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貴人的位分還沒有軟轎可以坐,但這是皇上給她的特權,她自然要用。


    蘇培盛看著惠貴人小心的扶著肚子上了軟轎,眼角抽了抽,隻覺得待會養心殿裏可還有一場硬戰要打,自己可不能亂發善心。


    等沈眉莊到了,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章彌,還有癱軟在地上的劉畚,她心裏驚疑,剛要對皇上皇後行禮,結果就被皇上丟過來的奏折砸到了旗頭,一下子把她的頭發全部都打亂了。


    沈眉莊又驚又怒,但殘存的理性還是讓她跪下求情,“皇上,嬪妾做錯了什麽,要您如此這般折辱?”


    哪怕沈眉莊是跪著的,但她腰板依舊挺直,家世優渥,才情出眾,進宮受寵,又有宮權,現在還懷有龍嗣,沈眉莊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哪裏會得罪皇上,自然也有底氣反問上這一句。


    皇上原本還沒有那麽生氣的,但現在看沈眉莊這一副入圈套已久卻沒有察覺有任何異常的蠢樣,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枉費他還想著對方有那樣的家世,努力把對方扶持起來和華妃鬥,現在看來,對方就是一個蠢貨,就這樣的人,要怎麽和華妃鬥啊!


    皇上坐在上麵生悶氣,一句話都不說,眼看著氣氛冷場了,皇後自然要發話,“劉畚,到現在你還不說嗎?”


    沈眉莊跪得挺直,轉頭看向了劉畚,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劉畚在被抓到之後就覺得完了,但沒有人會想死的,他自然是要想著怎麽保住自己的命,聽到這話立馬決定按照華妃吩咐的去做,說不定這樣還會有一線生機。


    “回皇上皇後的話,微臣才來太醫院沒有多久就被派來給惠貴人診脈,惠貴人看微臣和她是老鄉所以特意讓微臣來幫她保胎,但惠貴人的胎從一開始脈象就很弱,每次微臣把脈都是兢兢戰戰的,生怕出什麽問題,今日把脈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出孕脈了,微臣行醫多年,實在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麵,一時間擔憂不已,隻想著不被責罰這才會想要逃跑,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劉畚這話就是完全把自己給摘出去了,從沈眉莊有孕開始到現在莫名又沒有懷孕了,都和他沒有關係,並且還把話題往沈眉莊方麵上去引,什麽兩人是同鄉,沈眉莊對他多有拉攏,這明晃晃的就是在說著都是沈眉莊自己搞的鬼。


    偏偏沈眉莊還在震驚於原來自己真的沒有懷孕,什麽孕脈虛弱那都是假的,實際上就是沒有了孕相,聽到劉畚這話根本就沒有反應不過來,也不能為自己辯解上兩句,呆呆的跌坐在那裏。


    皇上看到沈眉莊那副愚蠢的樣子就更生氣了,直接就宣布了沈眉莊假孕爭寵,褫奪封號,降為常在,劉畚丟進慎刑司。


    至於沈眉莊有沒有假孕爭寵,這不重要,皇上現在對沈眉莊的肚子不抱希望之後,就想起了對方有孕時自己那麽開心,心裏升起被愚弄的感覺。


    並且自己把宮務交給沈眉莊管理,對方也沒有能管好,更是沒有本事和華妃抗衡,辜負了自己的期望,既然她擔不起這個責任,也就不能繼續享受這樣的榮光。


    至於沈眉莊手上的宮權,皇上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它交給了華妃。


    在一旁的皇後臉色瞬間僵住,皇上真的半點臉麵都不給她留,原本宮權就應該由自己來管,結果一登基皇上就說自己體弱,把宮權分給了華妃,之後還分給了沈眉莊,就算收回來也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


    她恨,她是真的恨啊!


    其實皇上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之前華妃能保住曹琴默生下溫宜,那現在也應該能保住曹琴默再生下皇子。


    實在是他不知道後宮的妖孽到底是誰,怎麽看華妃都是相對安全的那個,所以讓華妃有了宮權,應該更能護住曹琴默母子了。


    這次因為對沈眉莊沒有那麽失望,所以沈眉莊沒有被禁足,隻是降了位分,所以剛得知這件事情的安陵容就過去了。


    她倒不是很想過去,畢竟誰都知道現在誰碰沈眉莊誰倒黴,但沒有辦法,之前她可是營造的好姐妹的形象,如果她不去的話,那更會被人嘲諷。


    可誰知道,安陵容帶著寶鵑還沒有進閑月閣呢,就被采月攔住了,一臉歉意的說她們家小主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沈眉莊經曆這樣的打擊,自然是誰都不想見的,她都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也就是采月了解她,不然如果真的放安陵容進來了,那以沈眉莊的性格,估計會說安陵容是假惺惺,各種刻薄的話就說了出來。


    采月也是為了避免自己家小主又得罪一個人,才大膽的去攔住安陵容。


    安陵容本就膽怯敏.感,隨便一件小事都會多想,現在本來就冒著風險來關心沈眉莊,誰知道還被拒之門外,一瞬間自尊心就上來了。


    自己的好心就這樣被踐踏,安陵容羞紅了臉,隻說出一句“那就讓沈姐姐好好休養”就立馬轉身離開,隻覺得難堪到恨不得有個地縫鑽下去。


    要是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情,還不定說自己怎麽不要臉的貼上去呢,安陵容心裏大恨。


    又因為父親還沒有救出來,心裏更加煩躁。


    皇後確實是幫自己保住了父親的性命,但也隻是保住了,父親現在依舊在牢裏關著,之前剪秋就傳達了皇後的意思,什麽時候曹嬪的孩子掉了,什麽時候自己的父親就能被放出來。


    安陵容自認為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那些被麝香浸泡入味的絲線,自己又是弄團扇,又是繡手帕,孩子的虎頭帽,能弄的全部都弄了,然後還每天帶著強力的麝香去曹嬪那裏坐著,但曹嬪就算臉色難看,可孩子依舊好好的待在肚子裏。


    她總不能直接去撞對方肚子吧?


    安陵容手裏的帕子都要被她給擰爛了。


    華妃收到了宮權,雖然有些遺憾沈眉莊那裏沒有按照自己想的發展,但總算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她也就不計較那麽多了,茯苓這個宮女也沒有暴露,繼續跟在沈眉莊的身邊,不過經過了假孕爭寵這樣的事情,想來沈眉莊以後也不會得寵了。


    曹琴默最近總覺得自己臉色變好了,沒有以前那麽嚇人,畢竟皇後得了皇上命令一定要保住曹琴默的孩子,然後就讓人悄無聲息的把那些傷胎的東西給換走了,甚至還不讓安陵容繼續了。


    安陵容也終於能鬆一口氣,畢竟皇後說了,隻要以後繼續幫她打別人的胎就行,父親也終於被放了出來。


    華妃再次見到曹琴默的時候,第一視線就是看向對方的肚子,怎麽會有人這麽好運,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現在還要再有一個孩子。


    華妃心裏是有些羨慕的,嫉妒也有點,但不多,她覺得自己還年輕,總會再有孩子的。


    而且她最近被頌芝和周寧海輪流洗腦,華妃現在也勉強能接受,隻要曹琴默生的是兒子,那她就抱養對方的想法。


    看著曹琴默那戰戰兢兢的樣子,華妃對她翻了一個白眼,好像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哪裏有那麽可怕。


    曹琴默擔心華妃針對自己,畢竟皇上已經讓自己閉門養胎,可以暫時不用去見其他人了,誰知道華妃倒是主動來看她了。


    “行了,別做出那副小家子氣的樣子,現在好歹也是一宮主位了,怎麽還那樣子,你可要記得,溫宜能平安出生都是本宮護著你,現在成嬪位了,可不要做那種叛主的人!”


    曹琴默聽到這話心裏大恨,她之前那麽卑微的樣子,隻是為了女兒的前程,可華妃對她就真的是把她當做奴仆一般,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她知道華妃幫了自己很多,所以她也一直在給華妃出主意對付皇後,對付後宮其他女人,她覺得她們之間是互惠互利,畢竟自己也是皇上的女人,沒有高低之分,但華妃卻不這麽想。


    現在自己已經是嬪位了,華妃就眼巴巴的上來警告自己,就算成了嬪位也要把她當做主人。


    曹琴默心裏怎麽會不恨,難道她是生來就卑微的不成?


    但她還有理智,知道華妃依舊勢大,年家還是皇上的新貴,她隻能揚著笑臉恭敬的把華妃給哄走,隨後就沒有了笑臉。


    偏房的溫宜雖然說沒有看到這一幕,但也能聽到,她向來知道華妃娘娘很是嬌縱,但沒有想到她對額娘是這般的不客氣,心裏火氣就上來了。


    哪怕皇阿瑪已經讓夏刈來暗中保護額娘,甚至升了額娘的位分,對弟弟也足夠重視,但後宮的妃嬪卻不清楚這一點。


    溫宜知道華妃最在意的是什麽, 所以當天晚上,她的好阿瑪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孩子不斷的朝他進攻,然後開始撕咬,張不來的嘴裏還發出模糊的聲音。


    “你對我額娘不好,讓齊月賓端的墮胎藥給額娘吃,讓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我咬死你,讓你下輩子去做畜生,生生世世都要被人生啖其肉!”


    皇上在睡夢中感覺無盡的疼痛,身上哪裏都疼,他的肉被那小鬼一口咬這一口咬那,不一會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肉,他被這樣折磨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皇上眼神還透著痛苦,仿佛身上的疼痛還在蔓延,但他已經清醒過來了,知道那是噩夢,自己身上是不應該疼的……


    嗯?不對?!!!


    皇上動了動身體,立馬就疼得皺眉,如果不是他還記得自己是皇帝,現在表情已經是齜牙咧嘴了。


    難道說那不是夢嗎?


    蘇培盛覺得有些奇怪,已經到了上朝的時間了,他聽著皇上也有了動靜,按照平時的時間,現在皇上應該已經起來了,怎麽會沒有動靜呢?


    好在皇上終於起來了,不然蘇培盛都要叫人了,但看著皇上的臉色有些蒼白,“皇上,您的臉色有些難看,要不要請太醫?”


    蘇培盛很了解皇上,知道皇上不會答應。


    果然,皇上擺擺手,“先去上朝!”


    原本自己登基就鬧得動蕩不安,要是自己不去上朝的話,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麽樣子。


    所以哪怕自己身上疼得要死,皇上也要堅持去上朝。


    蘇培盛恭敬的服侍皇上去上朝,隻是莫名的覺得皇上說的話好像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皇上起床的時候已經看過了,自己身上疼的地方並沒有傷痕,和上次被皇阿瑪打是一樣的。


    難道說自己夢到的都是真的不成?


    皇上心裏各種想法跑過,身體劇痛,下朝之後才讓蘇培盛請了太醫。


    這樣的疼他是一點都受不了。


    但章彌不斷的給皇上診脈,發現對方除了身子有些虛之外沒有其他的問題,不管他怎麽換姿勢診脈都是一樣的。


    這讓章彌有些懷疑人生,總感覺最近自己經曆的事情有些魔幻,似乎已經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


    “皇上身體康健,隻要平時多注重休養便好!”


    皇上已經能猜到是這個結果了,但這不能代表他就能忍住疼,“朕有點頭痛,你先開一些止疼的藥來!”


    章彌雖然滿頭霧水,但也恭敬應下了。


    喝了藥之後身體的疼痛有些緩解,但也隻是有一點緩解,那疼痛的感覺無時無刻都在撕扯他的神經。


    把蘇培盛也趕走之後,皇上一個人在思考問題。


    當初確實是他對不起華妃,但流掉那個孩子自己卻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年家勢大,年羹堯又是一貫的囂張,要是讓華妃有了兒子,說不得年家就會造反,原本自己登基就有那麽多風波,他已經擔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誰知道那個孩子竟然會變成厲鬼,不斷攀咬自己這個阿瑪,實在是不孝至極。


    皇上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羞惱一會又憤恨的,這事情終究是他對不起華妃,也對不起那個孩子,主要是皇上擔心那孩子還會繼續來咬自己,總不能一直不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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