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穿成假少爺被真少爺看上了 作者:蘇半盞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而後,季榆遲又對他說:“好。”隻可惜,他高考那天在考場外等了很久,都沒見到季榆遲。直至媽媽催他進考場,他還嚐試著撥打了季榆遲的電話關機。媽媽問了他緣由後,跟他說季榆遲已經走了,讓他別分心,好好考。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他等那份寓意“100”的早餐,最終沒吃上早飯,是餓著肚子考完上午的科目的。那會,他還想著要是哪天再見到遲學長,一定要狠狠譴責他。可誰曾知道,自此,他們分別了三年。直到他去世前,接到季榆遲最後一個約定見麵的電話。如果不是季榆遲剛才跟他說,他們還有網友的經曆,他真的不知道他們分開的三年裏,還有交集。季嶼的回憶結束,季榆遲接下來的話填補了他不知道的空缺。他說:“我本來沒想那麽早跟你表白,但我知道你媽媽的性子,我怕你高考後我就沒機會了。所以,在你提出讓我送你高考時,我做了決定。我知道那會你對我沒那份心思,我隻是想把自己藏了多年的心思告訴你,至於你願不願意跟我試一試,我不會強求。可惜……”“可惜什麽?”季嶼焦急詢問。季榆遲苦笑一聲,回視他焦灼的目光:“可惜我很小心,還是被你媽媽發現了。”季榆遲不欲詳細闡述那天發生的事,賀晚對他說的難聽話,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他避重就輕道,“她告訴我,我配不上你,更不配耽誤你前行,讓我離你遠一點,否則直接讓我大學都念不下去。”更惡毒的話,季榆遲全部略過。後麵更惡劣的打擊,季榆遲也隻字未提。“所以很抱歉,那天早上放了你的鴿子。”季榆遲為多年前的爽約道歉。季榆遲不說,季嶼也大抵猜到,為何後麵季榆遲會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裏。一切都是他媽媽賀晚從中作梗。“是我太遲鈍了。”季嶼垂眸,懊惱又難過地自責,“如果我聰明一點,知道了你的心思,就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我們也不會錯過這麽多年。”看得出季嶼真的難過,季榆遲放緩聲音安撫他:“現在也不晚。”“還有一次,是你給我電話那回,對吧。”季嶼問。季榆遲點頭:“嗯。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很努力很努力去追趕你,不怕你笑話,真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但每一次看看你的照片跟視頻,我又咬牙堅持下去了,直至我終於等來了成功,成為了別人眼裏很厲害的人。我想這一次我終於有機會去跟你表白了。可惜……”這個可惜不需要季榆遲說,季嶼也懂。可惜他們就要見麵時,他突然車禍離世,季榆遲深藏心中多年的暗戀,徹底的無疾而終。成為一個不被他知道,就被掩埋的悲劇。季嶼很難過。難過因為他的遲鈍和愚蠢,跟季榆遲錯過了那麽多年。也難過因為賀晚,讓現實世界的季榆遲受了那麽多罪、吃了那麽多苦。“哥。”季嶼輕輕喚季榆遲。季榆遲鬆開了他的手,曲指輕輕擦拭了下他眼角泛濫的淚,柔聲喚他:“小嶼。”“嗯。”季嶼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挺狼狽的,他不想讓季榆遲看見,可又舍不得不看他。於是他微微側了側臉,想自己擦拭掉臉上的淚。“如果我手術後能醒過來,我們在一起吧。”窗外,陽光沒變。屋內,景物沒變。季榆遲溫柔的聲音響徹在耳邊,他就這樣一邊幫他擦拭眼淚,一邊表白:“我對你的心思,你都知道了。本來,我想等你高考後再表白的,可我沒想到不是我等不及,是我的心等不及了。所以,答應我好嗎?如果我手術後能醒過來,我們在一起吧。”迎著柔和的日光,季嶼閉上了眼。淚水蜿蜒,劃過他的臉龐,鑽進了他的嘴角,又苦又鹹。而後,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那人接走了他嘴角又苦又鹹的淚,柔聲安撫他:“小嶼,別哭。”叫他別哭的人,卻砸了兩滴溫熱的淚在他臉上。季嶼隻當什麽都不知道,哽咽著威脅:“季榆遲,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所以你不許有事,不然我肯定會把你忘得幹幹淨淨,再去找別人。”那人印在他唇上,道了一聲鄭重的:“好。”此後的兩天,陸陸續續有人來季榆遲的病房。吳樾來得最勤,而後是王成,厲寒跟季爺爺也來了兩回。每一次他們談公事,季嶼都知趣地退到外麵的客廳。他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但多少知道季榆遲在做準備做他手術有任何意外,不再回來的準備。季嶼難過的要死,卻什麽都做不了。確如季榆遲所說,任何手術都有風險,更何況他還是心髒手術。如果一點危險沒有,他不可能拖到現在,拖到不能再拖才做手術。哪怕有這個認知,季嶼還是接受不了。特別是,好幾次吳樾拿著文件出來讓他簽字時。他從來隻草草掃一眼,就把字簽了,而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也隻有夜晚,在季榆遲睡熟後,他才會躲進被子裏放肆流淚。他簽的那些是什麽呢?季氏集團股份轉讓書。季榆遲的房產轉讓書。季榆遲動產、不動產轉讓書。所有。季榆遲在這個世界的所有,他全部轉讓給了他。也就是這時,季嶼終於明白他們在書中初遇時,季榆遲在酒店洗浴室對他提的三個要求,到底是為了什麽。那時,季榆遲滿臉嚴肅和冷冽,對他提一,季氏的事我做主。二,你考到華夏影視學院去。三,從今天起你住到我家去。最開始,他不認識季榆遲,以為這是季榆遲為了掌控他,為了讓他淨身出戶,為了讓他還原主鳩占鵲巢十八年的債。再後來,他知道了季榆遲是遲學長,以為這是季榆遲在保護他,在隱忍對他的愛意後還想天天看見他。直到現在,季嶼終於明白,不是的,全都不是的。季榆遲是從見到他那一刻,就做好了決定他想跟他在一起,也怕自己有一天終歸要走。於是,他說季氏的事他做主。他強勢扭轉日益頹勢的季氏,清除異己,將季氏打造成如今蒸蒸日上、誰也無法撼動的模樣,再轉手給他。他醒了,他可以繼續幫他打理。他沒醒,他也會讓吳樾幫他打理。總歸,實權在他手上,而經營無需他操心一分。讓他考到華夏影視學院去,當然也不是為了讓他還債,是讓他在這個世界有立足之本。哪怕是沒有了季榆遲的庇護後,他還能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業,也有足夠讓人信服的底氣。最後,住到鬱家去,不過是讓他提前熟悉一切,房子的構造、裝修的風格,甚至是小寵物milk,還有保姆阿姨跟司機。季榆遲希望有一天,哪怕他不在了,他的生活也不會被打亂。他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他在,所有一切都有季榆遲,他們也會在一起。他不再,所有的一切都轉讓給他,至少可以讓他後半生無憂。他總是這樣,無論前世今生,所有的悲與苦都自己承受,自己安排,隻想給他最好的。可季嶼不想要。他什麽都不想要,他隻想要季榆遲。苦一點、累一點都沒關係,他隻想永永遠遠跟季榆遲在一起。可現在,沒誰會給他肯定答複。也沒誰可以給他承諾。手術那天早上,季榆遲在病房見的最後一個人,是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