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且看這張虎皮。”


    “虎皮?”


    賈休張開虎皮,聞到一股腥味,心知這虎皮剛剝下來沒幾天。


    但定睛一看,這虎皮如此完整,居然連半點穿刺都無,有些震驚:


    “這是誰打下來的?”


    “就是我今日遇到的那個猛人,閻枉!他真名應該姓黃,是伏龍村的人。”


    “伏龍村?我找找.....這個叫黃狗的是不是他?”賈休翻了翻人口誌,查到了一個名字。


    賈珍愣了下,臉上憋不住笑。


    怪不得要改名呢,這名字喊出去誰不得笑話他兩聲?


    “應該是。”


    “哦,來曆沒有問題,那這人倒是可以招入軍中。”賈休眼睛一亮。


    “不過父親,此人有些狂妄自大,非說要參軍可以,但不想從大頭兵做起。”


    賈休眉頭一皺:“這可不行,軍中自有軍規,他一去當個伍長都過分了。若是咱們給他開後門,那豈不是視軍法於無物?況且這人品性如何暫且未知,誰知道他真掌軍之後會是個什麽樣子!”


    賈珍點點頭,自己這便宜父親倒是不蠢。雖然縣令也有管轄軍隊的權利,但軍中事務跟民生可不一樣。


    再說了,養著這小一百號士兵,對虎山縣也是個大負擔,畢竟虎山縣的財政很有問題。


    附近沒有良田礦場就不說了,最近年年幹旱,天災不斷,吃飽飯都快成問題了。


    若非如此,那虎山賊寇怎可能在短短幾年時間聚攏上百號人?


    說起來,這凡俗世界每逢天災,必有人禍,幾乎都是鐵律了。


    所以人為什麽要修行,不就是可以保全自身,保全家人嗎?


    天下人太多,修士也管不過來啊。


    賈珍想了想,說道:“父親,亂世需用重典,若他能解決虎山賊寇,自然代表了他的實力;若他隻是個銀槍蠟杆子,去了軍中也討不了好。”


    賈休眉頭一皺:“兒啊,父親並不擔心你的眼光,他有生撕猛虎之力,軍中誰人可比?怕就怕人心啊。”


    “那父親的意思是?”


    “可以試探一下,這樣,明天讓他去軍中挑戰一下。若他真能擊敗軍中士官,先給他軍銜不給兵。讓他自己籌措,我虎山縣不是有兩百人的建製嗎?大不了我給他剩下一百人的建製,然後限定三月內剿滅虎山賊寇!”賈休笑道。


    賈珍愣了下:“那父親不怕他真招到人?”


    “他那什麽招人?他能給得起錢財還是糧草?要是做不到,那就讓他乖乖的聽我指揮,區區山野村夫還能反了天不成!退一萬步講,縱使他真有這個能力招來一百號人參軍,我不信他能消滅虎山賊寇!”賈休笑道。


    “那要是他真做到了?”


    賈休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賈珍的肩頭:“那以後你就跟著他混吧,這種人真能做到如此地步,必有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能力。自然,他的野心也不可能局限於一城一縣之地,跟著他闖,未必不能看看這天下風光!”


    嘶!!!


    倒是我小瞧你這個便宜父親了啊,居然有如此膽識?


    賈珍笑了笑:“那到時候父親不如跟著我們一起吧?”


    “不了,我已經老了。家裏這麽多人難道還要拖家帶口打仗嗎?你放心,在外你就好好闖,在家裏有我這個老父親盯著,不會讓你為難的。”賈休笑道。


    賈珍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誰能想到一介凡人能說出如此言語?


    他不由得拱手道:“是,父親。”


    “嗯。”賈休欣慰的看著賈珍。


    傻孩子,人家把虎皮給你,就是給我看的。


    這種人要真像你說的隻是個山野之人武力高強的話,那可就不一定咯。


    .......


    第二天。


    閻不羈帶著小弟跟著賈休來到了軍營內。


    因為提前通知過,所以軍營中的士卒都挺不爽的列隊看著他們的到來。


    “這就是那個狂妄的小子?”


    “小子?這麵容跟我爹差不多了!”


    “哈哈哈,你還給自己認個爹啊?”


    老油條們笑了起來,賈珍眉頭一皺。


    還沒等賈珍說話,一旁的閻不羈直接開口道:“你們這幫廢物,朝廷花錢養你們就是這麽報答朝廷的?怪不得如今天下大亂,當兵的沒個兵樣,也難怪那虎山賊寇逞凶!”


    “小子,你說什麽?!”


    “你敢不敢再說一句!”


    “別廢話,今天來老子就是讓你們看看未來的大將軍麾下不需要廢物,你們最好記住我的名字。老子叫閻枉,以後,我就是你們的頭兒了!”


    閻不羈囂張的喊了幾聲,看著氣憤的士卒因為賈珍在旁不敢動手,更是不屑一顧。


    賈珍看向閻不羈:“閻兄這麽自信?”


    “怎麽?人不能自信嗎?朝廷律法規定人不能自信嗎?!”閻不羈張狂道。


    賈珍:“你這容易被人打。”


    “哈哈哈,能打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就算有,也不會是在這幫廢物中。”


    “說誰廢物呢!”


    一個身著鎧甲,腰間掛著長刀的武官走出營帳,憤怒的看著閻不羈。


    賈珍拱手道:“見過張百長。”


    閻不羈看著他,問道:“你就是這幫兵的頭兒?”


    “不錯,我就是張平!”


    “連手底下士兵都管不好,也難怪你這輩子隻能當個百長。”閻不羈不屑道。


    “你他娘的!”


    張平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見這麽狂的人。


    要不是賈珍帶來的,高低自己得活劈了他。


    “別說廢話了,民和兄,咱今天就去校場看看,三招之內打不趴下這張平,我給你們洗一年褲衩子!”閻不羈說道。


    “大哥威武!!”


    旁邊的小弟喊了起來。


    “百長,拿出你的全部實力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


    “是啊百長,他不就是仗著有人嗎?有什麽可神氣的?!”


    “百長,咱們可是從刀槍裏滾出來的,咱可別丟份兒啊!”


    “對啊,精神點!”


    士兵和手底下的伍長喊了起來,張平深吸一口氣。


    即使知道賈珍這麽做有些不合規矩,但奈何這是縣令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而且他也確實是想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小子!


    “走,校場上見真章,希望你的嘴和你的實力一樣!”


    “廢話真多。”


    閻不羈提著一根棍子,走到了校場上。


    雙方站定,圍觀的士兵們聲音越來越小,都有些緊張的看著兩人。


    張平抽出長刀:“小子,刀劍無眼,別到時候怪我不留手!”


    “說你廢話怎麽這麽多,出招,不然我一出招你就敗了多沒意思。”閻不羈不屑道。


    “豎子狂妄!看刀!”


    張平衝過來一刀斬下,閻不羈驚訝的看著對方。


    單看技巧,這張平還真有些實力,相當於外界凡俗江湖的一流武者了。


    而且他自身氣血不弱,加起來大概率能摸到半步宗師的邊緣。


    不過很可惜。


    閻不羈輕鬆側身,躲開一刀。


    張平瞪大眼,斜著刀身一刀向上一撩!


    閻不羈弓腰,看著刀光從自己眼前經過無動於衷。


    “你!”張平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閻不羈,他不明白自己引以為傲的刀法好似在這個人眼中如同小孩一般,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兩招了。”閻不羈淡淡的說道。


    猛的,閻不羈手中棍棒向前一掄!


    嘶!!


    撕裂空氣的音爆聲傳至張平耳邊,張平猛然橫刀在前,雙手按著刀身。


    砰!


    “啊!!!”


    隻見張平的長刀被閻不羈一棍打的彎曲,整個人更是被恐怖的力道擊飛十多米遠,倒在地上慘叫一聲噴了一口血。


    賈珍瞪大眼,也沒想到張平輸的如此幹脆。


    閻不羈提著棍子,走到張平身旁:“你還可以,比那幫廢物強得多。以後跟我做事,我教你怎麽用刀。”


    張平起身,壓下喉嚨中的腥甜,咬牙道:“算你厲害!但你打得過我,卻未必懂行軍布陣之事,別以為個人武力真可以冠絕天下!”


    “哼,等著瞧吧。”


    閻不羈不在乎此刻張平的反應,他吃了自己一招,以他的實力自然知道閻不羈是留手了。


    否則剛才那一棍但凡甩個棍花,一棍子都能掄爆他的腦袋!


    知道如此,但張平畢竟是百夫長,不好當眾服軟,收服他自然也得有個過程。


    周圍的士兵目瞪口呆,顯然也沒想到閻不羈居然有這等恐怖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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