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霖點頭,把這件事記在了心底,隨後問說:“我們什麽時候搬過來?”  “先整理東西吧,今晚把物資整理好,明早有空再來打掃一下衛生。”楊奕欽繼續說,“至於搬家的事還不急,看小區的門什麽時候可以自由進出。”  現在許多人還不著急搬到小區,是因為小區這邊的臨時藥店、便利店、臨時辦事處……種種區域都沒有建立起來,做什麽都不太方便。楊奕欽和封霖兩人也不著急搬家,不過他們是因為隔離室沒建好,小區的門還不能開。  目前來講,他們兩個人,大概是基地裏唯二需要進出小區的幸存者。  就在楊奕欽和封霖兩人閑聊的時候,大黑貓不知從哪裏抓來了兩隻肥碩的老鼠,因為它保留了在野外的習慣,沒有刻意收起牙齒,尖利的牙頓時刺破大耗子的灰色皮毛,在地上淌了一串的血印,將剛剛清理幹淨的地麵弄上了物資。  見狀,花花皺著貓臉,它揚起爪子,再度精準無誤地拍在大黑貓的腦袋上。它晾出爪子時,大黑貓下意識把腦袋低了低,巴巴地湊了過去。  花花衝它低低叫了幾聲。  大黑貓忙將大灰耗子放到了院子,然後勤勤懇懇把地上的血都收拾幹淨了。  楊奕欽跟封霖開玩笑說:“看來我們不用擔心了。”  花花不僅會教訓孩子,更會教訓大黑。  他本來還擔心,大黑貓身軀又格外修長、健壯,比普通的狗還壯實,說不定會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現在有講究的花花監督它的行為,就不用擔心它一直生活在野外,野性未消地猖狂拆家了。  花花聽懂了他的話,高傲得體地“喵”了一聲。  楊奕欽揉了揉它的頸部,囑咐它說:“明天早上,我和封霖會再去一趟景區那邊,你們如果願意,也可以一起過去。總是不回去的話,高山的地盤可能會被猴子王占領。”  花花甩著尾巴,微微點頭。  於是兩人放心離開了小區。  楊奕欽和封霖是騎車過來小區這邊的,一群貓則排成一排,跟在自行車後麵狂奔。返回的時候,因為不太著急,兩人就推著自行車,沿牆慢慢往監獄的方向走,邊吹晚風邊閑聊。  很少有晚上還在執行任務的幸存者,荒地上空無一人,入耳隻有輕微的風聲。放眼望去,溪流西側的養殖區和停車場已經有了雛形,想必再過一兩天就能建成。  “王徹從元叔那裏過來,就知道了後山別墅的事。”楊奕欽說,“看來等明後天養殖區建成,基地就要公布擴建後山的事了。”  封霖說:“可能會有困難。”  楊奕欽笑:“的確。”  雖說等到幸存者們建牆的那天,肯定會有軍人在一旁保護大家的安全,但後山那地方,光是看起來就不如荒地安全。  荒地平坦到一望無際,隻有雜草而已,有什麽危險都能及時發現,再不濟也百米衝刺能跑回基地裏;矮山上樹木叢林密布,視野常常受到阻礙,而且等到危險來臨的時候,跑都不好跑。  再者……在基地的幸存者眼中,山上可是有吃人的變異動物。  楊奕欽轉頭,看向謠言的始作俑者。  對上他帶笑的眼神,封霖不明所以,眼神誠摯地問:“怎麽了?”  楊奕欽搖頭,說:“讓幸存者幫忙建牆之前,基地肯定會將後山附近的喪屍和變異動物都鏟除。不過就算是這樣,估計也不免會有人感到害怕,所以我猜測,或許基地會將東區和後山的擴建同時提上日程。”  田野裏的變異老鼠窩早已被搗毀,花花和它的孩子們每天勤勤懇懇捕食落單的老鼠,基地不必再擔心鼠害。但等田地裏的玉米長成,天上的飛禽也不會放過這難得的糧食,不盡快收獲肯定是不行的。  中秋前後將玉米收獲之後,就要立刻播種冬小麥,最好在十月上旬完成那片田地的播種,這樣等到來年五六月份,才能迎來小麥的成熟。  末世來臨,今年冬天的氣候尚且還不清楚,但冬小麥在抗寒能力極強,其幼苗能夠過冬,應該不會出問題。  今年還能靠著從城市裏搜集來的物資,維持軍人和幸存者的基本生活需求,如果糧食沒有及時播種、收獲,等到來年,商場中可搜集的物資減少,未來得及收集的食物過期變質,將會十分難熬。  其他生活物資暫且不提,至少食物上必須要盡快自給自足,否則隻會一年比一年難熬。這也是為什麽基地要圈出四分之一的荒地作為養殖區,未來還可能會繼續擴建。  要養活一群幸存者,不是件容易事。  封霖點頭:“我們應該會去建立後山的安全牆。”  “這樣不也挺好的。”楊奕欽說,“我一直很好奇後山的別墅群。”  雖然以他的能力,翻過監獄的高牆,再爬過綿延的後山並不是什麽難事。但之前一直沒有太多的空閑時間,總是一件事還沒有忙完,立刻就有另一件事頂了上來,所以也就沒有那麽做。  “防蚊蟲的植物也可以在後山上找。”封霖保證一般說道,“我會保護好你。”  楊奕欽眉眼彎彎:“那就靠你了。”  回去之後,兩人又忙了大半夜,將各種生活物資分門別類裝好,又將貓爬架之類的物品拆卸成塊,日後拿到小區裏再重新進行組裝。  這樣就可以說搬家就搬家了。  楊奕欽清點著他們的物資。  兩人早在進入基地之前,就載了滿車的物資。  在基地生活的這一兩個月,從前帶來的包括燒餅在內的食物都已經消耗了大半,隻剩下罐頭和壓縮餅幹這種占地麵積小,高熱量、能充饑,方便長期保存的食物。多虧了那些從外麵帶進來的食物,初期之時,他們兩人幾乎沒怎麽在吃的上麵扣除過積分。  後來,兩人偶爾能從附近搜集到一些物資,同樣也是先吃掉容易腐壞的食物,將省下的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經過像倉鼠一樣的屯糧行為,兩人整理出來的罐頭、餅幹、巧克力等物資,足夠他們兩人在基地外麵,至少衣食無憂地生活幾個月。  除了食物之外,他們的生活用品遠比剛來基地時多得多。  洗漱用品、衣物枕被、鍋碗瓢盆……人一旦有了落腳的地方,這些東西就會越變越多。  有的時候,楊奕欽會在搜集物資的過程中,找到一種撿垃圾的快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找到一件對他們而言十分有用的東西,裝點在他們貧瘠的家中。  將九成的物品都裝在紙箱子裏,他們才沉沉入睡。  .  次日清晨,楊奕欽和封霖在基地裏跑圈,做熱身運動的時候,身後又跟了一群跟練的人。  老元朝他們揮手,將他們招呼了過去。  楊奕欽被招過來之後,為了保持自己身體的熱度,仍然在原地跑步。他調整呼吸,額頭上汗都沒有流一滴,看了眼表:“元叔,有什麽事嗎?現在時間還不到六點,我們還不準備接任務。”  封霖同樣沒有流汗。  這種程度的熱身對他們而言,隻是開胃小菜。  但是跟練的那些幸存者,許多都已經大汗淋漓,身體素質差一點的人,甚至早就腿軟到坐在路邊休息。  “我知道你們在熱身,這習慣從你受傷之後就一直在堅持,現在弄得其他幸存者都以為隻要堅持晨練,就可以有和你們一樣的能力,輕易就能一個打十個。”老元眯著眼笑,“之前不是跟你們提過,基地希望你們抽空教大家鍛煉和防身的事嗎?我看這個時間就挺好,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爭取每天都在早飯前鍛煉四十分鍾。”  “隻交給我們?”封霖問,“錢隊長他們騰不出時間來嗎。”  老元搖頭歎氣:“當然不行了,他們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一個人當三個人用,許多隊伍天還沒亮就出發了。而且大家體質不同,小錢他們沒有教普通人的經驗,訓練方式不大適合初學者,他們也沒有時間出一套針對性的訓練。”  除非把整座城市的幸存者都救出來,否則軍隊的首要任務永遠都是救人,其他任何事都隻能排在救人的後麵。  “號召大家參加嗎?”楊奕欽說,“我們兩個人也怕教不好。”  “怎麽會,我記得你提過你父親是體育老師吧?就是他從小對你進行了嚴苛的訓練,才讓你有了現在這一身好功夫。”說到這裏,老元百曉生似的扇了扇手裏的本子,“還有你上大學的時候,不是武術社團社長嗎?肯定是遺傳了你爸媽教人的長處,才能教好學校的一眾學生,封霖你應該也教過吧?社團不就是這樣一屆一屆往下傳的學生組織。”  封霖沉眸,說:“是。”  他跟隨楊奕欽的步伐,一上大學就進入了武術社團,他們那一屆的新生,就是由楊奕欽手把手教出來的。那時他已經學習過了泰拳,再加上本身就很有這方麵的天賦,基本功紮實,幾乎所有招式都是一學就會,總是引來楊奕欽讚賞的目光。  時過境遷,楊奕欽要再次當別人的“老師”,他心底莫名有種抵觸。  他們學校的武術社團比較特殊。  因為楊奕欽實在太強了,從他大二開始連任了兩屆社長,在教出了封霖那一屆之後,楊奕欽才將社長的職務交給了下一任,也不再教社團的新人。當時封霖那一屆的新生還在互相開玩笑,說他們是楊奕欽的“關門弟子”,封霖是關門弟子中的“得意門生”。  後來兩人成了情侶,社團裏的人基本都知道。  “我一個人不行嗎?”封霖問老元,“我來教他們。”  莫名的……  他不想看到楊奕欽對其他人也露出讚賞的目光。  封霖想那樣的眼神隻落在自己身上,隻有自己才是楊奕欽眼中特殊的存在。  老元不理解封霖此時的想法,隻笑了笑,解釋說:“小錢本來就想讓你們兩個人一起當教練,不然要是想學的幸存者太多了,一個人肯定教不過來。聽說王徹也有跟你們學習過?我甚至把他也算在內了。當然還有李蕎,她好像也得了楊奕欽真傳。”  “就是開個露天健身房的感覺?”楊奕欽疑惑,“把想學的幸存者聚集到一起,然後幾個教練一邊巡邏,一邊監視大家的進度?”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反正大家也沒有什麽心思娛樂,還不如將睡不著的時間都用來鍛煉。”老元解釋說,“也不要求所有人都能像你們……甚至像王徹和李蕎那麽強,至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躲一躲,給自己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楊奕欽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說:“好,我試試。說實話我沒什麽信心,大學教同學的套路,八成以上都是表演性質的花架式。”  基地找他幫忙訓練幸存者,他一開始就沒有推拒的想法。  楊奕欽也認為大家身體素質好一點,不管是對個人而言還是對基地而言,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換個角度想想,如果大家都身強體健,就連王醫生他們那些醫護人員,都能稍微輕鬆一點。  最初,基地還想建立幸存者小隊,讓大家能走出去搜集物資、執行任務,幫助基地分擔一點壓力。可現在外麵不僅有喪屍,還可能出現更加凶猛的變異動物,“出去”早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大部分人的身體都處於亞健康狀態,基地怎麽敢放他們出去。  從長遠來看,全民健身是必然趨勢。  想到這裏,楊奕欽看向封霖:“你的想法呢?”  封霖肯定不排斥教人。  但他剛剛說隻想自己一個人,楊奕欽有點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所以才這麽問他。  兩人對視片刻,封霖點頭:“我沒有異議。”  既然不是“老師”而是“教練”,且老元將王徹他們都列入到了教練的行列中,證明這位置並不是多重要的身份,大家互利互惠而已。  隻要自己緊緊跟在楊奕欽身邊,他讚賞的人就永遠隻有自己。  “那就這麽定了,我等會兒在廣播裏說一下。”老元當下拍板,笑說,“不能讓你們義務幫忙,基地會按照一節課一積分的價格來支付報仇,雖然你們不缺這一兩個積分就是了。”  三人就這麽決定了訓練的事。  因為想盡快推行這個計劃,老元一分鍾都沒有耽擱,馬上就跟基地領導請示了這件事,獲得了批準。  早上七點,楊奕欽和封霖聽著廣播,離開了基地。  【各種幸存者請注意,從明天早上六點開始,基地將對有意向的幸存者進行體能訓練,每日訓練時間為四十分鍾。隻有擁有強健的體魄,戰鬥的技巧,才能更好地在末世中保護自己和家人,為了大家日後的安全著想,希望大家能積極報名、踴躍參與。】  .  楊奕欽兩人輕車熟路到了景區。  猴子王十分熱情,早早就在景區門口的商店房簷上蹲著,望他們的車輛。一見到他們就興奮地揮手示意,好像在迎接他們一樣,猴臉上寫滿了阿諛和精明。  封霖將車停在景區門口,兩人下了車。  楊奕欽打趣了猴子王兩句:“時間這麽早,就在這裏迎接我們?”  猴子王諂媚地點了點猴子腦袋,手舞足蹈地表達自己的心情。  楊奕欽竟然看懂了個大概。  猴子王自豪地表示它們十分遵循兩族的約定,白天晚上都派小弟守在景區外麵,時刻注視著這條通往基地的必經之路,為的就是一有情況,就立刻告訴你們這些人類。  “做的不錯,繼續保持。”楊奕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們要是立功了,我就跟基地申請一下,給你們頒個最佳勞模獎。”  逗了猴子王一會兒,楊奕欽和封霖就直接去了猴群昨天選擇的住址,查看它們的居住情況。看到房間裏的野果、稻草,以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棉布,兩人推測它們已經安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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