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缺心眼啊!你難道就不想想皇後為什麽把選秀的事情交給你,還不是為了讓你出銀子,她什麽都不用做,選秀辦好了她做為皇後還不是要被其他人誇,你除了花銀子之外還能撈到什麽好名聲不成?”


    芳嬪說話欠欠的,語氣還帶刺,聽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華妃剛聽第一句就想打人了,結果聽完之後表情都恍惚了。


    “怎麽會?選秀是大事,皇上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明顯就是寵愛我,連皇後都沒有這樣的殊榮,你別因為不能和我哥哥在一起就挑撥我和皇上的關係!”


    也就是現在殿內沒人,不然就算華妃再大膽也不敢直接這樣說出來。


    華妃從未懷疑過皇上對自己的感情,更不會把兩人的感情用任何東西玷汙,更別說隻是她從來不缺的金銀了。


    芳嬪聽到她這話就是翻了一個白眼。


    其實會想到這一點,不是說她變聰明了,也不是說她為華妃好,而是很單純的因為,她最近為了賺離譜值,腦子裏的那些奇怪念頭是一個比一個多,聽到任何一件事情都想著要編個離譜的理由或者後續出來。


    現在麵對華妃,不過是說順嘴了。


    其實就她的腦子和華妃差不多,她也沒有懷疑過皇上是利用華妃,畢竟華妃那麽囂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這話說出來芳嬪還有點著急,畢竟華妃可不是月琴,能隨便自己編一些離譜的東西。


    當初自己把孩子賴給華妃她哥那事,還是靠的“相信符”才讓對方相信,之後她都不敢再提,生怕華妃發現哪裏不對,她可沒有第二張“相信符”了。


    但話都已經說了,芳嬪也隻能繼續往下說。


    “誰想拆散你和皇上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就回去裝病,說你不能操持選秀了,到時候你看皇後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其實芳嬪心裏也沒有底,但她轉念一想,現在華妃完全相信自己,那年家就是自己的助力,華妃的銀子就是自己和兒子的銀子,她肯定是舍不得讓華妃把銀子花在選秀上。


    別說她根本就不愛皇上,就說現在有了兒子,皇上都已經不重要了,她隻需要等兒子長大繼承皇位就行,其他的都不需要操心。


    所以就算自己說錯了也沒有關係,還能騙華妃把選秀的事情丟出去省銀子,反正就算華妃日後生氣,有她“侄子”在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


    所以芳嬪這麽想說話就更加理直氣壯,那樣子看得華妃心裏一個“咯噔”,難道真是和她說的一樣不成?


    但這懷疑很快就消失了,畢竟她堅信皇上對她的感情。


    華妃氣呼呼的從碎玉軒離開,芳嬪心裏著急,但麵上不表現出來。


    不能讓別人看出來自己是在說謊!


    華妃離開之後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因為當時隻有華妃和芳嬪在殿內,誰都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頌芝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自己家娘娘,生怕娘娘發火。


    果然……


    一會娘娘說茶冷了,一會又說太燙了,一會又說歡宜香太淡了,一會又說濃到熏眼睛。


    總之就是怎麽伺候都不對。


    然而這還不夠,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華妃更是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芳嬪那話就像是咒語一樣縈繞在她腦袋周圍。


    終於……


    華妃猛然坐起,狠狠的把枕頭摔在地上。


    她就不相信了,皇上難道還能利用自己不成?!


    第二天一早,華妃就讓頌芝去稟報皇後,自己著涼生病,不能操持選秀了。


    頌芝聞言十分驚訝的看著華妃,那樣子看得華妃更加生氣了,語氣都帶了滿滿的怒氣:“還不快去?!”


    頌芝不敢再猶豫,立馬就要離開。


    華妃有些猶豫的把對方叫住,“等等!”


    頌芝疑惑的看著自己家娘娘:“娘娘?”


    她還以為娘娘改了主意不讓自己去了,誰知道娘娘臉上表情一陣複雜,最後說的卻是:“你說這話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觀察那個老婦的表情,認真的記下來回稟本宮!”


    說完之後就不想再說話了,仿佛脫力一般癱軟在榻上。


    頌芝一頭霧水,但還是聽話的去了景仁宮。


    宜修還以為頌芝是來炫耀的,畢竟華妃的性子就那樣,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就和自己一直鬥,現在有了宮權,還能操持選秀了,必定是要在自己麵前狠狠炫耀的。


    “皇後娘娘,我們家娘娘偶感風寒,派奴婢前來請罪,恐怕是不能操持選秀一事了,還請皇後娘娘體諒!”


    宜修的笑容僵在臉上。


    啊?


    就華妃那身子,天天頂撞自己,壯得同牛一般,還能感染風寒?


    進王府那麽多年她可是連個噴嚏都沒有打過。


    而且華妃怎麽會願意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哦?華妃生病了?可看過太醫?”


    頌芝都一一回答了,還認真的用餘光看著皇後的表情,反正她隻是按照娘娘的話來說,就是不鬆口就咬定生病不能操持。


    宜修當然不高興,皇上是什麽意思她再懂不過了,國庫空虛,難得有一個冤大頭願意出錢做這種事情,雖然說會折損她這個皇後的臉麵,但這事情要是真的交給她去辦,那她才要頭疼。


    怎麽好好的華妃就病了。


    宜修頭疼得厲害,感覺頭風都要發作了。


    “回去讓華妃好好休養,不過是風寒,幾日就能好了,等那時候再說吧!”


    選秀是臨時決定的,時間緊任務重,可沒有時間拖了,要是華妃五日之內還不病好,那選秀的時候就需要她來操辦了。


    頌芝更加迷惑了,回去的路上也沒有想明白,這宮權不是自己家娘娘和皇後都想要的嘛,現在操辦選秀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感覺兩人都不想要呢?


    她回來把皇後的表情一一都說了,還說了皇後等著娘娘病好繼續操辦選秀的事情。


    華妃聽了之後表情愣愣的,好像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很清楚宜修是什麽樣的人,畢竟在王府她們就已經鬥了很多年了,宜修有多在意宮權她比誰都清楚,真的會有主動讓出來的一天嗎?


    華妃失神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掉落那清脆的陶瓷破碎聲驚醒了她。


    頌芝不知道娘娘這是怎麽了,擔憂的上前,“娘娘……”


    華妃像是被嚇到一般,猛然抓起頌芝的手,“頌芝,你說皇上真的愛本宮嗎?”


    頌芝滿臉疑惑,她的腦子隨了主子,同樣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皇上的寵愛,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這是自然了,皇上這麽多年對娘娘有多好,奴婢都是看在眼裏的,就連平日裏皇上哪怕政務繁忙,也時常送賞到翊坤宮,可見是時時刻刻想著娘娘的!”


    這要是換了平時,這話早就把華妃給哄笑了,但如今她聽著卻覺得有些刺耳。


    她從未懷疑過皇上,但現實好像不是這樣的。


    “你去回稟皇上,就說本宮得了風寒,不能操持選秀的事情……”


    別看華妃在皇上麵前很是溫順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可是一個很烈性的女子,不然也不會得知歡宜香真相之後果斷撞牆身亡。


    如今她心裏有了疑惑,如果不探究明白,恐怕是要對皇上起隔閡,倒還不如自己一探到底,心裏不再亂猜。


    既然皇後要她管,那她偏就不管了,反正親手操持自己丈夫選妃嬪,她也是心酸難受。


    皇上聽到頌芝這麽說那是和宜修同款的疑惑,他不會懷疑年世蘭是不是知道了點什麽,隻會覺得對方是在使小性子,“既如此,那朕今晚就去看看世蘭!”


    頌芝帶回來這個消息,年世蘭卻一點都不開心。


    自從她對皇上有了懷疑,就不斷回想過去的事情,其實很多事情有跡可循,而且華妃原本就不聰明,又深愛胤禛,所以胤禛並沒有處處都做到盡善盡美。


    年世蘭越想臉色就越難看,已經會切片解讀皇上的心思了。


    他說晚上要來看自己,是真的關心她生病,還是在確定自己有沒有真的生病呢?


    華妃不想這樣去猜測自己的枕邊人,但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就控製不住了。


    當晚,皇上如約去了翊坤宮。


    既然要裝病,也下定決心不管選秀的事情,年世蘭就讓江慎太醫開了裝病的藥,看著還真像是風寒的樣子。


    江慎這個人一直都是華妃的人,除了沒有告訴華妃歡宜香的真相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幫著華妃做的,這樣欺君的事情可做過不少。


    所以當皇上看到華妃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麵容憔悴的人。


    華妃看到皇上來,身體是歡喜的,但心裏卻忍不住難受。


    “皇上……”


    看著華妃正要“艱難”的起身給自己行禮,皇上連忙上前按住她,“你既生了病,就好好躺著,和朕行什麽虛禮!”


    華妃看到皇上的舉動眼裏亮晶晶的,懷疑難受了一整天,現在看到他這樣倒是覺得自己猜想錯了,皇上必定不會利用自己。


    倒是皇上雖然說著關心對方的話,但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對方的表情看,他不知道華妃有什麽理由裝病,不過同皇後想的一樣,他也覺得華妃不可能是真的生病。


    華妃向來都是不擅長演戲的,隻是之前心裏難受,那樣子看起來還真的像憔悴,皇上心裏納悶,華妃身子比他還好,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生病。


    國庫空虛,但又必須選秀,皇上是怎麽都不願意拿出銀子來選秀的,所以把這事情交給華妃來做那是雙贏,而且對方也沒有理由拒絕啊!


    皇上坐在床邊,拉著華妃的手,“你平日裏鮮少生病,怎麽今日突然病了?可是身邊的人伺候不周?”


    頌芝和其他的宮人聞言連忙跪下請罪,誰都不敢推脫一句。


    華妃反握住皇上的手,表情很是依賴,“是臣妾不好,皇後娘娘才把選秀的事情交給臣妾,臣妾就生病了,倒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皇上,臣妾看皇後娘娘身體也好了,就讓皇後娘娘操辦選秀的事情吧!”


    皇上聞言輕輕皺眉,皇後背後是烏拉那拉氏一族,早就已經沒落了,哪裏會有銀子貼補選秀,到時候辦得簡陋,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嗎?


    “不過是一個小病,別說這樣的話,你知道朕一向看重你,隻等著你病好再繼續操辦,至於皇後,到底還是身子弱些,朕最屬意的人是你!”


    皇上沒有注意到,華妃那用粉和藥堆出來的臉上的白色,一下子更加白了。


    華妃又開始鑽牛角尖了,皇上為什麽一定要自己掌管宮權,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利用自己嗎?


    她扯出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皇上,臣妾實在是有心無力,這場風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好,恐怕耽誤了選秀的時間……”


    皇上立馬出言打斷她,“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小風寒而已,很快就好了,朕隻盼著你好呢!”


    選秀的時間是一件定的,全國的秀女都在往京城趕,所以這個時間是不能延後的,不然皇上就說延後了。


    華妃聞言一點都不高興,自從她心裏開始懷疑之後,皇上所說的所做的,她都在對號入座。


    聽到這話一點都不覺得皇上是在關心自己,而是在想著辦法算計自己的銀子。


    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華妃自然也不能強硬的再說不做了,隻能臉色難看的點頭。


    皇上看了一會華妃就離開了,畢竟對方可是報病,龍體不能受損,要是皇上執意留在翊坤宮過夜,明天起來朝臣就要攻擊華妃是妖妃了。


    華妃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她側身躺在床上,眼神空空的看著沒有關起的窗戶,她真的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時辰之後,華妃還是坐了起來,“頌芝,去端幾壺酒來!”


    她什麽都不想去想,隻想麻醉自己。


    在這之前,她不斷的問自己,她真的能接受皇上對自己的算計嗎?


    答案是無解。


    她深愛皇上,自從自己的孩子沒了之後,她就隻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寵愛和自己手裏的權力。


    而且就算證實這一次皇上對自己確實是算計,那他們之間還有那麽多年的甜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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