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林懷君愣了一下:此人聲線與謝林有七分相像,可另外三分……老實說,他不如謝林平易近人,也不如謝林俏皮可愛。


    而謝林也不如他危險成熟,更不如他城府如此之深。


    沒錯,就是城府深。


    縱然此時隻是看見一個影子,但林懷君就敢肯定,此人的城府和心機,必然是深不可測。


    若是誰做了他的對手……林懷君低眸,他真想為那人默哀片刻。


    正當他神遊天外之際,藍衣青年身子一抖,結結巴巴道:“謝謝,謝黎昕!你是謝黎昕!!!”


    聽此言語林懷君已經再次低下的頭立馬抬起,飛速向那頂繁華的轎輦看去!


    謝黎昕!此人竟是謝黎昕!


    謝黎昕斜坐在轎內,他語氣散漫,聽著他說話的態度,林懷君在腦海中幻想了他悠悠抬眉的樣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正道一向覺得自己正直,百般看不起我們惡人,怎麽今日一見,我竟不知你們會對一個失了憶的人百般刁難。刁難不說,怎麽還要對人家說他從前的經歷,以此來挖開他癒合的傷口。嗬嗬,這還真是正道中人啊!”


    藍衣青年等人被他說得麵子有些掛不住,結結巴巴一陣後,林懷君身後的男子立即放手,人群中則有人道:“謝黎昕,你,你你……”他底氣頗為不足,聽得轎內的人輕聲一笑:“我怎麽了?莫非是被狗叼了舌頭?”


    聽他如此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藍衣青年等人麵色都是又黑又怕,想要和他分辨什麽,卻偏偏又畏畏縮縮的不敢。


    見他們這樣,林懷君突然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他笑出這一聲,藍衣青年和他周圍的男女修士都仿佛是見了鬼一般,眼睛閃過無數的神色,有同情,有不解,有複雜,還有驚悚。


    這真的不怪他們,而是林懷君此人從來都是一個出了名的冷麵人物,誰若是能見到他笑,那簡直相當於是鐵樹開花。


    可再怎樣神奇的一幕,在此時出現,都叫人來不及感嘆。


    世人皆知,謝黎昕性情古怪,時好時壞,從沒個準頭。


    林懷君竟敢當著他的麵笑出,這簡直就是純屬找死。


    就在大家,包括那個藍衣青年都有些為林懷君感到可惜時,轎內的謝黎昕卻跟著他輕輕笑出,似乎心情好得很,竟還有興趣和他說笑道:“怎麽?剛剛我說的話,很好笑?”


    林懷君如實回答:“我覺得是的。”


    轎中的人沉默片刻,再開口,竟是深思了好長一段時間:“那你覺得我的哪句話,你覺得好笑呢?”


    林懷君道:“就是哪句‘莫非是被狗叼了舌頭’。”


    謝黎昕“欸”了一聲,聲線柔和恬靜:“是嘛?那也就是說你很喜歡這些俏皮話嘍?”


    林懷君心覺這位教主也不似傳聞般的那樣恐怖,又覺他和謝林聲線有七分相似,不由倍感親切:“也不一定,還是要看是誰說的。”


    謝黎昕的坐姿換了一個,似乎是更高興了些:“那如此說來,這位公子你很喜歡我了?”


    林懷君點點頭:“我想是的。”


    藍衣青年等人震驚了。


    他們個個麵色木訥,有些人還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了。


    這不對啊,不該是這個反應啊!


    謝黎昕對林懷君不是……怎麽現在兩個人很隨意的攀談起來了?


    他們在這邊想不通,林懷君卻已經在另一邊道:“謝教主,我有一事相求。”


    謝黎昕道:“講。”


    林懷君行禮道:“是這樣的,苗疆邊境有處村莊,名叫菩提村。這處村裏有一個鬼祟作怪。此鬼祟已經連傷幾十條人命,在那處更是作祟四年之久,我與幾個好友路過這處村莊時,答應村民除去這個鬼祟,但與他碰了兩麵,發現這個鬼祟心機極高,怨氣極強。是以假若這月的七月半我們還不能除去他,還望教主出手相助。”


    謝黎昕聲線不知為何有些愉悅:“好啊。若是你們倒是還沒能將他除去,那盡可來苗疆之地找我,我願意出手相助。”


    林懷君大喜,臉上又真心浮出一絲笑意:“謝謝。”


    說著他這次抱了手,深深向他行了一個禮。


    哪知這個禮還沒行完,轎中的謝黎昕突然坐起,聲音立即變了一個調子,不悅道:“你的手怎麽了?!”


    林懷君還未直起身子,聽他說起這話,才想起自己方才情緒激動時拿樹木出氣的舉動,心裏突然有些慌,仿佛一個悄悄做錯事被逮到的孩子。


    他慌慌忙忙把手縮回袖中:“沒事,沒事……”


    這話還沒說完,藍衣男子突然慘叫一聲,身子騰空而起,狠狠撞在背後的樹上,像是被誰一腳踢飛。


    “……”


    看著他飛出去的弧度,林懷君轉頭看了一眼,見他此時呻吟著倒在一顆樹上,周圍的“白麵”紛紛像看笑話般的圍上去。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吧?


    方才他帶人圍觀自己出醜,還發聲嘲笑自己,現在反過來,變成林懷君成了圍觀群眾。


    不,似乎他飛出去的原因……就是因他而起。


    雖然說句心裏話,林懷君並不喜歡這個人,也不喜歡他的這群同伴,可他手的問題,真的與他們無關。


    伸手揉了揉腦仁,他快步靠近那頂繁華的轎輦,打算向裏麵的人解釋一番。哪知,剛靠近,還未來得及說話,那些紅衣女子提著的燈火印在他的麵上,裏麵的人又怒一分,生氣道:“你臉上的這處傷是怎麽回事?!”


    話剛說完,剛剛倒地的藍衣青年再一次飛了出去!


    這一次他比之方才,飛得更高更遠,撞在樹上時,撞得更狠!——一顆粗壯蒼翠的樹木,在他砸上時,轟然段成兩段。


    林懷君再次看著他飛出去的弧度,這次恢復了以往的麵無表情,緩緩對轎內的人道:“打得好。”


    謝黎昕從容接道:“還有哪裏有傷?”


    林懷君道:“我手上的傷並不怪他,但我臉上的這處傷口,是他的錯。”


    謝黎昕用鼻音應了一聲,林懷君接著淡漠道:“我不知哪裏惹到他,總之他一見到我,就說出很難聽的話,我想找他理論,結果他沖我吐口水,不僅如此還封了我的靈力,衝著我的小腹踢了幾腳。”淡淡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哦,對了,他臉上的傷是我打的。”


    藍衣青年再一次高高飛起,一連撞斷幾顆樹後,當他再次落地時,轎內的人低聲發話了。


    他也學著方才林懷君的話,誠心贊道:“打得好。”


    藍衣青年這下不死也是半殘廢,他倒在遠處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單純的想倒在地上喘口氣。


    “白麵”們方才瞧著他飛來飛去,一張張臉也跟著他的方向左右移動著。如今他倒在地上,不少“白麵”都紛紛圍觀上去,繞在他的四周悠悠哉哉的轉著,似乎是在笑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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