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忠笑道:“小哥,我說過,你別替我們擔心,自己把傷養好最要緊,記住胸襟要寬暢,心情要愉快,放輕鬆點,就會好得更快了……”敖楚戈微微頓首道:“在這種舒適又溫暖的環境中養傷,更得此良醫,真乃托天之幸也,享受無限。老丈,還怕我的傷勢好得不快麽?”輕笑一聲,喬小倩道:“說真的,敖大哥,依我看,你隻是現在,已經十亭好了五亭啦!”


    敖楚戈也笑了:“果然有此神效,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呢……”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麽,急切地問:“喬姑娘,我還忘了問你——我的兵器呢?是否被你收起來了?”嫣然一笑,喬小倩道:“別急,敖大哥,自然是我替你收起來了,你身上所有的物件,包括那兩樣兵器,全都在一起,放在你現在躺著的床鋪下……”舒了口氣,敖楚戈道:“多謝,這樣我就放心了……”喬小倩聞言之下,竟帶著那種酸溜溜的味道開了口:“敖大哥,看你這付關心入骨的樣子,好像你那兩件凶霸霸的東西。倒似你的命根子一般重要,這麽個難捨難分法?”喬忠忙斥責道:“不要胡說,倩兒,你懂什麽?習武之人,那一個不把自己的兵器視若第二生命的愛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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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血俠情傳--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敖楚戈沉聲道:“老丈說得是,像我輩練武之人如此珍惜自己的貼身兵刃,固然因為長年使用,業已習慣順手,不肯輕易言失,而實際上,兵刃也與我們的生命同值,它在危難中可以救我們的命,渡我們於困境,它不會拋棄它的主人,不會背義退縮,它永遠都是忠心耿耿的,能以信任的此外,它也俱有靈性,相處久了,肌膚潤澤,互為沾黏,仿佛聽得到它的低語、感覺得到它的跳動,它是親切的,有情感的,也懂得喜怒哀樂的……我這樣說,二位或許以為荒誕不經,可是,對兵器的主人而言,確是有著這樣的感應……”喬忠點頭道:“對,不錯,小哥,這一點也不荒誕,不要說你們賴以保命拒敵的兵器了,就光說一般人經常接觸使用過的器具吧,天長日久之後,也自然會生出感情,有一種親切熟穩的味道;我對我的藥箱、玉槐、石臼等用了年久的這些玩意兒,便也有同小哥相似的感覺……”喬小倩失笑道:“爹,敖大哥在說些匪夷所思的話,怎麽你老人家也跟著‘玄’了起來?如是叫人聽到,還以為這屋裏有兩個瘋子在講瘋話呢?”“昭”了一聲,喬忠瞪眼掀唇:“小妮子,你說話遮攔點!”


    敖楚戈往上起了起身,道,“多謝老丈如此照應周到,恕我不送了——”按住了他,喬忠道:“你別動彈,歇著吧,明晚這個時候我再來……”目送這父女兩人出屋之後,連敖楚戈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如此舒暢又迅速的酣然入夢。


    前—天晚上,話說得太多,為了使喬忠早些回去,因而敖楚戈便把這個問題藏在心裏沒說出來,這個問題是—一—業已受傷的“十龍門”那見條龍;目前經過醫治的情況如何?他要從對方痊癒的比例中,研判出對方現在的實力來。


    這樣的研判,在他而言,是極其重要的。


    入夜後,喬忠在他女兒喬小情的隨同丫,來得比較早,在他替效楚戈換過藥,剛剛淨了手,敖楚戈已不繞彎子,簡單明了的開了聲:“老丈,有事正想請教——”坐了下來,喬忠忙道:“不敢當,小哥,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好了,隻要能力之內、無不效勞。”


    敖楚戈低聲道:“想請者丈示下,‘十龍門’的傷者近來情況如仍?”點點頭,喬忠道:“原來是這件事,本來昨晚上我還記著同你談談的,不知怎的又搞忘了,現下正要告訴你,便是你不提,我也會說與你聽。”


    注視著對方,敖楚戈凝神道:“願聞其詳。”


    幹咳—聲,喬忠道,“那十龍中的第三個,‘怒龍’方亮,業已成了殘廢啦,他的背脊骨被重力砸為數段,雖然替他接合起來,但能否重生重長,吻黏如初,大成疑問,就算接得好,無法再行使力運勁,甚至連腰杆子都挺不直;硬朗點的:或可佝僂腰身以拐杖支撐移動,身底子薄點的,就隻有躺在床上,容人服侍了,走幾步路都要扶著才行……”頓了頓,他又道:“總算將方亮及時送來我這裏,否則,他除了脊骨碎斷之外,內腑也受了震盪,血氣逆湧,正在大量吐血,若非我緊急施救,恐怕他那條性命早就完結了:“敖楚戈連忙道:“那麽,方亮就算能夠好起來,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運轉自如,揮灑如常了?”


    連連搖頭,喬忠道:“運轉自如,揮灑如常?老天,說得太美啦,他將來能以自己走幾步路就算上蒼保佑,挽了高香嘍,小哥,你大概也知道,脊骨折斷,最是難治,各類骨折情形中,這—種就叫人沒法兒!”


    敖楚戈頷首道:“很好,姓方的不足為害了!”


    喬忠又接著道:“那第四條龍一一‘毒龍’開明堂的左邊肋骨折了三根,肩肋骨折了三根,肩膀也曾脫了臼,另外,亦受了內傷,開明堂的那三根肋骨,我已替他接合,約模個把兩個月左右可以長合,脫臼的那條肩膀我也重給他接回原位了,隻是他受的內傷討厭,那不能急,得慢慢來,恐伯也須要個把兩個月的時間才行……”敖楚戈靜靜地道“看樣子,開明堂也暫時賣不得狠,發不得熊了!”


    喬忠低聲道:“這位開四爺的情勢你放心,—兩個月之內,他包管還起不了床!”


    敖楚戈道:“少一個敵人,我便多一分機會,老丈。”


    喬忠道:“這個,我自是明白;哦,那位‘妖龍’胡昌的一隻左眼是報廢了,照常情說,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人硬生生挑出了眼珠,對於整個身體的元氣大受影響,人。也就會衰弱不振上一段極長的辰光,但是,這個胡昌卻端的與眾不同,他隻是敷了藥,止痛,看起來就和平素的模樣—般無二了,而且猶要森酷陰沉些,除了精神有些萎頓外,他幾乎和一個健康的人差不多!”


    敖楚戈緩緩地道;“至少有一點不同以往,老丈、—個有兩隻眼的人驟然隻剩一眼,在聚光的把握與距離的判斷上就要差了,等習慣於一隻眼睛,重新將焦點校正,就仍須要一段日子揣摸演練才行!”


    喬忠佩服道:“不錯,一點也不錯,那胡昌最大的困難便在於此,一隻眼同兩隻眼視物,總是多少有點不相似的,尤其是在人的習慣上……”敖楚戈道:“武家終生習武,講究的便是那毫釐之差,否則隻此一分,便要謬以萬裏了。”


    喬忠又道:“除了這三個傷得最重的,那‘翼龍’鄭天雲也傷不輕,他左肩上一道口子,深及骨路,失血不少,便在癒合之後,那條膀子使起來,也不會像往昔一樣靈便了……”敖楚戈問:“老丈,你看鄭天雲左肩上的傷勢,要多久時日才能完全癒合?”沉吟了一下,喬忠道:“至少也要半個月以上吧……”敖楚戈微喟道:“這就要比我快了……”喬忠無可奈何地道;“我也恨不得他的傷勢長不好,但事實上,小哥,我不能這樣做……”點點頭,敖楚戈諒解地道:“這是你的天職,老丈,不能怨體。”


    喬忠繼續道:“另外,那‘白龍’尤少君的左胸口割傷盈尺,‘癩龍’餘上服肋間硬是被割掉巴掌有的一塊人肉,‘力龍’韋海麵頰上也見了彩,但他們傷得卻不算重,如今業已能夠活動如常了,就是尤少君還弱了點……”敖楚戈低聲道:“這三個人也都不是好纏的,他們一旦派得上用場,我所受的壓力便會相對的增加了!”


    喬忠忽然嚴肅地道:“但是,小哥,你不必在乎他們!鞍匠戈笑笑矛道:“怎麽說?”喬忠講氐氐潰骸笆龍門’傾十龍之力矛都不能占你絲毫的上風,而且弄了個灰頭土臉,丟盔曳甲,現下他們‘十龍門’中倒有三龍身受重創,四龍掛彩見血,完好無損的隻有‘駝龍’童壽春‘火龍’朱濟泰‘膔’康玉麟,小哥,十龍全力猶奈何不了你,如今他們受損至此,你又何須顧忌?”咧嘴苦笑矛敖楚戈道:“老丈,你忘了我2煌暾,此戰之後,我元氣大傷了!”喬忠正色道:“不然,好生調養,即可痊愈如初憚甚至勝以往!?


    敖楚戈道:“待我調養竣事之後,他們也差不多全好了,即使方亮與開明堂登不上場子,隻那八龍,也一樣夠我消受的了喬忠迷惘地道:“小哥,莫非你能力敵十龍,還會在意更減其二?”敖楚戈穩重地道:“老丈,你切莫小看了‘十龍門’中的這十條龍;他們個個都是頂尖的好手,一等一的練家子,哪一個也不好招惹;不錯,我以一敵十,還重創了他們,但我自己也同樣被他們所重創,換句話說,他們力量的總合超過我個人許多,兩相比較,我可以一對一、甚至對二、對三,再多我就難保自己不受損傷,他們十龍能用六龍來與我易命,可是我,卻隻有一條命呀,拚到最後,我完了,十龍仍在,即使殘缺,依然能夠昂首闊步,重掛招牌,甚至招兵賣馬,另起爐灶,我敖某人—但躺下,可就永也沒有這一番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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