我終於明白傻傻為什麽說他早就認識我了,隻是這個故事卻讓我迷惑不解,沈邱為什麽記得我?而我為什麽又記不得他說的事情?一時間腦袋有些空白,於是笑著幹脆不要去想,“沈邱,我相信你,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可以肯定的回答我是不記得你的,也許是兒時的記憶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心裏暗笑,隻能這麽回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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