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安詳地道:“你們一共是分三批上道,老褚,怎的就你這一批實力最弱?”哈哈一笑,褚升擠擠眼道:“這一點,秋大哥,你就有所不知了……”秋離道:“你倒是說說看。”


    褚升咽了口唾沫,道:“這一次護送人手的分派,乃由大當家的全權作主,採取重點方式,經大當家與幾位令旗再三研討之後,認為無論是在地形上,途經上,以及護送陳府尹寶眷的分量上,最容易遭到攻截的乃是由‘黃岩鎮’經由‘背子崗’的一路,換句話說,也就是大當家親自押陣的那一路,陳府尹本人與他的大小姐便是在這一路上,我這一批是最不可能遭到重大阻礙的,因為正主兒不在我的行列裏頭,加“之這條路又較坦蕩,對方欲待下手也有諸多顧慮,所以麽,我們便將力量貫注在大當家的那一路上。我這一批的護送人手看起來就較為薄弱了。”


    有點不以為然,秋離緩緩道:“洗老哥那裏有些什麽人隨行?”褚升笑道:“除了大當家自己親自押陣,其餘的那些‘金’‘銀’兩狼旗的二令旗與三十名精挑出來的兄弟也一道。


    跟著!”


    秋離皺眉道:“老褚,難道你們就沒想到,這樣一來,你們的力量也就分散了麽?”褚升道:“當然想到了,但是,對方若須攔截我們這三路人馬,他們的力量也一樣會分散吶,而其中還另有一點原因,如果我們萬一有了失閃,敵不住他們這些兇狠的傢夥,分開三路也有較大的闖關希望,總不至於擠在一起叫人家一窩坑了!”


    沉吟了一會,秋離道:“現在,另兩批人大約會到達什麽地方?”搔搔頭,褚升道:“如若沿途尚未發生事故,大當家那一路該已過‘背子崗’或者正在‘背子崗’,兩位大令旗的一路可能也穿越‘賓臨城’了!”


    秋離道:“汪鐵頭的老婆神通有這麽廣大?她會曉得你們哪一路有哪些人?”褚升嘆了一聲道:“這婆娘非常刁狡,而且精滑無lh,據我們得到的傳聞,在陳府尹離職之前,她已派遣了大量眼線,買通了若幹jian細為她刺探消息了,誰也不敢保證我們的行動內容被她知道了沒有,不過。似這等大批人馬的移動,要想保密卻是十分困難的,我們全認為她多少也將探悉了一些我們的計劃,這樣也好,叫她去費心思選擇吧,看看她會來碰我們當中的哪一路,反正,準遇上誰就豁命幹啦!”


    秋離忽然笑道:“你放心了,老褚,你這一‘路不會再出毛病了。”


    怔了怔,褚升迷惘地道:“這話怎說?”秋離淡淡地道:“我在這裏遇上了。無邊湖’的人,我想,他們十有十成就是為了攔截你們才守候於此的!”


    猛一下跳了起來,堵升臉上變色地道:“什,什麽?無邊朗的人?”點點頭。秋離道:“一點不錯,‘無邊湖’的人。”


    褚升全身肌肉收縮,目光四轉,緊張地道:“好他娘的一群雜種,秋大哥,他們一定是來對付我們這一路人馬的,可不得了,竟是無邊湖的那些殺胚來迎截我一一這不中彩了麽?!”


    秋離道:“連他們的兩個首領也一起來了呢!”


    冷汗涔涔,褚升大大吸了口氣:“老天——這不是說他們可能連我們這三路隊伍中的一路也不肯放過?通通都想攔截下來施其毒手!好狠!”


    秋離道:“不錯,的確有這種可能!”


    褚升竭力壓製住心中惶然不安的情緒,急切地道:“秋大哥,現在他們那些王八蛋的人呢?都在哪裏?”哈哈一笑,秋離反問:“你倒是說說看,他們遇上了金我還會在哪裏?”怔愕了一下,褚升立即大喜過望:“秋大哥——你的意思是說……全將他們拾掇啦?”秋離一挺胸,道:“當然,‘無邊湖’的那一群邪貨,如今個個都躺在地底下嘆氣去了!”


    褚升如釋重負,振奮之極,他連撫胸口道:“可嚇得我心都差點炸啦,秋大哥,你好本領!”秋離閑閑地道:“我早已告訴你了,你這沿途上大約不會再出什麽毛病了,我已替你們清了道啦!”


    連連抱拳,褚升道:“多謝秋大哥,你這簡直和救命之恩差不離了,若不是你解決了他們,我隻怕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秋離坦率地道:“至少你也夠消受的,‘無邊湖’這次來的好手可以說乃聚齊他們其中的精英,但他們的運道太差,在尚未攔到你們之前就先和我與‘中原雙絕劍’照上了麵,一場混戰下來,他們就全上了西天啦!”褚升咬牙切齒地道:“汪鐵頭那寡婦真是狠哪,她競想趕盡殺絕一網成殲!就連我所保著的陳府尹這一路內眷也不能放過,她們與汪鐵頭素無瓜葛,隻是些微不足道的婦孺而已,不料那賊婆娘也待刀刀誅絕,可恨!”緩緩地,秋離道:“老實說,如果你真叫‘無邊湖’的人給截上了,老褚,隻怕你們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


    吸了口涼氣,褚升道:“我可以想像得到,秋大哥,這遭老天保佑,鬼差神使地叫你碰上了他們,替我這一路人免卻了血光之災,也不知是我們這些人中哪一個祖上積了德。


    豁然大笑,秋離道:“你們哪一個祖上也沒積什麽德,是我姓秋的做了好事罷了!”褚升跟著笑了起來,他又問道:“秋大哥,你方才說‘中原雙絕劍’兩位前輩也在這裏?你們怎麽也跑到此地來了!”於是,秋離匆匆將他們此來是為了協助何大器重整“太蒼派”,懲jian正名的事情述說了一遍,接著他又道:“從汪鐵頭的寡婦錢秀姑這種嚴密又狠毒的布置情形看來,她這一次顯然是孤注一擲,勢在必得,不管任何後果,是非要取下陳府尹的項上人頭不可了,易言之,咱們洗老哥那一路人馬便極可能成為他們的主要目標,假如我猜得不錯,說不定洗老哥他們就快要和錢秀姑及其同黨接刃了!”


    念了一聲佛,褚升焦急地道:“那麽,秋大哥,我們得馬上分兵往援才是,否則大當家那邊恐怕就十分吃力啦,看這形勢,錢秀姑那按子的主力大約就放在那邊,準備專門對付大當家那一路人馬!”


    秋離道:“這是可以預見的,啊,這女人簡直凶潑得緊哩!”褚升忙道:“秋大哥,我們得設法立即去幫著大當家一把哪,不能眼看著他們吃虧,你說,該怎麽個調配法呢?”站了起來,秋離笑道:“我這就去。”


    褚升怔了一下,道:“我們帶哪些人同行?”眼皮子一翻,秋離道;’“什麽‘我們’?”楞了楞,褚升道:“你不是說這就啟行麽?”秋離道:“不錯,隻是我一個人。”


    褚升連連搖頭道:“這怎麽可以?秋大哥,如此重大難危的事情,卻叫你一個人去冒險赴難?莫不成我們這些牛高馬大的漢子全呆在此地等現成?不行不行……”秋離平靜地道:“我不是和你客氣,更不是充好漢,老褚,你的責任是保護陳府尹的部分內眷,實力不可分散,設若你再將人手支配出去,把原已不夠堅強的陣容弄得更薄弱了,萬一再度發生了意外,這個黑鍋是誰去背?而且,你也扛得起麽?所以你與你的人全不要擅離,我一個人前去為洗老哥幫場就行。”


    頓了頓,他又笑道:“就算我—一個人去吧,老褚。不是我賣個狂,錢秀姑那婆娘和她的一幹爪牙們也夠消受的了!”


    滿口的黃板牙齜了出來,褚升笑道:“這卻一點不假。秋大哥,誰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二閻王?”秋離笑道:“去你的,我是出了名的活菩薩差不多。”


    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褚升道:“秋大哥既是這樣說,便也隻好如此了,我們是不是就在這裏等呢?”略一沉吟,秋離道:“你們反正要歇一宵,就在這裏等我也好,何況還有‘中原雙絕劍’二位前輩留此,也是個大大的助力……”舔舔唇,他又問:“從這裏一直穿過去,抄近路到‘背子崗’有多遠?”思索了一下,褚升道:“據我的記憶,大概也有五十多裏路,你知道,秋大哥,我對這裏也不太熟……”秋離道:“總不會差得太遠,我想應該趕得及!”


    褚升忽然笑哈哈地道:“秋大哥,錢秀姑他們一見了你,約莫要大吃一驚呢,這不真和見了鬼一樣?”秋離瞪他一眼,道:“你也少他媽把我形容得這麽醜惡!”。褚升雙手急搖,忙道:“好,好,秋大哥,說你是活菩薩,行了吧!”


    哧哧笑了,秋離道:“這還象幾句人講的話——對了,老褚,我那嫂子那幹兒子可好?”鍺升笑道:“都好,宗嫂子可是整天價惦記著你呢,一會擔心你在外頭出了事,一會又向我們打聽你真的還回山不?大當家說啦,秋離這渾小子從生出娘胎就註定了勞碌命,說得好聽點是。閑雲野鶴’,難聽點就是‘浪跡天涯’,‘東奔西跑’’一天到晚窮忙活,也不知道他搞些什麽名堂?大當家又說,巴望姓秋的小子來。能叫人眼都望穿了,說不準三年五載不見蹤影,正在炕上睡覺他卻越窗而入;大當家勸宗嫂子安心住下去,說秋大哥你一定會盡快趕回‘缺肥山’的秋離道:“當然,何前輩的這樁事辦完了,我就快馬加鞭回山,媽的,洗老哥就會在人家麵前拆我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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