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嶼一起。”他淡漠地回了句,而後拿著平板去了餐桌前。至於季家父母,他們沒跟他說話,他也懶得應付。半晌,季父放下手中厚重的學術書,輕咳了下,喊他:“鬱遲啊。”季榆遲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應。“你昨晚……”話剛開了個口,季父像是顧忌什麽,愣是卡了殼。最後,還是搞藝術的季母更開放大膽些。季母放下手中的花茶,接過了季父的話頭,“你和小嶼,你們昨晚睡在一起了?”她著重強調了“睡”字。季榆遲覺得好笑。他其實無所謂被人誤會,哪怕在座的三人覺得他是禽獸,他都無所謂。更何況,從他提議讓季嶼離開季家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在這個家裏,他不會有什麽好待遇。不過,他不在意。但想到床上那人臉皮薄,還怕羞。他道:“我睡在他房裏,陪他。”重音在“陪”,不在“睡”。三人立刻朝他看來。季榆遲繼續處理手中的工作,語調平穩淡漠,一點起伏都無:“這話你們問我就行了,別問季嶼。他最近心情不好,心裏脆弱,喝醉了才說胡話,而且他臉皮薄……”後麵的話他沒說了,但都不是俗人的三人也聽懂了。季家老爺子歎了口氣。季父推了推眼鏡:“理解理解。”季母考慮得多了點,她問:“你既然挺關心小嶼的,怎麽還非要……”非要季嶼離開季家呢?季榆遲掀了掀眼皮。他還沒開口,季家老爺子就抬手打斷了季母:“這件事另有隱情。你們兩夫妻不管集團的事不清楚,前段時間集團很動蕩,如果鬱遲不讓小嶼離開季家,很可能會被有心人士利用,小嶼會更危險。為了季氏,鬱遲必須回來,小嶼也是離開後更安全。”原來是這樣,季家父母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再看季榆遲,眼裏多了感激和歉疚。季榆遲知道沒人懂他的計劃,也願意將錯就錯讓季家誤會他的初心,省得麻煩。他點開另一封郵件,繼續處理工作:“另外……”三人立馬坐直了身體,齊齊看向他。季榆遲稍稍掃視三人一眼,繼續:“因為離開了季家,他最近去參加了一檔選秀節目,打算以後去娛樂圈發展。”“這不是胡鬧麽,娛樂圈多複雜,他怎麽能去!”季父將學術書重重放在茶幾上。季母眼露心疼:“娛樂圈倒是沒什麽,反正都是一份工作。隻是可憐小嶼這孩子,早早就要工作了。”季家老爺子拄著紅木拐杖,又歎息一聲。“他自尊心強,你們聽過就算了,不要再問他。他想去娛樂圈,我都會安排好。”季榆遲淡淡道。季父又拾起學術書:“好好好,鬱遲你辛苦了。”季榆遲將處理完的郵件發出去:“你們平時怎麽對他,現在還怎麽對他就行,不用顧忌我,我隻是需要季家這個身份。”隻是需要季家這個身份,不是需要你們。他說這話時,一點感情不帶。沒有委屈不甘,也沒有倔強譏諷,像簡單告知,而非請求。能聽出,他是真的不需要親人和家庭,隻因為“需要”身份才要。最終,客廳的三人用愧疚又感激的眼神看他:“知道了,你辛苦了。”回憶結束,季榆遲掃了眼忐忑等待的季嶼,避重就輕地答:“說你喝醉了,我幫你告知了他們,你參加了選秀的事。”“他們同意了?!”季嶼的關注點果然偏了,急切地追問。因為激動,他還下意識拉住了季榆遲的胳膊。季榆遲垂眸,掃了眼胳膊上那隻白嫩的手,回得輕巧:“為什麽不答應?”他沒事跟那三人廢話那麽久都達不到效果,他也不用接管季氏了。“嗚嗚嗚,哥哥你太好了!”季嶼是真心實意感謝季榆遲,本能得往他身上一靠,貼著他的胳膊蹭了蹭,說著好聽話。不乏賣乖討巧的嫌疑。怎奈,有人就吃這一套。季榆遲定定地望著倚靠在自己身側的少年,目光沉了沉。而後,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他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季嶼是在宿舍找到沈隱青的。他推門進去時,沈隱青正在換衣服,見門打開,襯衫扣子還沒完全扣好的沈隱青下意識一把攏緊了襯衫,眼裏滿是慌亂。哪怕沈隱青動作再快,季嶼還是遠遠瞥見了沈隱青鎖骨上粉色的痕跡。“你過敏了?”這確實是季嶼的第一反應。沈隱青背對他,動作慌亂地將襯衫扣到領口,嚴嚴實實遮住了剛被季嶼窺見的粉色才回:“……嗯。”語氣極虛。“過敏了不能捂那麽緊,去校醫院拿藥了嗎?”季嶼走至床邊坐下,關切地問。沈隱青目光閃躲,迅速將校服外套穿上。“……嗯。”又是又虛又低的回應。季嶼蹙眉,他總覺得今早的沈隱青怪怪的。平日這個時候他早就在班裏早讀了,今天卻還在宿舍換衣服。過敏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要躲躲藏藏的,跟他說話時還臉都紅了。既然沈隱青說他處理過了,季嶼就沒再深究。“我昨天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你初選通過了嗎?”這才是他來找沈隱青的目的。沈隱青這會已經穿戴整齊,所有的粉色都藏在了他的衣服裏,跟往日清冷的他沒什麽不同了。“……”沈隱青抿了抿唇,眼裏閃過尷尬。季嶼精準捕捉了他的神色,略微詫異:“沒通過?!不可能啊!”“是沒通過,不過……”沈隱青難堪極了,走至自己的床邊將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抖散,又重新忙碌著疊起來。季嶼越發納悶:“不過什麽?”“不過後麵應該可以上。”沈隱青背對季嶼,心虛地開口。季嶼沒太懂。什麽叫沒選上,還可以上?!“你怎麽了?”季嶼上前一步,拍了拍沈隱青的肩膀,“我怎麽覺得你魂不守舍的?你昨天比賽完去哪了?”季嶼的動作很輕,往日他們也這樣相互拍過肩膀。但今天的沈隱青明顯格外敏感,在季嶼的手觸碰到他時,他的身體就劇烈地顫抖了下。季嶼趕緊收回手,退回到自己的床邊坐下。哪怕他神經再大條,也發現了沈隱青的不對勁。但他不好刨根問底探究朋友的隱私,何況沈隱青現在明顯狀態不對,隻好靜靜等待沈隱青自己開口說。沈隱青確實沉默了很長時間。因為他在回憶季嶼的那個問題你昨天比賽完去哪了?昨天初賽,他跟季嶼不是一個組,他在小組的順序靠前。本來他打算比完賽,不管結果如何請季嶼吃頓飯再回學校的。這段時間季嶼幫了他很多,他也願意交季嶼這個朋友。心裏盤算得好好的,誰知工作人員剛把他前麵一名選手叫進去,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來自奶奶治療的私立醫院。他不敢耽誤,走至窗邊小聲接了起來。是個壞消息。醫院說奶奶病情加重,要麽加錢手術,要麽建議轉院。他當時就慌了。加錢手術,他沒錢。轉院,整個華城已經沒人願意收治奶奶了。也就是此時,他聽到旁邊兩名選手小聲交流。一人說:“我聽說能在這檔節目前十名出道都有獎勵哎。”另一人附和:“是的,好像除了豐厚的出道資源,最高的連獎金都有五百萬呢。”原本沒報什麽期望的初選,就這樣被他重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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