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對, 但季嶼還是跟顧歸靈見了一麵。在英華國際學校外麵的一家私人咖啡店。沒敢跟季榆遲說,季嶼是抽了中午放學時間跟顧歸靈見麵的。包間裏,隻有他們二人。“顧老師, 節目我參不參加都無所謂,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知道我媽媽,我說的是, 賀晚。”包間裏有暖氣, 季嶼捧著一杯熱咖啡,但還是覺得冷。事情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了,他想。雖然不知道顧歸靈會告訴他什麽,他下意識覺得不會是好事。坐在他對麵的顧歸靈輕輕攪動了下咖啡, 將漂亮的拉花攪得麵目全非後,抬眸看他。“季嶼,開始說這一切之前,我還是要跟你強調,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他眼神專注,語氣認真。跟他點評選手一樣,給人極其尊重和友善的感覺。顧歸靈跟季榆遲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季榆遲初給人的感覺很冷,一看就不好相與。但真正處起來, 會發現他人很好, 認真專情, 隻做不說, 隻是性子冷。但顧歸靈不同,他長相偏柔和溫潤,眼神也軟, 加上講話時語調輕緩, 很容易給人友善無害之感。極其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但看似好相處的外表下, 藏著怎樣的心,就不得而知了。事關季榆遲,哪怕季嶼心思再單純,也不敢輕易相信眼前人。所以他沒吱聲。顧歸靈等了會,等不到答案,便端起咖啡抿了口,而後緩緩道:“我知道你是穿書的,我也是。”顧歸靈一開口,季嶼就怔住了。腦子空白了一瞬,而後便是釋然。難怪!難怪顧歸靈知道賀晚。現實世界裏,無論是季家,賀晚,還是他,都算出名,被人知道不足為奇。隻是,季嶼沒想到的是,為什麽顧歸靈知道他是穿書者,而非書中的土著呢?“你一定好奇我怎麽知道你是現實世界的季嶼吧?”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顧歸靈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看過你前期參賽視頻,你台風很穩,專業性也夠,個人風格很強,實在不是一個零基礎選手該有的水平。而且……”顧歸靈說到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一些舞台上和私下小動作跟現實世界的季嶼一模一樣,不難發現。”季嶼扣了扣咖啡杯杯柄,懊惱:還是他不夠謹慎,以為隻有自己是穿書的,並沒刻意隱藏自己的風格和性情。顧歸靈的目光落到季嶼握著杯子的手上:“比如,你一緊張就會扣手邊的東西。”季嶼如手被燙到一般,咬著唇,快速鬆開了咖啡杯。“再比如,你心慌時會咬唇。”顧歸靈的目光又挪動到季嶼的唇瓣上。季嶼一慌,趕緊鬆開了咬著的唇。見到他欲蓋彌彰的動作,顧歸靈收回目光,笑著安撫道:“我說了,我沒有惡意,否則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了。”季嶼警惕地回視他,依舊沒鬆口。“我要跟你說的重點不是這個。”顧歸靈垂眸,又抿了一口咖啡,而後抬眸看他,“我要說的重點季榆遲也是穿書的。”他語氣並不高,還是他一貫平穩輕緩的調性,但季嶼的眸子卻驀然一縮。“什麽?!”季嶼驚呆了,以至於又不自覺地抱起了放在麵前的咖啡杯,身子前傾,焦急與震驚溢於言表。季榆遲也是穿書的?現實裏也有季榆遲這個人嗎?為什麽無論是外表,還是姓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怎麽跟你說呢?”顧歸靈沒受他過激反應的影響,蹙了蹙眉,像是斟酌措辭,“你是原原本本穿書的,就是外表和姓名都一致,所以很好認。我跟季榆遲不同,我們已經變了樣貌和姓名,所以你認不出很正常。不止你,最開始我也不知道季榆遲是穿書的,直到我發現他對你不是一般的好。還有他的“速派”短視頻app。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品牌很熟悉嗎?書裏的東西可以參考現實世界,但這個名字呢?”季嶼還在思考季榆遲有沒有可能是他現實世界認識的人。顧歸靈源源不斷給他的訊息太多,一時之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收了收思緒,順著顧歸靈的話走,才發現“速派”確實很熟悉,不隻是現實世界裏才有這個品牌。而是他是這一品牌代言人。跟顧歸靈的想法一致,他以為小說的參照物是現實世界,作者為了塑造季榆遲是個天才商界大佬,借鑒了現實品牌,一開始沒太在意。但現在被顧歸靈特意提及,他腦海裏忽然閃現了一個畫麵。那是團隊幫他接了這個代言後,他去了解“速派”這個品牌。“速派”的負責人挺神秘的,至少他沒從網絡或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和視頻。低調得可怕。連為數不多能找到的采訪,也隻有文字版。他看得那篇是說“速派”的記者問,“速派”的“速”可以理解為短視頻的快速、高速,那“派”是什麽意思。負責人遲於成解釋:“得源一個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電影裏派在最後說:我猜人生到頭來就是不斷放下,但永遠最令人心痛的就是來不及好好道別。1我想這個品牌可以讓使用者留下一些短暫但快樂的痕跡,至少證明存在過,也算另一種道別,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旁人,此生都算不留遺憾吧。”那時,他就在想,這個遲於成還真是個悲觀但浪漫的人。像個憂鬱的詩人。“想起來了?遲於成。”對麵,顧歸靈適時插話,“他就是季榆遲,你在現實世界的遲學長,在書裏的榆遲哥哥。”季嶼如遭當頭一棒。他雙眼瞪大,呆愣又震驚地望著顧歸靈,一時間什麽也反應不了,思考不了。“什……麽?”季嶼本能喃喃反問。“他變化確實很大,你們分開後又一直沒見過麵,你不知道他就是遲於成,能理解。”顧歸靈點點頭,善解人意地幫他說話。可季嶼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沉浸在自己雜亂的思緒裏。季榆遲就是現實世界幫他補過課的遲學長?!是了,他們在書裏初相遇不久,季榆遲幫他點了那些數學題,全部都是遲學長教過的。還有,那次醉酒,他夢到遲學長,第二天跟季榆遲道歉時提及,季榆遲問他是不是很重要的人。他回答說不算,季榆遲眼裏分明有受傷的神情。還有多少他不曾注意過的細節?季嶼不清楚,隻知道茫然的心裏泛著疼。遲學長怎麽可能是後來的商界奇才遲於成呢?!媽媽明明說沒了遲學長的聯係方式,如果遲學長就是遲於成,媽媽為什麽不告訴他?而且,曾經他還代言過遲於成的“速派”app的啊。團隊確實跟他說,遲總意屬於他,他後來還輾轉要到了遲於成的電話,給他發了一條言辭真誠的短信感謝他。對方隻回複了冷淡又官方的四個字[合作愉快]。隻字未提他們的曾經啊。“不可能。”季嶼喃喃道出心裏話。顧歸靈聳了聳肩,往椅背上稍稍靠了靠,他道:“季嶼,關於遲於成對你的感情,我不好代他多說,具體如何,你可以自己去問他。我還是那句話,如果為了他好,你離他遠點比較好。”季嶼怔忡地望著顧歸靈,很難消化他今天告訴他的一切。顧歸靈卻不管他,繼續按自己的節奏走:“我之所知道這一切,因為我跟他有個共同點,我跟他都被你媽媽資助過。不過我比他幸運,我在十六歲那年,被發現是一個豪門的私生子,被認回了。即便這樣,你媽媽,哦,我是指賀晚,對我的壓榨也不少。比如,搶了我在娛樂圈的發展機會給你,再比如在我們有競爭關係時,打壓我抬高你。我家裏不如季家,身份也不好看,自然發展也遠不及你。在現實世界裏,最後也隻淪為一個作曲作詞的幕後者。賀晚雖然壞,但對你倒是真心的。至少在你的事業發展上,她盡心盡力。“你看……”顧歸靈看著季嶼,攤了攤手,作出苦惱又無奈的表情。“我都回歸本家了,還是逃不出賀晚的手掌心。你想,什麽依仗都沒有的遲於成,又拿什麽對抗她呢。更何況,他還‘大逆不道’地喜歡上了你。”“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麽賀晚資助了我們,又對我們進行壓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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