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怔了怔,一時間沒搞懂眼下的情況。季母掃了眼愣在原地的季父:“不是說來幫忙,幹愣著幹嘛?”季父有些心不在焉,慢吞吞移過來,拿起了一塊餃子皮。此後,季父一直都沒再說話。隻偶爾看看季榆遲,又偶爾看看季嶼。全程,季嶼都在季榆遲的監督和指導下包餃子,不太如人意,季榆遲偶爾還會批評兩句。那架勢,聽的季父一愣一愣的。中途,季榆遲來了個電話,離開了會。季父猶豫半天,掃了旁邊跟餃子鬥智鬥勇的季嶼,語重心長喚了聲:“小嶼啊。”“嗯?”季嶼低頭包餃子,沒太注意季父的神情。“你榆遲哥哥平時對你也這麽凶嗎?”季父一時間沒搞懂兩人的相處模式,難不成是他判斷失誤。這兩人不是那種關係,是季榆遲一直在欺負季嶼?不能吧。那個“吃魚cp”超話裏那些照片、視頻看著很甜啊。季嶼看了看手中又失敗的餃子,懊惱道:“也不是總這麽凶,我做不好事情的時候才這麽凶。”“那我上次跟你……”他本來想說談話,考慮季母還在,又換了個方向打探,“我看你經常跟他在一起啊。”“嗯。”季嶼在季榆遲的教導下,撒謊技巧日益見漲。哪怕他此刻耳尖是紅的,但語調很穩,“榆遲哥哥的手不是不方便麽,他確實會讓我做一些事。”上次季嶼也是這樣答複的,說是“照顧照顧季榆遲”。季父直覺不對,深問:“什麽事?”季嶼看上去有點為難的樣子。季父正了正身,鼓勵他:“說實話。”“就是……”季嶼又拿了塊餃子皮,準備繼續深造。將餃子皮攤在手心後,他偷偷瞟了眼季榆遲離開的方向,像是有點怕。見季榆遲不沒回來,才低著頭小聲答,“季榆遲一直在讓我還鳩占鵲巢十八年的賬,這會仗著手不方便,吃飯要我喂,休息要我按摩,連睡覺都要我哄。季爸爸你不知道,他不僅心黑,還是個病嬌。反正您知道就行了,千萬別惹他。不然他肯定要把季氏集團搞砸,爺爺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到時候還得您回來收拾爛攤子,您的學術研究就搞不成了。哎,反正犧牲我一個就夠了。”這邊,季父再沒了包餃子的心情,眉頭緊蹙,一臉凝重。也不知道在深思什麽。對麵,忍笑的季母,一不小心捏壞了一個餃子。剛打完電話回來,站在餐廳門口的季榆遲,則稍稍挑了挑眉。很好。季嶼說謊的殺傷力果然比他大很多!作者有話要說:小魚:犧牲我一個就夠了,你們千萬別摻和,嘿嘿。第56章 我手不舒服,小嶼你喂我。中餐是一早就訂好的餐廳, 一家人把餃子處理完,就換了衣服分三輛車往餐廳去。季嶼準備上季榆遲車時,季父拉住了他。神情凝重, 語氣嚴厲:“小嶼,你坐我車,我坐榆遲的車。”季嶼瞟了眼已經等在車邊的季榆遲, 趕緊搖頭, 一臉為難:“不行的季爸爸,季榆遲會不高興的,到時候大家年都過不好。”為了演戲逼真,季嶼在季父麵前都以“季榆遲”本名稱呼。恰好拎著包包出來的季母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覷了季父一眼:“你管孩子們的事幹嗎,上車走了。”季嶼趕緊趁機溜了。上車時還不忘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說謊太難了。”季榆遲可不這樣覺得。他掃了眼明明彎了唇角的季嶼,不鹹不淡地道:“我看你嚇他挺享受。”“嘿嘿, 我也沒想到季爸爸這麽好騙,比我還笨。”季嶼感慨,一臉自豪。季榆遲沒眼看,但也懶得糾正。他心想:季父才不笨, 笨的人自始至終都沒變過。就是坐在他身側, 兀自高興的小笨蛋。不過, 既然季嶼喜歡, 就讓他再玩幾天好了,反正也不礙事。接下來的戰場,就交到他手上了。難得, 季榆遲肯定了他, “我覺得可能是你演技好。”聞言, 季嶼更高興了。不禁,又跟季榆遲商討起後麵應對季父的具體套路。一路上,他都興致高昂。今天過年,大家都穿了新衣服,圖個喜慶。但季榆遲常年都是黑白灰,一條紅色圍巾還是季母硬塞給他的。上了車,他就拿掉放到一邊了,看不出跟平日有什麽變化。季嶼就不同了,他內裏是件純白色毛毛衣,脖子上繞了條火紅色的圍巾,外套也是豔紅和純白撞色的短款羽絨服。乍一看,很像淋了雪的南天竹,哪怕冰天凍地,依然鮮豔欲滴、熱情似火。季榆遲就這樣盯著手足舞蹈、興致高昂的季嶼看,聽他說著不著邊際的計劃,心裏覺得熨帖又溫暖。大概這才叫過年吧。因為季嶼,空寂的日子忽然有了煙火氣,孤獨的生活忽然有了顏色,麻木的人生忽然有了期待。他總有這種本領。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能從黑暗引領他走向光明。信這個世界是彩色的、有趣的、鮮活的。“哥,你覺得怎麽樣?”季嶼說完計劃,還不忘興奮地詢問季榆遲的意見。季榆遲早早就聽不見季嶼在說什麽了,他收回遺留在前世的思緒,聚焦目光重新看向雙眼放光的季嶼,點了點頭:“嗯,就按你說的做。”在季嶼一路上計劃怎麽對付季父,並得到什麽都沒聽清的季榆遲的肯定時。季父正蹙眉盯著前方他們那輛車。季母正在翻閱一份最新的美術雜誌,頭也不抬地道:“你今天有點怪。”“不是我怪,是兩個孩子怪。”季父收回目光,側了側身,看向身側優雅端莊的季母,語氣嚴肅,“難道你剛沒看出來,小嶼在騙我嗎?”季母翻了一頁雜誌:“騙你什麽?”“哼。”季父冷哼一聲,“小嶼在餐桌前說的話,你聽到了吧,你信嗎?”季母從雜誌裏抬頭,覷了季父一眼,沒說話。信不信,都不是說給她聽的,她不發表意見。季父擺擺手,無需季母答,分析自己的觀點:“榆遲自小被抱錯,這麽多年來,我們也沒盡到父母的責任。加上鬱家兩口子走得早,他自小就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可能確實對我們有意見,生存環境也可能造就了他確實心黑……”說到這,季父蹙了蹙眉,“病嬌是什麽?因為生病所以嬌氣嗎?”季母笑了笑,懶得理季父。“榆遲哪裏因為生病嬌氣過!”季父又擺擺手,否定了季嶼的說辭,“小嶼說的是假話。”季母終於願意搭理一下季父:“所以呢?”“所以他那些話就是掩人耳目,他就是不願意我幹涉他跟榆遲的事,我看不是榆遲非要他怎麽樣,是他自己上趕著怎麽樣。”季父結案呈詞。季母點點頭,表示讚同:“就算是這樣,你覺得如果沒有榆遲的允許,小嶼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季父的表情更凝重了些。“你是說小嶼那些話,是榆遲教的?”季母又看向手中的雜誌:“我什麽都沒說。”“不行,我得試探一下。要是小嶼自作主張還好,要是榆遲教的,就難辦了。”季父沉思去了。季母笑笑。心道,要的就是你難辦。今天過年,季家定的高檔餐廳座無虛席,好在他們是包間,安靜溫馨。大家脫了外套和圍巾,往圓桌走去。季爺爺自然在主位,季父跟季母分立在季爺爺的左右兩邊。季榆遲就近坐到了季母身邊。季嶼剛準備去季榆遲身邊落座,就聽到季父招呼他:“小嶼,你坐到我身邊來。”坐到季父那邊,他就要跟季榆遲隔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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