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族,族地


    靈則城傳功大長老府邸


    靈則城和靈清俊父子將靈青岩放到了靈柩裏,靈青岩結束了數天氣如遊絲的慘狀,徹底沒氣了。


    父子二人怎麽也忘不了,靈青岩就在剛才回光返照的那一刻 ,眼神中舉出的光,沒有映在他們父子二人身上,似在搜尋什麽人,焦作無助的表情,刺痛了做父親的靈則城。


    把臉放到靈青岩麵前,兒子的目光移開了,沒有看他,即便知曉有可能這就是生離死別前的最後一眼。靈青岩的眼中也沒有他這個父親。


    靈則城麻木了,整個腦袋都在嗡嗡嗡地亂叫,天搖地轉,雙手壓在病榻邊緣,才沒有讓自己身軀壓下去,此時的靈青岩可承受不住他任何一點威壓。


    極力克製自己的靈則城,一直在自說自話。


    “青岩,為父錯了!”


    “青岩,為父不該出現在你的大院。”


    “青岩,真想時光能夠倒流,我們父子還能回到從前。”


    靈則城後悔自己打了兒子兩個大耳刮子,那清楚記得正是他將兒子打倒在地,衝撞在石柱上,才頭破血流。


    隻是他未曾想平日裏這種傷,兒子能很快恢複的,可事實上本已極為衰弱,腦子恍惚的兒子已經丟了半條命,自己這個父親,送了兒子最後一程,將餘下的半條命打沒了。


    靈青岩身前,回光返照的那一刻,他親生父親的那一張臉,熟悉的聲音,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死於兩個大耳刮子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視作倚仗的好父親。


    哀莫大於心死,他沒有看靈則城一眼,即便這張臉近在咫尺。


    靈青岩試圖掙紮起身,可未能如願,他太虛弱了,即將油盡燈枯的他比風前燭火處境還要堪憂。


    頭偏向一側,正是開窗的一邊,靈青岩目光亮了,他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尋找一個人。


    腦子裏再回放一個個場景,一幅幅畫麵走馬燈似的飛速再現。


    “師尊!”


    雙唇微張,低沉的聲音響起,死前的最後一刻,他在回憶和師尊鄭風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每一個細節。他希望自己能夠記住,即便下落黃泉,也不要忘了師尊對自己的好。


    靈則城驚呆了,兒子開口了,可接下來聽到兒子靈青岩滿臉痛苦,十分懊悔,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的話,令他心痛難忍。


    “師尊,師尊,終是徒兒辜負了!若有來生,我定不會出生在靈族,再不會有靈則城這樣的父親,靈清俊這樣的兄長,還望師尊記得青岩,下輩子,下下輩子,青岩隻做您的乖徒兒,不會再質疑,您。”


    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生命力,回光返照,猶如曇花一現。


    靈青岩的聲聲呼喚,未能讓心心念念的師尊聽到。可在病榻邊緣坐著的父親靈則城聽得清清楚楚。


    兒子臨時也沒有再喚一聲父親,甚至眼角的餘光也未曾在他臉上停留一瞬。


    “兒子靈青岩是多麽的恨自己這個父親?”


    眼裏靈青岩無力的閉上雙眼,胸膛一挺,四肢抽搐,撒手人寰,頭卻保持偏向窗戶的姿勢。靈則城崩潰了!


    靈族秘境入口通道,研究陣道的鄭風,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窒息,眼前莫名的出現靈青岩一張憔悴的臉。


    “這是怎麽了?莫非是連續研究陣道陣法,身心疲憊,產生幻覺了?”


    鄭風搖晃了一下腦子。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三位一體的提升,早就今非昔比,研究陣道也沒多少日子,不會這麽虛。”


    幾次深呼吸,調息打坐一會,欲再次研習陣道之時,靈青岩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師尊,終是徒兒辜負了!”


    “若有來生,不再生在靈族。”


    “下輩子,下下輩子,青岩隻做您的乖徒兒。”


    “不會再質疑,您!”


    此刻大陣內一片寂靜,畫麵和聲音都沒了。


    “剛才是怎麽回事?畫麵和聲音都是真實的,絕不是幻陣產生的幻想。”


    “莫非是傻小子出事了?”


    鄭風對靈青岩,就師徒情,肯定比不上和吳曦枬的師徒情分。甚至接收靈青岩也很是勉強,主動收靈青岩做徒弟的想法沒有零星半點。


    靈青岩和鄭風的默契度,信任度也不是那麽高。才導致有多次質疑,最後在靈清俊和鄭風之間,偏心於自己的親哥。


    鄭風沒有再聽靈青岩的解釋,也未再對靈青岩多說一個字。毅然決然的離開,人已走,心已遠,至於日後還會不會再相見,鄭風沒有考慮,靈寶齋不過是臨時的落腳點,大掌櫃也不過是和靈青岩的十日之約。


    鄭風的這次轉身,或許日後再沒有機會和靈青岩見麵,因為心中對此人失望了。


    說到底,給靈青岩做師尊已是極為勉強,靈青岩不懂珍惜,以鄭風高傲的性子,怎會用自己的熱臉,去貼靈青岩的冷屁股。


    隻能說好聚好散,緣盡於此。


    “剛才有人用神魂凝聚出的畫麵以及聲音,進入了大陣,知道是誰嗎?”


    靈魂分身小鄭風有些不滿,這不是存心打擾他人修行嗎?


    鄭風神情一滯。


    “看來是真的,還是回靈寶齋總部去看看,怎麽說也收了傻小子做徒弟,你無幾分真心,為師卻不能做到冷血無情,視而不見。”


    鄭風離開了進入靈族族地的大陣,靈魂分身小鄭風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留在大陣內繼續鑽研,對小鄭風來說,無非是從昊天塔內,換了一個場地,繼續研究陣道而已。


    青龍族空間神通空間破,幾次施展,連閃不斷,一道身形出現在星月灣靈寶齋總部大門外。


    “娘親說的沒錯,不倚仗外物的修行,才能更大可能的壯大自身修為。”


    一道身形出現,鄭風很是熟悉,哽咽的聲音響起。


    “大掌櫃,您,終於回來了!屬下在此專程等您好幾天了!”


    來人正是霍達大統領。


    “青岩出事了?”


    鄭風不想廢話,直接詢問靈青岩的狀況,大陣內靈青岩的畫麵和聲音都透著古怪 。鄭風未曾想靈青岩一個屁大的小子,還會多愁善感,失魂落魄,最後還讓親生父親兩個大耳刮子,差點被直接送走。


    霍達神情有些慌亂,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可鄭風的臉色並不好看,回來隻是看看究竟,心頭對靈青岩的不滿,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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