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將留給姬容煜的那套睡衣,丟到了姬容煜的身上。“趕緊換上。”喻白道,“我去給你弄夜宵。”姬容煜:“夜宵吃什麽都可以嗎?”喻白的杏眸眯成半圓形,“嗖嗖”地朝著姬容煜飛小刀。姬容煜眨眨眼:“我吃剩菜就可以了。”“晚飯不都被你和星星搶光了嗎?哪兒還有剩菜。”喻白道,“我隨便給你做點,你將就著吃。但是不準剩,知道嗎?”“知道知道。”姬容煜笑容特別地燦爛,“你給我做的什麽我都吃。”“給你下毒藥你也吃?”“我吃我吃!但是……你舍得給我下毒藥嗎?”“油腔滑調。”喻白走進廚房,做起了夜宵。他真不知道姬容煜的胃是怎麽長的。姬容煜每次來他家時,食量都是喻白的兩倍。今天,姬容煜如同往常和星星搶飯菜吃,他們仨把喻白準備的四人份晚餐,吃了個精光。可是姬容煜現在竟然說,自己又餓了。難不成姬容煜和牛一樣,有四個胃嗎?喻白搖搖頭。晚上,不宜吃太過容易飽腹的小吃。喻白給姬容煜弄了點台式小烤腸、蛋撻和一點堅果當做夜宵。姬容煜:“你也一起吃吧。”喻白:“我的胃口可沒你大。”姬容煜指了指那盤堅果:“你可以吃堅果吧?我們可以邊吃邊聊天。”喻白還沒來得坐下,姬容煜又道。“喻白。”“怎麽了?”“我饞你家的酒了。”喻白:……“上次過年的時候,你隻給我喝了一小口你釀的酒。我根本嚐不出那酒到底是個什麽味兒,隻覺得它好喝。但等我還沒喝過癮,那瓶酒就被我們喝完了……”喻白:“你好煩。”姬容煜:“我也覺得我挺煩的。所以,你告訴我你的酒放在哪兒?我去拿吧。”“這個點,你確定要喝酒?”喻白皺眉。姬容煜:“其實我有些睡不著。剛在你家洗了個澡,越洗越精神了……酒是助眠的。喝了酒就會犯困,我也能早點睡覺……”“酒在我家櫥櫃下麵放著。你拿一壇就夠了,我們兩人喝不到兩壇。”喻白閑來無事時,在做酒釀的過程中,也釀了好些酒。隻是喻白平日裏不常喝酒,他也沒有什麽能和自己一起喝酒的朋友。與其把酒放在家裏白白浪費,倒不如和姬容煜喝掉一小壇。姬容煜抱來了一小壇酒,他立刻將自己和喻白麵前的小酒杯斟滿。姬容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這酒……是梅子味的。酒味清冽,梅子甘甜不散,真好喝。”喻白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哪有像你這麽小口小口喝酒的?本來一杯就沒多少酒,你不全喝完?”“酒喝得太快,容易醉。”喻白道,“你怎麽今天突然有興趣,要和我一起喝酒了?”姬容煜笑:“你把這杯酒全都喝掉,我就告訴你。”一杯酒而已。不常喝酒的喻白也不常釀酒,所以喻白目前隻會釀低度數的酒。因為他兩輩子都嚐試過釀高度數的酒,基本上都沒成功。喻白將杯中的梅子酒喝完:“你說吧。”姬容煜:“因為……酒後吐真言。”也許是喝了酒,緊繃的精神會隨著酒精變得放鬆。喻白笑:“你當這酒是吐真劑呢?”“是不是吐真劑我不知道,但是……”姬容煜道,“我想你喝了酒後,也許會對我更誠實一點。”“誠實?我哪兒對你不誠實了?”喻白抿了一小口酒。“你哪裏都對我不誠實。”姬容煜道,“你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和我保持距離呢?”喻白:……喻白沒說話,他抿著酒。梅子酒入口香甜,果味勝於酒味,不知不覺,他又將一杯酒喝完了。姬容煜將喻白杯中的酒滿上。“你看,你就是不回答。”姬容煜道,“這是什麽很難開口的事嗎?”兩杯酒下肚,將喻白的胃溫得暖洋洋的,酒精帶給人的放鬆,很容易讓人將內心的想法全盤托出。喻白道:“你上周,出差?”姬容煜:“對,怎麽了?”喻白:“但上周六你給我打電話時,我聽到了……”姬容煜眼一眯:“你聽到了什麽?”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喻白上周六聽到的東西,也許就是他與喻白之間產生隔閡的原因。喻白又抿了一口酒:“我聽見你的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叫你‘容煜’。”女人?什麽女人?上周六,姬容煜在京城,臨時被他媽忽悠去酒店參加相親。他和喻白接電話的時候,有女的喊他的名字嗎?一周過去,當時發生時的許多細節,姬容煜都有些記不太清了。也許是酒店裏的人太多,喻白聽岔了吧?姬容煜笑著打趣:“所以你吃醋了?”喻白瞪了一眼姬容煜。喻白那一雙沁著水色與醉意的墨眸,在這一刹那,似是有萬種風情。客廳內的燈開得比較暗,昏黃的燈光將喻白白瓷般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惹人的黃暈。喝了酒的緣故,喻白臉頰處又浮上了一層薄薄的粉意。“我才沒有吃醋。你過年的時候說過,你的家裏人要給你介紹相親對象。所以我想,她可能是你的女朋友,你應該多花點心思在你的女朋友身上……”喻白扯了扯身上穿著的薄睡衣,他的指尖擰開了睡衣最頂端的兩粒紐扣。淺藍色睡衣下,喻□□致的肩頸與鎖骨若隱若現。喻白漾著瑩瑩光澤的粉色唇瓣一張一合:“有點熱……”此時此刻,喻白像是一隻漂亮的醉酒娃娃,全身上下散發著致命的吸引。熱氣讓喻白的舌與喉變得幹澀,喻白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一飲而盡。酒水緩和了他喉間的幹澀。現在似乎好多了。隻是喻白沒有察覺到,他的大腦已變得越發混沌。“喻白,我從來都沒有交過女朋友。”聽到喻白一五一十地將心裏話全都說出,姬容煜這才明白,喻白竟然誤會他有女朋友,誤會了整整一個星期!因為他有女朋友,喻白就要和他保持距離?如果他以後和其他人結婚,喻白豈不是要像一隻兔子,鑽進他的兔子洞裏躲起來,讓姬容煜再也找不到他了?姬容煜聽到喻白的回答,既生氣又無奈。他生氣喻白不夠理解他,認為他是一個有了媳婦就會忘了朋友的人。可姬容煜又無奈。因為他就算生氣,他能對喻白怎麽樣呢?他能把喻白吊起來打一頓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你呀……”姬容煜伸出一根手指,他想點點喻白的太陽穴。姬容煜恨不得撬開喻白的腦袋瓜,將自己的真心誠意一股腦地塞到喻白的腦袋裏,讓喻白這輩子都不會懷疑他對他的感情。隻是,當姬容煜的指尖還沒來得及碰到喻白的太陽穴時,喻白的頭微微一晃。這梅子酒的度數,比喻白預料中的高。喻白不常喝酒,所以他的酒量不好。僅是兩三杯梅子酒,喻白竟然已有了八分的醉意。他的頭昏昏沉沉的,又感覺身體飄飄的,喻白的大腦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喻白身體慢慢地朝著姬容煜的方向倒去。姬容煜的指尖,停在半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