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很少談及她個人的情況,不過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在北京朋友比較少,從沒有人來找她玩過。跟我熟了之後,逛街的時候她就經常把我拉上,男人大都有點賤,尤其是好男人,我當然是樂此不疲。偶爾,我無聊的時候去北京西山爬山,也拉著她一起去。


    這麽一來二去,在別的同事眼裏,我們儼然成了一對情侶。


    不過,我倆確實誰也沒有表白過。不是我不想,而是因為我太麵,總怕表白失敗連朋友都做不成。而且,當年也沒現在這麽開放,那時人們談戀愛都得經過一段“談”的過程,不像如今,見麵還沒倆小時就住在了一起。


    總之,那幾個月時間是奔波、忙碌而有些小甜蜜的。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思念和迷惑。


    在北京安頓下來後,我就給張廚子打了電話,張廚子很是親熱,像個長輩一樣囑咐我好好幹,將來一定要混出個樣子來。可是,過了一個多月我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工地上的人告訴我,張廚子前幾天已經離開了工地。我問那個人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那個人說不確定,聽說是去了北京。


    掛了電話,我就想,我給張廚子留過房老頭兒房間的電話,如果他來了北京,一定會聯繫我,估計等段時間就會打電話過來了。


    在北京的前兩個月裏,我還去過劉師兄家兩次。


    他的家離北京很近,就在北京東邊的燕郊。


    第一次去之前,我打電話向劉師兄的家人問了地點,約好了時間,可到了之後家裏卻沒有人。我從中午等到天黑,劉師兄家裏一直沒有亮燈,我隻得返回。


    那天一晚上我都沒有睡好,擔心劉師兄家到底出了什麽急事。後來,連著兩天我都在撥劉師兄家的電話,可一直沒有人接。


    第三天的時候,我直接敲響了劉師兄家的門。


    門竟然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個子不高,把門打開一條小縫,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又看了看我的身後,然後問我是誰。


    我報上姓名,說明來意。


    女人“哦”了一聲,並沒有讓我進門的意思,隔著門縫說:“不好意思,您看,老劉不在,老太太去了閨女家,現在家裏就我一個女的,以前也沒見過您,所以不方便讓您進來,您有什麽事嗎?”


    咦,這是怎麽回事?我前幾天明明打過電話。


    ☆、第49章 如夢如幻


    我有些奇怪,說:“您是嫂子吧?哦,我前幾天給您打過電話,約好時間過來問問劉師兄的情況,可是那天我在樓下等了一天,家裏都沒人。”


    “是嗎?可是我這些天都沒有出過門呀!您,您是不是走錯了?”劉師兄的愛人一臉疑惑地說。


    莫非,我真地走錯了?


    我自己一時也有些糊塗,回想著那天是不是這個門口。


    “哦,也可能是我在屋裏睡覺,沒聽見敲門。自從老劉病了後,我晚上一直睡不好,可到了白天就睡不醒。”


    劉師兄的愛人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您來了也沒用,老劉去南方找了一個中醫給他看病,不能中斷,基本上都沒回過家。”


    劉師兄的愛人說完,嘆了口氣。


    我問劉師兄的病怎麽樣了,她告訴我目前隻能算控製住,即便能治好,也還得等很長一段時間。我又問劉師兄在外邊有沒有什麽聯繫方式、治病的地方在哪裏等等,劉師兄的愛人隻是嘆氣,說告訴我也沒有用,終究也沒有說。


    這點我很理解。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可能是怕我去找劉師兄打擾他治病,也可能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而興師動眾。


    我沒什麽話可說了,隻得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告訴她劉師兄回來後給我打個電話,就告辭了。


    我轉過身後,有些失落地又回頭看了一眼。


    劉師兄的愛人正好關門。就在一瞬間,我隱約中看到門後人影一閃。


    確切來說,我不能斷定那是不是人,一是因為我沒有看清楚,二是因為劉師兄的愛人說過,家裏就她自己。


    而門後的影子如果真是一個人,就肯定不是劉師兄的愛人。因為,她是黑頭髮,而那人影閃過的時候,卻是一片刺眼的白。


    路上我一直想著,門後到底是不是有一個人。後來,我幾乎斷定那是一隻白貓,並且有些嘲笑自己:從秦嶺回來後怎麽變得這麽疑神疑鬼?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就過了多半年,到了2001年的夏天。


    劉師兄的消息我一直沒有得到,張廚子也沒有聯繫過我。回想起在工地上的那幾個月時間,感慨之餘,更多的是讓我晚上睡不著覺時琢磨來琢磨去的謎團。白魈,血蟾蜍,絲瓜螞蝗,鬼豺,玄武……按照林大個兒的說法,這些動物見到一種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我們卻見到了這麽多,難道這隻是巧合?還有那山裏的通道,是幹什麽用的?那井底的老太太,到底是不是仙姑?半臉翁消失後去了哪裏?劉師兄在失蹤的幾個小時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生病後,為什麽跟我們幾個從不聯繫……一連串的問題,越想越亂,有時讓我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好幾次,半夜中被奇奇怪怪有關朝天宮的噩夢驚醒,想起秦嶺裏的經歷,如夢亦如幻,分不清夢是曾經,還是曾經是夢。


    唯一讓我了解得比較清楚的,就是“朝天宮”。我去國家圖書館查了資料,知道這是道教一些教派的葬法,就像佛教的舍利塔一樣。朝天宮也被老百姓俗稱為“葬井”或者“老道井”。井口朝天,是希望去世的先師有朝一日能夠羽化飛升,步入天界。這種風俗也曾被一些達官望族追捧,一些地方時興過所謂的“八卦全井仙葬”。道教崇尚自然,因此信徒的墓葬一般也極為簡單,秦嶺裏的朝天宮卻連接著複雜的地道,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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