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第089章 返回基地 章麟像鹹魚一樣, 被五花大綁仍在車後座。 坐在駕駛座的封霖,坐在副駕駛座的楊奕欽,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隻偶爾通過後視鏡看看對方是否老實。 因為章麟被蒙著眼堵著嘴,又穿了一身奇怪的長袍, 躺倒之後整張臉都埋在了裏麵。所以直到車隊抵達基地,楊奕欽要將章麟從車後座拽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正他默默涕泗橫流, 弄髒了車後座。 一時間, 楊奕欽隻覺得無比嫌棄。 封霖走了過來, 看到這情況,一腳將章麟從後座上踹了下來。 他不是有潔癖的人, 身上經常沾滿了鮮血和泥土,也經常搭乘多日未洗澡的幸存者, 但不代表他不介意章麟這種人留下的痕跡。 陳夫人一行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排隊接受隔離檢查。 表麵檢查無礙後,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入基地內, 為他們簡單介紹基地的基本情況。然後, 再一路領著他們去王醫生那裏抽血, 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標。最後,再給他們分配暫住的地方根據錢國偉的要求, 這個暫住的地方必須和其他普通幸存者分隔開來,以防他們被孫同明灌輸過不明液體, 影響到其他人。 作為預防,工作人員給他們每個人都提供了口罩, 並對他們進行了全身消毒。 現如今, 這些作為“引導者”的人員, 已經都替換為了基地內普通的幸存者。經過幾個月的考察,越來越多的基地內務,都被分到了合適的幸存者手中。 等錢國偉將更重要的事完成,再詢問王醫生和陳院士的意見,看要怎麽檢查陳夫人一行人的基因情況,弄清楚孫同明對他們做了什麽。 兩名被迫成為實驗體的幸存者,則需要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們不用經過隔離檢查,直接由救護車一路護送到了臨時醫院,接受緊急救治。 一切井然有序。 錢國偉親自押送孫同明,讓他通過特殊通道接受檢查,然後立刻派好幾個人將其控製住。檢查結束後,他發現了楊奕欽和封霖這邊的異樣,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錢國偉看了眼地上蠕動的章麟,詢問說,“怎麽不押送他去檢查。” 封霖言簡意賅:“車後座不能要了。” 錢國偉的目光轉向他們的車後座,一眼就看到了車座上的狼藉。 “回去洗洗吧,還要我們要酒精消毒液。”楊奕欽還算冷靜,“大概是我和封霖上的血腥味有點重,所以沒能及時發現他的情況。” “這次辛苦你們了。”錢國偉也有些無奈,“幸好他沒有失禁。” 聞言,楊奕欽笑了:“失禁肯定會發現的,有血腥氣掩蓋也沒用。” 封霖繼續說:“應該把他仍在後備箱。” “那可不行。”楊奕欽搖頭,“後備箱有我們昨天尋找的食物物資。” 見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基地,錢國偉對他們兩人說:“你們先把車停到一邊,跟我一起去見鄭將軍,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解釋清楚,我好給你們提供軍用對講設備。然後咱們再將人交到實驗室手中,跟陳院士等人溝通你們所見到的情況,我記得孫同明身上的試劑還在你們身上,是吧?” “在。” 說著,楊奕欽掏出了包裹嚴實的試管。 錢國偉點頭:“你先拿著。” 停下車後,幾人押著孫同明和章麟往基地中心走去。 陳院士等人搬到了別墅區後,整棟辦公樓都變成了臨時醫院醫護人員平時在頂樓休息,每層分出一個房間作為存放物資和儀器的庫房,就連樓頂都加蓋了臨時鐵板房來囤放閑置的醫療設備,剩下的房間都改成了門診室、病房室、手術室。 錢國偉先押兩人去抽血,讓王桉民等醫護人員化驗分析,看兩人的體內是否攜帶其他病症。 之後幾人便去尋找鄭將軍了。 事實上,自從實驗室“搬家”之後,楊奕欽和封霖一直不知道基地的決策層搬到了哪裏,原來他們都搬到了原來幸存者居住的四號監舍。自從大部分幸存者都搬到了小區之後,現在整個監舍區,隻有一棟監舍提供給不願或不能搬家的幸存者。 四號監舍的位置靠裏,守衛比原來更加森嚴,樓下來來往往都是精神抖擻的軍人,因為有機密的設備、文件和武器,因此每一層都有嚴兵把守。 鄭將軍所在的房間,是三樓末端一間比較大的辦公室,其他幾名決策人也住在這一層。走廊另一端的監舍被改裝過,裏麵不僅是軍隊的宿舍,更有各種設備室和武器庫。 錢國偉敲了敲門。 鄭將軍的威嚴聲音傳來:“進來。” 幾人走了進去。 楊奕欽抬眼環顧四周,盡管換了一個地方,鄭將軍住處的陳設仍舊十分簡單。屋子裏隻擺了一張小床、幾個櫃子和一排桌椅,其中占地最大的是會議桌和椅子。 鄭將軍鬢邊的白發多了不少,但精氣神似乎不錯。 錢國偉報告說:“這就是孫同明和章麟。” 整個事件的大致情況,他已經通過對講設備跟基地傳達過,所以可以直接切入正題,溝通細節。 鄭將軍原本正在忙於處理基地的公務。 此時,他站起身看向被捆綁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人嗎?” “對。”錢國偉點頭,“孫同明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毫無道德底線,楊奕欽和封霖怕他身上藏著對人有害的東西,所以就將他結結實實綁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鄭將軍轉而看向楊封兩人,平易近人地笑說:“這次又得感謝你們了,每次你們都能為基地提供巨大的幫助。” 楊奕欽客氣道:“舉手之勞。” 隨後,鄭將軍詢問了一番個人實驗事件的具體情況,便特例批給了他們一個軍用對講設備,讓他們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務必立刻通知基地,基地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展開援救行動。 楊奕欽接過對講設備,鄭重點頭。 “鄭將軍放心,我們不會亂用對講設備。” “我相信你們。” . 將事情完完整整報告給鄭將軍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實驗室裏都是基地最重要的人才和設備,從通道的鐵絲網開始一直延續到別墅區內,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持槍守崗的軍人,二十四小時輪流嚴加看守,以保證這裏絕對安全。 穿過這些嚴防死守的軍人,孫同明和章麟兩人被送到了實驗室。 他們來之前,陳院士還在埋頭做實驗,似乎是有了一絲突破的靈感,因此誰也不敢去打擾他的潛心研究。作為替代,梁博士先一步得知了孫同明的事,早早在實驗室的門口迎接他們。 看到楊奕欽和封霖兩人,梁博士扶了扶眼睛,打趣說:“怎麽什麽重大事件都有你們?” 楊奕欽也勾唇:“緣分吧。不過基地天天都有重大事件,我們參與的概率不算大。” 梁博士歎了口氣,轉而看向被捆綁的人。 他伸手指向其中一人,說,“這個人就是孫同明吧?” 錢國偉點頭:“沒錯,旁邊這個年輕一點的男人,是孫同明的同夥章麟。” “我聽說過這個師兄……啊,不對,是這個人。在我的印象裏,陳老師向來隨和慈善,從來沒有跟學生和同事急過眼,他唯一一次大發雷霆就是因為這個人。好像是因為對方做實驗的時候,多次想要突破科學家的底線,去做一些讓人難以接受的事,老師多次好言相勸未果,終於在發現他偷偷拿同學的基地做實驗後,將他趕出了自己的科研小組。” 楊奕欽挑眉:“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梁博士一步走上前,摘下了孫同明蒙在眼前的眼罩,又拿走了對方嘴裏的布團。 終於得以見到光亮,孫同明不禁眯起眼,極力適應強烈的燈光。他緩了半分多鍾,才漸漸將視線移到了眼前的幾個人身上。最終,他看向了梁博士,眼中隱隱有妒意:“果然是你。” 梁博士點頭:“是我,有什麽問題?” 孫同明不作回答,環顧四周之後,這才聲音嘶啞地問:“……你們‘敬愛’的陳院士呢?” “老師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梁博士嘲諷能力一流,“見我就行,我還能教你一點科學研究的基本素養。” “你又是什麽好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眼睛裏麵有和我一樣瘋狂的東西。” “但我有自己的原則。”梁博士無所謂狀攤手,毫不在意地坦白說,“至少不會在實驗對象不同意的情況下,拿對方做實驗。” 說完,他還將目光轉向了楊奕欽和封霖,露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笑。 楊奕欽心下暗忖:確實,梁博士不玩陰的,都是直接問本人願不願意給他當實驗素材。 封霖直接忽視了對方的目光。 “梁博士。”一旁的錢國偉提醒說,“先將他們兩人帶進實驗室吧。” “好。”梁博士點頭,“跟我來。” 隨後,就將他們待到了一處暫時閑置的實驗室。 梁博士指了指屋內的實驗床,說:“麻煩將他們兩人綁在床上。” 錢國偉等人照做。 待到孫同明和章麟的四肢都被鎖住,動彈不得之後,梁博士戴上實驗用手套,將兩人身上的各種綁縛工具都拆了下來。 這下,章麟也終於重見天日,能說能看。 看清自己身處實驗室的一刹那,他忽然潸然淚下,再抑製不住難過憤懣的情緒。 看見一個大男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將原本白淨的實驗床弄得比封霖的車後座還髒,錢國偉出聲嗬斥:“哭什麽哭,在幫助孫同明陷害其他人時,你就應該預想到這一天。” 孫同明輕嗤一聲,不予理睬。 反倒是章麟忍不住哽咽說:“我、我之所以願意幫孫同明,就是怕他把我拉到實驗室做實驗,你們沒見過死在他手下的身體……我、我就想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我看你活得挺滋潤。”楊奕欽笑著反問,“難道扮演神父,享受其他人的順從和臣服時,你沒有樂在其中嗎?” 章麟頓時噎住,然後打了個嗝。 錢國偉則神情嚴肅道:“我聽說你一開始甚至不願意供出孫同明的名字,這下場就是你自作自受,洗不白了。” “不是的!”章麟辯解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認錯後,他仰躺在實驗床上,喋喋不休地將自己的經曆全盤托出。 當初從電影院逃出來後,章麟正好遇到了渾身塗滿喪屍和人類血肉的孫同明,對方又可怖又血腥,每走一步都有肉塊往下掉,砸在地上變成一朵炸開的血肉花。據對方自己所說,那是他偶然發現的、讓喪屍識別能力失靈的方法,他在借此而做實驗,順便消滅商場裏的喪屍。 一想到那東西裏除了喪屍血肉,還有人肉,章麟就害怕得不行。 親眼看見對方的變態和殘暴,章麟不敢反抗,正式成為了孫同明的傀儡。不過孫同明沒有立刻對他做什麽,而是讓他待在商場等待來尋找物資的人,並且想辦法讓那些幸存者願意每周都來商場集合。 每周的集合、每次發放什麽物資……其實都是孫同明決定。 他早就開始往那些人的食物裏注射奇怪的東西了。 說到最後,章麟語氣激動:“我就是因為害怕實驗室,才會聽他的話……” 難怪他進入這裏之後,情緒如此過激。 梁博士一邊聽,一邊拿來不少實驗的器具。 此時,他站在章麟的麵前,從他手臂上抽了一大管血,然後又將他的頭用卡環固定住,把一些奇怪的工具紮進了他的皮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