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楚戈搖搖頭道:“來不及了。”


    瞎子常變色道:“那我們隻有臨死一戰,死中求生了。”


    點點頭,敖楚戈肯定地道:“唯有這樣了。”


    瞎子常沉聲道:“各位,在老敖麵前,乞憐求饒全派不上用場,今日咱們隻有力拚,然後各位設法奪路一逃,否則,隻怕活的機會不多了。”


    哈山叫道:“大夥兒上!”


    毛六一劍刺出道:“姓敖的,我跟你拚了。”


    剎時,七八件冷森森的劍刃,層疊地朝敖楚戈揮灑過去,敖楚戈長嘯一聲,那無雙劍瞬快地幻化顫出——。


    那幻顫閃的劍影有若密集閃射的流光,點點顫顫地揮灑出去,陳仁和哈山俱悶哼一聲,已倒斃在血泊之中,但見劍光席捲之處,其餘的幾個夥計連看清怎麽回事的機會都沒有,已血肉濺飛地全死了。”


    毛六顫聲道:“常爺,賈爺,咱們退……”他身子方跨出門口,瞎子常陡地一拳搗在他的胸口上,毛六呀地大叫一聲,在地上翻了一個滾,狂吐鮮血,他麵若死灰地顫道:“常爺,你……”瞎子常一腳跺在他腦袋上,道:“這是臨陣脫逃的後果!”毛六瞪著一雙不解的眼神,望著瞎子常,雙目一閉而死,他隻怕做鬼也想不出瞎子常何以會殺死他。


    千幻劍賈球揮劍道:“者常,請助我!”


    瞎子常袖手而立,冷冷地道:“賈兄有千幻劍之譽,與姓敖的對敵,豈會須要我來助力,嘿嘿,敖爺,請快解決吧。”


    千幻劍賈球麵若死灰,道:“瞎子常,你是他媽的臥底!”瞎子常嘿嘿地道:“你錯了,我跟老敖雖然是舊識,但卻沒有承命辦事,你這樣一說,就未免有點太那個了。”


    千幻劍賈球恨聲道:“你毒殺毛六,拒戰姓敖的,在下都要說明!”他的話尚來說完,瞎子常已閃電地一抖衣袖,一點寒光,悄無聲息的射進千幻劍賈球的身子裏,他做夢也沒料到瞎子常會在這節骨眼上出手,等他揮劍時,那一點寒星已使他說不出話來,慘厲地大叫一聲而倒。


    敖楚戈搖頭道;“瞎子常你這毒器是跟誰學的?居然沒有一點兒聲音,不要說是賈球躲不過,連我都沒把握閃避!”


    瞎子常嘿嘿地道:“可惜我鼓不起勇氣向你下手!”


    一笑,敖楚戈道:“瞎子常,這些人都是和你曾共生入死的朋友;我不明白,你何以願意他們都死在我劍下,而你不僅無動於哀,反而有意地幫助我!”


    瞎子常哈哈大笑道:“一句話,全為了自己。”


    敖楚戈一怔道:“我不明白。”


    瞎子常嘿嘿地道:“道理很簡單,這件事你老敖出麵,就沒有我瞎子常逞強鬥狠的餘地,我很知趣,唯有將這裏的人全殺掉,才有我活下去的機會,老敖,我想請你放我一命!”


    敖楚戈不屑地道:“你這條命用的手段太毒!”瞎子常幹笑道:“那沒有辦法,唯有犧牲別人才能保全自己。”


    敖楚戈叱道:“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比那些死去的人還要可惡!”


    瞎子點頭道:“不錯,我是個小人,自私自利,但,老敖,我有把握,你不會殺我!”濃烈的殺機一湧,敖楚戈道:“何以見得?”瞎子常笑道:“這道理太簡單了,你不是要追查那幕後之人麽,那麽我問你,這裏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提供意見——”敖楚戈冷冷地道:“你——”瞎子常得意地大笑道:“這不結了麽?沒有我,你找不到根,挖不了窩,所以我有把握,至少你目前不會殺我,有這麽長的一段時間活著,已經很幸運了,老敖,你說是不是……”點點頭,敖楚戈道:“不錯,你是個很能求生存的人!”


    瞎子常長吸口氣,嘿嘿地道:“我姓常的睜眼瞎子,生生死死已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每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我總會用我的腦智去求生存——”一收長劍,敖楚戈道:“咱們不談這個,瞎子常,不瞞你說,我要的是正點兒,你既然不想死,那就設法把那個人引出來。”


    瞎子常昭了一聲道:“我有條件——”


    敖楚戈道:“說。”


    瞎子常嘿嘿地道:“保證我的生命!”


    敖楚戈想了想道:“你是個貪生怕死,隻講私利的小人,跟你這種人打交道,隻有老實人上當,成,但隻限於今夜……”瞎子常淡漠地道:“可惜你不老實,老敖,你要我幫你,成,但那個主兒並不是那麽簡單就會出來,你須依著我,咱們才好辦事!”


    思沉片刻,敖楚戈道:“行。”


    遠處響起兩聲貓叫,敖楚戈道:“方城主的人在聯絡了。”


    瞎子常凝重地道:“他們要起貨?”


    點點頭,敖楚戈道:“不錯,那幾個孩子不要給悶死了,咱們的目標是那個正主,這幾個孩子留在這裏反會礙事!”


    搖搖頭,瞎子常道:“這幾票貨留在這裏不能動,你可以請方城主在這裏守著,如果貨一上路,我相信風聲一定會露出去,那時候,正主兒決不會再露麵,聽我的,你隨我去會會他們!”


    敖楚戈眉宇一皺,道:“老常,我如何能信得過你?”瞎子常嗬嗬地道:“要想釣魚,總要有個餌呀,你不下本錢,還能釣得了魚?嘿嘿,老敖,有時候你真蠢得可以!”敖楚戈冷冷地道:“我不怕耍花樣,你應當很清楚,我隨時可以取你那條命,縱然你跑到天涯海角!”


    臉上一片寒煞,瞎子常冷冷地道:“我明白自己的處境,老敖,對任何人我都可能耍花樣,唯獨對你,我不敢,因為我很明白那後果!”


    微微地哼了一聲,敖楚戈已發出一連串鳴鳴的貓叫聲,遠處立刻有了回聲,敖楚戈一扯瞎子常,道:“咱們上路吧。”


    瞎子常微怔道:“這裏不管了?”


    敖楚戈淡淡地道:“方城主的人立刻會到,他們會照顧這裏5”說著人已如電光般在空中一閃,剎時和瞎子常逝去。


    茫茫夜色裏有絲微的風,在空中吹拂著,幾點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那黑幽幽的一片竹林裏,沉靜得仿佛鬱藏著無比的肅殺,瞎子常一剎身形,道:“這裏是我們約好會合的地方!”


    敖楚戈猶疑地道:“你是說在這裏起票?”瞎子常呢了一聲道:“差不多了,我們這批人去解毛六他們的圍,上麵交待得很清楚,務必把那批貨解來,雙方約好在這裏碰麵,至於那個主兒會不會來,嘿嘿,我不敢預料!”


    敖楚戈冷冷地道:“你隻要不玩手腳,我不會怪你!”話語間,遠處已響起一連串呼哨之聲,瞎子常低聲道:“來啦。”


    白四方湧現出七八道人影,這些人遠遠凝立在四周,並不接近,他們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人一樣,動也不動地站著。


    忽然,一縷琴聲緩緩響起,但見兩個素白衣衫的小婢提著倆盞花燈朝這裏行來,在她倆身後緊跟著一頂軟轎子,裏麵坐著一個粉麵玉頰般的少女,那縷琴聲便是自那少女懷中的古琴中散發出來的。


    瞎子常微顫道:“天散姑姑。”


    敖楚戈低聲道:“她可是接貨之人?”


    瞎子常搖搖頭,道:“不像!”


    天散姑姑的軟轎停在野地上,那兩個提燈少女恭謹地將花燈斜吊在樹幹上,再從轎後抬出一張琴幾,天散姑姑抱著古琴,緩緩坐在一個蒲團上,古琴停放在琴幾之後,她朝四處遙望了一眼,手指緩緩流瀉在弦琴上,那絲絲縷縷的琴聲有若瀑布流泉地傳送出來,棕棕不絕……


    此刻,遙遠的左側,緩步行出四個漢子,他們俱是環配劍刃,身著藍袍,分從左右簇擁著一個微微削瘦的中年文士,朝這裏踱了過來。”


    瞎子常全身抖顫地道:“鬍子玉……”


    敖楚戈一怔,鬍子玉善名著稱,遠近知名,他今夜出現這裏殊出意外,以他的善名,當不會是劫貨的正主。


    琴聲一絕,天散姑姑道:“胡善人,我要的貸呢?”鬍子玉目光微微一瞄,道:“那送貨的瞎子常可能已到了?”四周的人目光全落在瞎子常的身上。瞎子常怔怔地道:“胡善人,你是……”鬍子玉冷冷地道:“你連我都不識,哼,千幻劍賈球也太馬虎了。”


    那手臂微微一抬;右腕上露出一個黃光閃閃的小金鈴,瞎子常心弦劇烈的—顫,恭聲道:“金鈴主人,小的瞎子常參見!”鬍子玉冷聲道:“那一票貨可全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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