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寬敞的木質走廊,程梵披著外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懷裏端著簡易鍋子,手中提著肉菜,在導演房間門外徘徊很久。“噠噠噠。”片刻導演過來開門。看見來人是程梵,導演一愣:“這麽晚了,小梵找我有事?”程梵拿著火鍋食材,眼神閃了閃:“我餓了,可以在房間吃些夜宵嗎?”導演懵了:“當然可以,注意安全,別被燙到。”程梵點頭,轉身離開一步,又慢吞吞退回來:“但是我拿的是兩人份。”導演徹底迷茫,片刻後忽然意識到什麽,推了推眼鏡:“底下還有很多,需不需要我再給你拿一些?”程梵:“不用,謝謝。”告別導演,程梵一掃陰霾,推開房間門後,聽到謝崇硯在浴室吹頭發的聲音。擺好小火鍋,幹淨的菜品和牛肉擺盤放在一旁,程梵還嫌不夠,小跑著去樓下拿了兩罐啤酒。謝崇硯從浴室走出來時,火鍋已經冒著泡,程梵正在認真拌調料。“我餓了,想吃一些夜宵。”程梵喃喃說著,“如果你餓了,我允許你蹭飯。”謝崇硯莞爾,淡淡地說:“好,那就跟你蹭飯吧。”火鍋的熱氣很快是整個房間的溫度上來,玻璃窗前蒙上一層厚厚的霧氣。打開啤酒,程梵小酌一口,熱乎乎的火鍋牛肉進入到胃裏,非常舒服。見謝崇硯喜歡吃牛肉丸,程梵給他涮了許多,自己也是餓極了,填了一些牛肉卷。謝崇硯:“你這麽瘦,胃口不小。”程梵喝著番茄湯,反駁:“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是小鳥胃?”謝崇硯:“倒不是小鳥胃,是我在刻意控製飲食。應酬太多,經常吃油膩的東西年輕時還好,年齡越大越容易發福。”程梵蹙眉:“因為代謝下降了嗎?”謝崇硯伸手,替他擦幹淨嘴邊的麻醬:“嗯。”程梵視線落在謝崇硯的腹肌上,又聯想一番中年時謝崇硯發福的景象,不動聲色撤走他的牛肉丸,“你少吃點吧,不然八年後我還是貌美純情少年時,你已經油膩了,到時候我會嫌棄你的。”謝崇硯輕挑眉:“所以,會遇到婚姻危機嗎?”程梵:“有可能,我是顏控。”又吃了兩口,他接著說:“你也別太擔心,你看陳奕川,已經三十歲,還是這麽年輕,身材保持得也不錯。”謝崇硯撂下筷子:“你怎麽知道他身材好。”程梵:“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謝崇硯將空了的啤酒罐捏扁,一把扔進垃圾桶,打開電腦不再和程梵說話。吃完飯謝崇硯下樓收拾碗筷,程梵則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謝崇硯回來後,見程梵占著自己的位置,在一旁提醒:“回去睡覺吧。”程梵含糊應了句,起身坐在沙發邊,給謝崇硯騰出地方。謝崇硯依靠著枕頭躺下,將電腦放在身上,繼續工作。程梵慢吞吞看著他:“你得工作到幾點?”謝崇硯:“不清楚,看文件數量。”程梵關閉大燈後,拿著一盞台燈慢慢走到沙發旁,“給你用。”謝崇硯:“好。”床那邊很黑很暗,程梵看了眼枕頭不想獨自回去,更不想重溫被噩夢驚醒後的恐懼。於是輕輕蹭坐在沙發邊緣,掏出手機在那裏玩著。謝崇硯見他遲遲不去睡覺,問:“是有事和我說嗎?”程梵:“我隻是吃得太撐,還不想去睡覺而已。”說話時他始終垂著眼,但謝崇硯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勾唇一笑,電腦中的文件再也讀不下去,慵懶望著程梵。“去睡覺吧,明天還要錄製綜藝。”謝崇硯忽然提醒道。程梵身體一僵,擰著眉:“都說了,我吃得太飽,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坐在這裏?”謝崇硯嘴角微挑:“行,那你就坐在這裏吧。”鍵盤敲擊聲密密麻麻落在房間,謝崇硯不再和程梵說話。程梵靠著沙發,心不在焉玩著手機,時不時偷看謝崇硯。  待過了一小時,沒有理由再不離開時,起身走向大床。從沙發到床上的幾步路,程梵腳步很重,好像故意給某人聽一般。閉上眼睛,他困意襲來,卻不敢入睡。幾次昏昏欲睡時,總有預感噩夢中的手臂正朝著自己伸來,腿不安地蹬了幾下,最後害怕地蜷縮在被子裏,將頭嚴嚴實實遮住。謝崇硯始終留意著程梵的動靜,尋著視線望去,發現程梵確實怕得厲害,被子輕微動著。他低吟:“程梵,睡了嗎?”被子明顯動了動,但並沒有回應他。謝崇硯接著問:“害怕的話,來找我。”這次被子沒有再動,房間陷入沉默。謝崇硯正要低頭關上電腦,程梵忽然掀開被子,光著腳朝他而來。謝崇硯下意識伸開手臂,一股櫻花香迎麵而來,程梵勾著他的脖子鑽進薄被,撲入他的懷中。冰涼的手腳與他觸碰,謝崇硯攬著程梵的手臂又緊了些,小腿抵著程梵的腳,傳遞給他熱源。謝崇硯故意道:“這次,算是誰吃誰豆腐?”程梵裝聽不見,反正撲過來已經沒了麵子,索性像隻樹袋熊,掛在謝崇硯懷裏。沙發很窄,兩人並排躺在那裏明顯局促,但程梵似乎並不介意,尋著溫熱向謝崇硯胸前蹭了蹭,將自己蜷縮成一小團,乖乖的一動不動。謝崇硯低頭便能看見程梵纖長的睫毛,睫毛隨著呼吸輕輕晃動,他內心陷入片刻的柔軟。將程梵攬在懷裏,他問:“我們要不要去床上睡?”程梵小幅度搖頭,臉頰緊緊貼著謝崇硯,一抹紅意抵達眼底。自己可真是個粘人精。盡管兩人抱了多次,這次謝崇硯卻明顯察覺到程梵骨架的纖細瘦小。但抱在懷裏一點都不咯,軟軟的,浴後乳液的香味也很好聞。謝崇硯側身躺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程梵的脊背,哄他睡覺。程梵睡得很快,沒多久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腦袋枕在他的胸前,表情舒服輕鬆,非常滿意。謝崇硯嗅著他的發絲,閉上眼睛。這一夜,程梵罕見的沒有做噩夢。第二天,方磊見程梵下樓時神采奕奕,打趣道:“小梵昨晚睡得不錯?”程梵點頭:“還可以吧。”今早他是在謝崇硯懷裏醒來,精神狀態非常足,被子蓋得也嚴嚴實實,每天早晨醒來嗓子的痛感也消失了。謝崇硯的睡顏近在咫尺,他試探地用手觸摸著對方的鼻梁、眉骨、眼睛,再次感歎謝崇硯五官的清俊漂亮。在謝崇硯醒來之前,他重新閉上眼。剛醒來的謝崇硯將下巴搭在程梵的脖頸處,清醒過後才起身鬆開程梵。大概是犒勞謝崇硯昨晚沒吃到晚飯,今天的早飯非常豐盛,牛排金槍魚三明治做得一絕,程梵一口氣吃了兩小塊。還有半小時節目就要開播錄製,程梵和沈敘負責洗碗。“給你洗滌靈。”沈敘無意問道,“對了程梵,網上的事情謝總怎麽沒公關?”程梵不明:“什麽事?”沈敘:“你沒刷微博嗎?有一個人爆料,你和謝崇硯是聯姻,塑料夫妻。”沈敘說著說著,自己都樂了。畢竟身處娛樂圈多年,這種無厘頭的新聞見的多之又多,但他太好奇為什麽謝崇硯沒有刪掉這條造謠。程梵擦幹淨手:“我去看看。”這條造謠鬧得不大,僅僅爬到熱搜最末的尾巴,難怪謝氏的人沒有動靜。況且裏麵的內容嚴格意義來說不算造謠,他確實和謝崇硯聯姻沒錯。翻開那條微博評論區,大約有兩三萬條,瀏覽著熱評,程梵皺起眉。蜜蜂女孩:據我的富二代朋友說,謝崇硯有一個初戀,愛而不得的那種。當年初戀遠走異國,謝崇硯單身整整六年,最後遇見程梵才結婚。果果鋪子:我聽說程梵家裏也算小豪門,但是不受待見,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才和謝崇硯結婚,沒辦婚禮沒辦酒席,一直不被認可。乘風破浪:謝崇硯單身這麽久,肯定是為情所傷,你們說程梵會不會是替身之類的?鼠尾草:如果我說,謝崇硯那個初戀,也是學習跳舞的呢?這些熱評全部都被造謠的博主點讚,加上權重,紛紛列在前排,引得許多網友好奇地在樓中樓回複。程梵給安晴發送微信,詢問她這件事怎麽處理,安晴表示會立刻聯係律師,以侵犯名譽權對造謠博主提出訴訟。這種訴訟的法律效力很慢,就算最後真的贏得官司,但是謠言的傳播已經非常廣泛,許多明星隻能認啞巴虧。程梵又返回那條微博,一個一個逐一點開用戶主頁,發現幾個熱評的號都是非常新的小號,一條微博都沒發過。程梵笑了,爆料認看樣子智商也沒高到哪裏去,開了這麽多小號在評論區帶節奏,也不會偽裝,估計是個腦子不靈光的熟人。與此同時,白雲機場。一位身姿挺拔,氣質獨特的男生戴著白色帽子,推著行李箱從機場大廳走出。接機的幾人見狀,連忙圍過去接住他的行李。“沐星少爺,舟車勞頓,我接您回家。”陳沐星抬頭望著闊別已久的容城,有些失落地問:“媽怎麽沒來接我?”陳奕川的助理忙解釋:“陳夫人最近忙著準備seriy舞蹈大賽的評委資格,沒在容城。”陳沐星輕輕點頭,試探地問:“大哥呢?他的工作也很忙吧?”助理回:“對。陳總最近經常折返容城和濱潭市,估計未來三年都將會是這種狀態。”陳沐星的皮膚很白,摘下帽子彎起笑眼:“大哥為了這個家太辛苦了,我們趕快回家,我在國外學習了很多拿手好菜,今晚給大哥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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