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會期待重逢的!大姑娘,你是如此美麗,風姿又是這般綽約,不管你懷著何種企圖而來,與你這麽姣俏的娘子相晤,總也是一件愉快的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秋離道。


    牙齒深深陷入下唇,在鮮血橫溢中又拔出,舒梅影充滿仇恨地道:“秋離!我要刻你的影子在心田,於腦海!我會日日祈禱報仇的日子來臨……你要遭到巨大而痛苦的報復……我會來的,一定會的……”笑了笑,秋離道:“當然,我已說過,我等著了。”


    一側,方元急切地道:“少兄,這賤婢放她不得,她是焦老鬼手下最狡滑刁鑽的角色,一放了她,可就麻煩了!”很久未曾開口的朱賢也踏上一步,低沉地道:“秋兄,縱虎易,伏虎難,這是一頭利牙利爪的雄虎……”有些倦乏地揮揮手,秋離道,”沒有關係,我就喜歡伏虎,尤其是,象她這樣利牙利爪的美麗雌虎,這才夠勁!”為難地搓著手,方元訥訥地道:“但是少兄……”冷冷地,秋離道:“找一匹馬,放她去!”不敢再多說什麽,方元匆匆吩咐了一邊的桑毅幾句,桑毅又著人牽過一匹馬兒來,租手粗腳地將舒梅影幾近癱瘓的身於扶上馬背,然後,秋離望著她苦澀悽愴的麵龐一笑:“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了!”一巴掌拍在馬背上,馬兒長嘶一聲,馱著舒梅影潑刺刺地奔向山下,一直到跑沒影了,秋離才拭了拭方才拍過馬背的右手,懶洋洋地道:“女人,是最難對付的東西,但是,世上卻少不了她們,否則就會枯燥無味了,各位,對是不對!”又哪能說不對?方元與他周圍的手下們隻剩一個勁點頭的份,而就在他們雞啄米似的點頭裏,半山那邊,又有一條青色人影急毛竄火地如飛奔來,這人奔得又快又慌,好象,昭,又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火吵吵地瞪著那奔來的漢子,方元又毛了:“媽的,看著他們這種沉不住氣的樣子我就煩了,好象天就要塌下來一樣,氣急敗壞……”抿唇微曬,秋離沒有作聲,心中卻在暗笑:“別說人家,你老兄的毛病也差不多遠……”這時,那名亦自半山腰奔來的漢子已然到了麵前。他慌忙垂手躬身,喘咻咻地道:“當家的……方才……方才有兩個騎著紅馬的人朝下奔了過來……馬上人的麵貌因為隔得太遠,是以沒看得真切……”心頭一跳,方元急吼道:“如今那兩人已到何處?”抹了把汗,這位仁兄怔嗬嗬地道:“又折回去了……”“折回去了!”方元也跟著一愣,他又迷惘而疑惑地道:“你沒有看錯吧?”一個勁地搖頭,這漢子道:“沒有,那兩個騎著紅馬的人物看上去十分威武,他們急切切地往這邊趕,卻剛好碰上了自山下潰逃下去的焦老鬼那般手下,這兩人在老遠停下了馬,似是在詢問那些逃命的哥仍什麽話,問完了,我們遠遠看見他兩個又湊在一起好象商量了一陣‘然後就又掉轉馬頭朝路跑了……”喘了口氣,他又接著道:“看那兩人的模樣,八成是來幫著焦老鬼和我們作對的,但卻摘不清楚他們為何又半途折返,嚴師叔懷疑是‘赤騎八龍’中的角色,是而要弟子先來稟報當家……”有些迷糊地轉望著秋離,方元納悶地道:“怪了,這是怎麽回子事?”,淡淡一笑,秋離道:“我想,一定是‘赤騎八龍’中來做;焦堅幫手的兩個人,但是他們卻來晚了一步,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發動得如此之快!”仍是摸不著頭腦,方元道:“但是,他們既然來了,為何不衝上山來與我們一見真章,拚個死活?怎的就這麽轉了回去!”豁然大笑,秋離道:“這道理很簡單,因為‘赤騎八龍’吃過我的苦頭,知道隻憑他們兩個人定然對付不了我,他們還不想死,都想多活幾年,所以他們一聽到老焦那些敗兵的陳訴就曉得大勢已去,立即拿碼子走路了。秋離在此,‘赤騎八龍’任是威名赫赫,哼,隻伯也不敢輕試!”


    一邊,朱賢奉承地道:“這是自然,他‘赤騎八龍’再叫兇橫,也照樣曾在秋兄手下栽過筋鬥,吃過大虧……”悠悠地,閑閑地,秋離傲倔地道:“聽過‘一朝遭蛇咬,十載怕井繩’這話麽?‘赤騎八龍’隻怕忘不了那次蛇咬的回憶……”朱賢笑道:“秋兄定然給他們狠厲地打擊過了……”眉梢於一挑,秋離道:“也不算什麽!”頓了頓,他目注朱賢,緩緩地道:“隻是將‘赤騎八龍’八個滅成了四個而已。”一語出口,方元、朱賢,與周道任何一個聽見他這句話人全都驚傻了,他們恐怕而畏怯地看著秋離,在他們的眼秋離竟是如此高大,如此深浩,如此陰森,似一位活生生的魔神,一個索命的鬼使,他站在那裏,四周的人們全渺小了,畏縮了,微不足道了……談淡地聳聳肩,秋離道:“所以說,你們全要搞清楚,姓秋的收下你們這點金子實在夠委曲,普天之下,願意和我秋離為敵作對的人並不很多,餵?”


    一迭聲地,方元急巴巴道:“不錯,這個兄弟們全知道,!全知道……”伸了個懶腰,秋離道:“赤騎八龍的那兩位仁兄已經走了,現在就隻剩下‘生死一笑’章琛父女,我也久聞他們父女的古怪歹毒,世上少見,我們再等一陣。晤,我十分想看看他們父女那種笑法,不知道又是怎麽將生死牽連上去了……”謹謹慎慎地,方元道:“兄弟我看,章琛父女雖然也都是有頭有臉名聲極響的人物,但他們未必真敢和少兄正麵一較長短,連‘赤騎八龍’這麽厲害的人物都拿碼子向後轉了,他們也不見得就比人家更有種!”笑了笑,秋離道:“你真的這樣以為麽?方老哥……”方元陪笑道:“事實上是如此,少兄。”用手搓揉著麵頰,秋離低沉地道:“據你探得的消息,他們是午時前後趕到‘金化’老焦這裏?”


    點點頭,方元道,“是的!”秋離想了想道:“方老哥,你看他們父女會不會和赤騎八龍的那兩位朋友一道前來?”方元未加思索地道:“不會,章琛父女與赤騎八龍並不相識,而老焦當初邀請他們之時,也是派人分頭到兩個地方請的。‘赤騎八龍’個個生性怪異,舉止驕傲。而章琛父女是出了名的冷僻邪惡,他們必不會相偕前來……”哦了一聲,秋離道:“這些消息來源可靠?”方元得意地道:“毫無問題,焦老鬼那邊潛伏著兄弟我邊的人!”張開眼看了看日頭,秋離喃喃地道,“既是如此,這一對寶貝也該來了,正午都稍過啦……”裂嘴笑著,朱賢插口道:“依我看他們不敢前來的成分居多……”斜過頭,秋離間:“什麽原因?為了他們知道姓秋的在此?”淡淡的眉宇間含蘊著二絲油滑世故的笑意,朱賢緩緩地道:“這是第一原因,還有,請他們父女前來的是焦老頭,句話說,焦老鬼是正主兒,章琛父女久走黑道,靠著這一門發橫財,他們自來是一伸手投腳都得要錢的,如今老焦一死——哦,他們必會聽到老焦死訊——他們就算來了又去找拿報酬?況且,這裏還擺著你這麽一位活閻王早在磨掌恭候了,他們父女一個銅板也拿不到,又叫他們前來拚命,秋兄你想想看,成麽?眾以說,他們約模是不會來啦……”“嘖”了一聲,秋離道:“言之有理,可是,說不定老焦已付了定錢,或者,已經全部預付了呢?”哈哈一笑,朱賢道:“那就更好辦了,焦老鬼這一挺屍,琛父女定然知道,再也不會有人去向他們討債啦,來與不來,根本就沒有幹係了……”皺皺眉,秋離道:“那個‘信’字,他們也不守麽?”低喟著,朱賢道:“秋兄,‘信’這個字,在今天的江湖上,已經淪沒得太久了,有幾人肯去堅守不渝?”一拍胸甫,秋離傲然道:“至少我!”者臉一熱,朱賢阿談地道:“秋兄豪氣幹雲,重義承諾,這乃是天下人共知之事,俠士風範,英雄肝膽,哪一個提起來不欽仰敬慕?隻要秋兄的名字一拋出去,天不變色,地也搖動,任誰都得伸出大姆指,誇一聲‘行’!”哧哧一笑,秋離道:“朱兄,我喜歡這些話,但是,我又不得不給你兩句贈鉻:巧言令色,老jian巨猾!”朱賢不禁窘迫萬分,臉紅脖子粗,他直搓著手,訥訥地道:“呃……說笑了,秋兄說笑了……”方元趕忙打著圓場道:“你看你這沉不住氣的熊樣子,朱老二,秋少兄也不過隻是和你玩笑兩句,還用得著這樣害臊法?”拱拱手,秋離笑道:“得罪了,朱兄!”一肚子惱火,卻又哪敢發作,朱賢尷尬異常地道:“哪裏話,呃,哪裏話……”於是,秋離環視了四周散散落落的一些青衣大漢們半晌,換了個話題道:“我們再等章琛父女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他們若是尚未到來,便表示不來了;我辛苦了這一趟,責任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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