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霖這一個事差點鬧的餘驍跟郭家決裂。後來餘驍就走了,回了他的妙手回春堂,再也不去郭家,再也不見郭家人。直到有一天,郭荃眼角含淚抱著奄奄一息的郭淮霖來到妙手回春堂外,求餘驍救他兒子。


    餘驍一番診治之後才發現,郭淮霖中了各種奇毒。詢問緣由,郭荃卻不肯告知,隻說“待淮霖好了,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就走了。


    餘驍是兢兢業業花了整整一年時間治好了郭淮霖。但卻攆他不走。隻要一攆他走,他就吃藥。


    說來也奇怪,餘驍這麽多年在尋找珍奇藥草,卻唯獨沒想過要去找一找這毒草。被郭淮霖這一鬧,全五洲的毒草被他認識了九成九。餘驍無奈撓頭了很久。最終也隻能想到逼他自己走這一個下流招數了。


    所以他開始全五洲搜羅俊美的男子。隻要好看點的,統統帶回妙手回春堂。不管幹什麽,總得有一兩個好看的人在身邊伺候,郭淮霖在場則更甚。


    但郭淮霖是誰,決鳴山莊的少莊主,自然不是好欺負的主,自然也是沒人敢欺負的主。所以那些美人都敬而遠之,能不去得罪就不去得罪。然而醋罈子一翻,誰在乎你得罪不得罪的?經常無緣無故就出手打人。直到有一次,郭淮霖正在修理一個最近跟餘驍走的很近的人被餘驍撞見,餘驍當場給了他倆耳光。就這樣,把郭淮霖打走了,這一走,就是陰陽兩隔。


    當他知道郭淮霖去世的消息時,他癡傻了很久。他是喜歡郭淮霖的,但,於情於理於道義於倫理,他都不能接受郭淮霖的愛,也不能接受一個喜歡郭淮霖的自己。所以他把自己封了起來,原本滿院子的美人,能遣散的都遣散,不想走的就留下學點本事。與郭家,便是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


    “呲啦!”餘驍心不在焉的躲著青年的劍,突然裂帛之聲響起,餘驍的袖子被青年砍了一半下去。這才把餘驍從回憶裏拉回現實。


    他皺了皺眉頭,隨手掐了個決,原本為倉邈護法的結界此時又被激發,白燦燦的光把那青年和幾個修士籠罩在其中,他自己則在閃躲的過程中與那幾人調換了位置。此時把他們困住,他剛剛好站在門口。


    結界裏又傳來了劍擊聲和叫罵聲。餘驍麵色陰暗,看不出什麽表情。一轉身走出了妙手回春堂。


    第19章 日常十三


    且說倉邈和少卿把麥穗兒抱出了妙手回春堂,原本以為離開了結界,麥穗兒就恢復藥草姿態,卻沒想到待回得了房間,麥穗兒依舊保持著忘憂城中的樣子。少卿說麥穗兒的形態是根據他的自我保護機製而定的,他對你沒有任何戒備,自然是最放鬆最舒適的形態。


    倉邈默默站在床邊看著床上半身透明的麥穗兒,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麥穗兒是準備犧牲自己來診治他,雖然知道麥穗兒從決定離開忘憂城的那一刻起就是抱著必死的心的,可為了他,為了那個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癥結,他覺得有點對不起麥穗兒。所以看著麥穗兒消耗了一半的身體,眉頭緊皺不肯說話。


    少卿默默的看著站著不說話的倉邈,他知道倉邈心中所想,他一樣覺得很對不起麥穗兒。但為了師叔,他可以犧牲一切。這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過,如果他自己察覺了自己竟可以如此狠心,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少卿瞧著倉邈的側臉,突然想起了剛剛倉邈的吻,那麽輕,那麽軟,暖暖的,蘇蘇麻麻甜絲絲的。這是倉邈第一次主動親他,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實話,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那是假的。但當他與倉邈對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師叔,親愛的黎倉邈,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少卿的嘴角在不經意間彎了好看的弧度。


    他輕輕的走上前去,摟了倉邈的腰。倉邈一直很瘦,少卿一個手就能環住他的腰。


    倉邈感受到少卿的溫度和力道,輕輕的轉過身,愧疚深深的藏在眼底,大大的眼沒了平日裏的光,此時看過去,略顯的憂鬱。


    少卿看著這樣的倉邈,心疼的無以復加。不自覺的抬起了另一隻手,手指拂過倉邈漂亮的眼,長長的睫毛刮在他的指尖,有點癢。順著眼拂過臉頰,拂上嘴唇。滑嫩的臉白皙毫無瑕疵,閃著淡淡的光彩。薄薄的唇溫潤,柔軟。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副唇,從第一次見麵,那一個燦爛的笑,他一輩子,就這樣陷進去了。


    倉邈感受著少卿輕柔的動作,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涼涼的。沒有力道的拂過眼眉臉頰嘴唇,好癢,好舒服。他一直默默看著少卿,這一張俊美的臉不知不覺比自己高出了半個頭,稜角分明沒有多餘的表情,一雙星目隻映出了他的臉,自始至終,隻有他一個人。那個永遠用身軀護著自己的人,眼裏自始至終,隻有他一個人。他突然覺得欣喜,覺得滿足,覺得驕傲。


    不知道是誰先靠過來的,呼吸的淡淡溫度撲在臉上癢癢的,身上的溫度隔著衣服熨貼過來火熱熱的。額頭抵著額頭,鼻尖靠著鼻尖,嘴唇,在輕輕的摸索,摸索著對方的。


    “砰!”


    門突然被人推開,不請自來的餘驍站在門口一臉的窘迫,尷尬的淡淡道“額…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迎接他的不是倉邈的叫罵聲,而是少卿微怒的眼神。餘驍訕訕一笑,指著床上的麥穗兒說:“嗬嗬,不過,你倆在孩子麵前幹這事兒,是不是不太好?”


    少卿和倉邈臉微微一紅,倉邈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向來不敲門的麽?”


    “對啊,我向來不敲門的。要是敲了門,哪裏還能看到這等好戲?”餘驍一掃剛剛的尷尬,清淡的臉說著淡淡的話,透著無限的厚臉皮。


    “……沒事請回。永遠不要開我的房門。”倉邈被他的厚臉皮氣到無語,直接逐客。


    餘驍一笑,抬腿邁步進來,倉邈是一臉的:你給我出去。少卿呢,如果眼神能殺人,餘驍估計死了不下千百次,如果臉色能凍死人,餘驍也是死了不下千百次。


    “阿媽~”餘驍還沒走到倉邈麵前,小芽兒從他背後鑽出來,看了一眼倉邈,怪笑著說,小眼神一擠一擠。表情太明顯了,那意思說“幹壞事被我撞見,阿媽~~你臉紅不~~”倉邈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來什麽,抓過小芽兒的翅膀拎到眼前,指著麥穗兒說:“寶貝姑娘,快把麥穗兒治好吧?”


    有求於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態度,平日裏一口一個千年妖精,此時笑嘻嘻的叫人家寶貝姑娘,聽的小芽兒背脊一陣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片又一片。


    “阿媽,我不是姑娘,請叫我美男子。”小芽兒抬起手,舉起食指擺了擺說道。


    “啊?”倉邈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姑娘是什麽。”


    “都說了請叫我美男子嘛,我明明是男孩子!”小芽兒嘴一嘟不滿的說道。


    “可是你自己說的你是姑娘。”


    “我那時是姑娘!現在就是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小芽兒叫道,不滿的扭動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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